第223章
想想劉杏花就恨得咬牙切齒!
本來她家日子沒有這么難,都怪白竹這個小賤貨,讓她白白浪費了二兩銀子還沒辦成事!
她罵完張鳴曦罵白竹,罵完白竹罵胡秋月,把她忙的喲,嘴皮子翻飛,唾沫星子差點把柜蓋都噴shi了。
她越想越氣,怒火中天,把不口袋狠狠一甩,不去了!
轉(zhuǎn)念一想,既然他家日子好過了,依著胡秋月那燒包的性格,今天還不得大魚大肉的大宴賓客�。�
不行
,天冷,張樹山天天窩在家里,沒有進項,自己家粗茶淡飯的,幾個月不見葷腥了,得以送禮的名義帶著兩個寶貝兒子去大吃一頓。
今天去的人多,空手不好看,多少得帶點東西。
帶什么呢?
按說,他家做為嫡親的二叔二嬸,應(yīng)該送點銅板的,也不用太多,五個銅板就行。
吃到吐
可銀錢是萬萬舍不得的呀,別說五個銅板,哪怕一文錢都不行!一文錢也能要她的命!
那就只能送東西了。
送什么好呢?
作為嫡親的二叔二嬸,首先當然是牲口了。
大牲口自然不必說,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雞鴨這些活牲口要留著下蛋,就算天冷,蛋下得少,也不能送人,尤其不能送給張鳴曦這個小zazhong。
哪怕留著過年殺了做一碗肉菜也好,雞鴨是萬萬使不得的。
要不就送大米白面吧!
劉杏花咬牙拿起布口袋,打開糧食柜,準備送一升大米或者白面。
可是打開糧食柜,一摸袋子,哎呀,肉都疼了!
就剩下這么點大米白面,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能送給別人呢?更何況是張鳴曦和白竹這一對不知好歹的小chusheng!
不行,小chusheng不配吃這么好的大米白面!
大米白面送到他家純粹是糟蹋!
好了,糟�?诩Z有罪,為了減輕小chusheng的罪過,為了不讓他們遭天譴,還是放過這些大米白面吧。
她心疼地放下米面口袋,怎么辦呢?
拿點什么好呢?關(guān)鍵是啥都舍不得啊,她家的稻草都比別人家的長得漂亮啊,她怎么舍得送人呢!
有外人在,空手去會被人笑話,張樹山也不會答應(yīng),可是拿點什么好呢?
她左看右看,家里樣樣都是好的,樣樣都是寶貝,張鳴曦和白竹這兩個小chusheng真的不配得到他家的一根草!
唉,為了在村人面前有面子,她最后忍疼拿起了雜糧口袋,準備舀兩升雜糧送去。
雖然雜糧不值錢,可是兩升呢!
整整兩升啊,可以煮多少飯啊,他家五個人煮稀飯可以吃三頓的!
三頓啊,省著點吃,說不定可以吃四頓,兩天的口糧了!
兩天的口糧��!
這樣一想,她頓時就覺得兩升太多了!
他們才去吃一頓,憑什么要送兩天的口糧給他家!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劃不來,想扔掉布口袋,干脆不去了。
可是望著兩個寶貝兒子黃皮寡瘦的臉,干皮潦糙的嘴唇和眼巴巴的眼神,又不想放過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大吃一頓的機會。
算了,就大方一回,讓張鳴曦白竹兩個小zazhong占些便宜吧!
劉杏花下定決心了,就送雜糧,兩升是不可能了,他們只配送一升。
既然想好了,劉杏花不再猶豫,大方地舀了一升高粱倒進布口袋里,準備帶給胡秋月做賀禮。
高粱都裝好了,布口袋都扎起來了,她想想又舍不得,解開布口袋,又抓了兩大把高粱放回去。
這下好了,心里雖然還是不舒服,但是算了,誰讓自己是二嬸呢?不和小chusheng一般見識吧。
她拎著布口袋正打算喊張樹山出門,低頭一看,見布口袋癟癟的,干巴巴的垂著,就像沒有裝東西似的。
他媽的,這破布口袋也是欺負人,剛剛那么大一升高粱裝到狗肚子去了嗎?
她憤憤地想:都怪自己太大方,拿這么大的布口袋裝糧食,難怪一大升高粱倒進去連個泡都不冒,應(yīng)該拿個小袋子裝!
她想換個小袋子裝,裝得滿滿地,看起來很多的樣子。
可是她翻箱倒柜的找半天,竟然沒有找到一個比手上這個更小的口袋!
都怪自己太大方!家里連個小口袋都沒有,劉杏花怏怏不樂地自怨自艾。
慢著,活人豈能讓尿憋死?
聰明如她,馬上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聰明如她,這樣的好辦法豈能讓張樹山知道?
劉杏花怕驚動張樹山,忙喊來張紅玉,低聲耳語一番。
張紅玉聽得兩眼放光,頭點得雞啄米似的,捂著嘴巴
,高興得咬牙直樂。
劉杏花生怕被張樹山看見,忙低聲罵到:“閉嘴,二百五!快去,小心點,讓你爹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張紅玉嚇得打了個寒顫,不敢再笑。
按照劉杏花的吩咐,張紅玉拿了一個碗,輕手輕腳地摸到屋后,舀了一碗細沙,把里面摻雜的干草和大石子仔細地撿出來。她娘說了,要一碗很干凈的細沙。
她越想越覺得娘太聰明,越想越解氣。
想到小辣椒張鳴宴被她娘倆害得不得不吃個啞巴虧,氣得要死卻無計可施的倒霉樣子,她心里樂開花,實在忍不住低聲狂笑。
怕被她爹聽見,不敢大聲笑,使勁閉著嘴,像放屁一樣“噗嗤噗嗤”地放了好一通,才忍著笑,把裝滿細沙的碗藏在衣襟下面,把棉衣高高撐起,像懷了六七個月的大肚婆似的,挺著大肚子,鬼鬼祟祟地回到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