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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溫54度,老公說他要先顧自己,讓我和剛出生的女兒在醫(yī)院等死。

    我笑了。掛掉電話,我搶了醫(yī)院頂樓的直升機,直接飛回了我用婚前財產(chǎn)造的頂級避難所。

    他不知道,他和我秘書現(xiàn)在拼死要進的那個別墅入口,是我故意留下的陷阱。

    而我,正通過監(jiān)控,看著他們兩個為了唯一一個活命的名額,在門外像狗一樣互咬。

    1

    產(chǎn)房里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還沒散干凈,嬰兒的啼哭聲像一只小貓,微弱卻有力量。

    我叫岑月,我剛生下我的女兒,念念。

    護士把她小小的身體包好,放在我身邊。

    我摸著她柔軟的胎發(fā),心里那塊空了很久的地方,終于被填滿了。

    我拿起手機,準(zhǔn)備給許嘉言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就在這時,病房電視里正在播放的午間新聞,突然被一條緊急警報打斷。

    緊急通知,據(jù)全球氣象中心聯(lián)合監(jiān)測,受未知宇宙射線影響,地球大氣層出現(xiàn)結(jié)構(gòu)性破壞,全球氣溫將在未來三小時內(nèi)急劇升高至54攝氏度以上,并可能持續(xù)數(shù)月。請所有市民立即尋找安全避難場所,切勿停留在室外。

    播報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病房里瞬間死寂。

    隨即,外面走廊上傳來驚慌的尖叫和混亂的腳步聲。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來了。

    高溫末日,真的來了。

    我顫抖著撥通了許嘉言的電話。

    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電話那頭卻不是我熟悉的聲音,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喂,是岑月姐嗎

    是柳菲菲,許嘉言的秘書。

    我的指甲瞬間掐進了掌心,新生的刺痛讓我保持著清醒。

    許嘉言呢讓他接電話。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嘉言哥在開車呢,不方便。柳菲菲的語氣帶著一絲炫耀和不耐煩,姐,你老公讓我轉(zhuǎn)告你,他得先顧好自己的安全。外面已經(jīng)54度了,你讓他去接你,不是讓他死嗎

    我笑了,笑聲在空蕩的病房里顯得格外詭異。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話術(shù)。

    前世的我,就是被這句話騙了。

    我天真地告訴他們,我在我們市郊的云頂山莊別墅下面,耗盡我婚前的所有積蓄,為我們一家人蓋了一個頂級的避難所。

    避難所里有獨立的維生系統(tǒng),發(fā)電機,水循環(huán)裝置,還有足夠我們?nèi)齻人吃上十年的物資。

    我甚至告訴他們,車庫里有一輛我托國外朋友關(guān)系定制的防高溫特種越野車,可以直接開到醫(yī)院地下停車場來接我和孩子。

    我把避難所的密碼,車庫的鑰匙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們。

    然后,我抱著剛剛出生的念念,在越來越熱的病房里,像一條缺水的魚,等著我的英雄來拯救我。

    我等啊等。

    等到醫(yī)院斷水?dāng)嚯姟?br />
    等到空調(diào)變成了一個吹著滾燙熱風(fēng)的鐵盒子。

    等到懷里的念念因為脫水和高熱,哭聲從響亮變得微弱,最后在我懷里停止了呼吸。

    我抱著她冰冷小小的尸體,皮膚被高溫灼燒得片片剝落,最后也意識模糊,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死去。

    我的靈魂沒有消散,而是飄回了云頂山莊的別墅。

    我看到了那輛我無比熟悉的特種越野車,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停在車庫里。

    然后,我穿過厚重的合金大門,進入了那個我親手設(shè)計的避難所。

    許嘉言和柳菲菲,正赤身裸體地滾在我為我和他準(zhǔn)備的大床上。

    柳菲菲的肚子微微隆起,她嬌笑著對許嘉言說:嘉言哥,還好你聰明,沒有聽那個蠢女人的話去接她。現(xiàn)在我們有這么好的地方,再也不用怕了。

    許嘉言親吻著她的嘴唇,眼神里滿是得意。

    那是自然,那個避難所,那輛車,本來就該是我的。她和那個小雜種,死在外面,也算是為我們做了最后的貢獻。

    我的靈魂在尖叫,在咆哮,可他們聽不見。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用著我準(zhǔn)備的物資,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五個月后,柳菲菲在避難所里,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孩。

    他們成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高溫也終于在半年后緩緩?fù)巳ァ?br />
    許嘉言帶著柳菲菲和他們的兒子,走出了避難所,繼承了我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成了末日后新的成功人士。

    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去尋找一下我和念念的尸骨。

    我們就好像兩片垃圾,被他隨手丟棄在了那個炎熱的夏天。

    如今,再睜開眼。

    我又回到了這一天。

    電話那頭,柳菲菲還在喋喋不休。

    姐,你別怪嘉言哥,他也是為了我們大家著想。等高溫過去了,他肯定會去給你和孩子收尸的。

    哦是嗎我輕笑一聲,語氣平靜得可怕,那你告訴許嘉言,讓他好好活著。

    不等柳菲菲反應(yīng),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收尸

    不。

    這一世,該被收尸的,是你們。

    我看著懷里睡得正香的念念,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像個小蘋果。

    寶貝,別怕。

    媽媽這一次,一定會保護好你。

    我拔掉手上的輸液針,忍著身體的劇痛,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

    我從柜子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個背包,里面有幾罐奶粉,一些現(xiàn)金,還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我將念念用背帶牢牢地固定在胸前,護住她的頭臉。

    走廊里的哭喊聲,求救聲,咒罵聲,亂成一團。

    我沒有理會。

    我徑直走向消防通道。

    所有人都往樓下跑,想要沖出醫(yī)院,尋找一線生機。

    只有我,逆著人流,往樓上走。

    我知道,醫(yī)院的頂樓,停著一架醫(yī)療救援直升機。

    前世,高溫來臨后半小時,這架直升機因為要轉(zhuǎn)移一個重要人物而起飛了。

    這一世,我要搶在他們前面。

    通往天臺的門被鎖著。

    我從背包里拿出一根早就藏好的鐵絲,這是我前世為了自殺,從病床護欄上拆下來的。

    沒想到,現(xiàn)在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冷靜地,一下一下地捅著鎖芯。

    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流下,滴進眼睛里,又澀又痛。

    但我不敢停。

    我能感覺到,空氣的溫度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

    咔噠一聲。

    鎖,開了。

    我推開門,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天臺上,那架白色的直升機,正靜靜地停在那里,像一艘通往新生的諾亞方舟。

    2

    天臺的地面已經(jīng)被太陽烤得發(fā)燙,空氣扭曲著,像一層涌動的沸水。

    我護著懷里的念念,快步?jīng)_向那架直升機。

    駕駛艙里沒有人。

    很好。

    我拉開機艙門,迅速鉆了進去。

    前世死后,我的靈魂在世間飄蕩了很久,無所事事的時候,我看完了這世上幾乎所有的書籍和資料。

    包括,直升機駕駛手冊。

    我甚至跟著那些飛行員,模擬飛行了無數(shù)次。

    啟動,預(yù)熱,檢查儀表盤。

    我的動作有些生疏,但每一個步驟都刻在我的腦子里。

    就在這時,通往天臺的門再次被推開。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簇擁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沖了上來。

    為首的醫(yī)生看到我坐在駕駛艙里,臉色大變。

    你是什么人!快下來!這架飛機是要送張市長去軍區(qū)避難所的!

    張市長

    我記得他,前世他確實是第一批進入官方避難所的人。

    可那又怎樣

    現(xiàn)在,這架飛機屬于我。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喊,直接推動了總距桿。

    螺旋槳開始緩緩轉(zhuǎn)動,發(fā)出的噪音越來越大。

    快!把她拉下來!那個醫(yī)生急了,指揮著身后的保鏢沖過來。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然后,我將油門推到底。

    轟!

    巨大的氣流瞬間將那幾個沖過來的人吹得東倒西歪。

    直升機在劇烈的震顫中,緩緩離開了天臺。

    地面上的人,沖我憤怒地咆哮著,咒罵著,他們的身影在我的視線里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一個個模糊的黑點。

    我駕駛著飛機,朝著渝城市郊的云頂山莊飛去。

    從空中俯瞰,整座城市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混亂。

    街道上擠滿了拋錨的汽車,濃煙滾滾。

    無數(shù)人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奔逃,然后又一個接一個地倒在滾燙的街面上,身體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起泡。

    人間煉獄。

    我移開視線,不再去看。

    前世的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一世,我不會再對任何人有不必要的同情。

    懷里的念念似乎被噪音吵醒,開始不安地扭動。

    我放緩了速度,騰出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念念不怕,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十幾分鐘后,云頂山莊那棟熟悉的白色別墅,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

    我小心翼翼地操控著直升機,降落在別墅的后花園草坪上。

    這里是我特意設(shè)計的停機坪。

    我熄掉引擎,抱著念念跳下飛機。

    一股熱浪襲來,比在空中時更加猛烈。

    我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沖到車庫門口,輸入密碼。

    厚重的金屬門緩緩升起。

    車庫里,那輛改裝過的黑色特種越野車,像一頭沉默的猛獸,靜靜地趴在那里。

    車身是特殊的隔熱合金,輪胎也是耐高溫的特種橡膠,車?yán)镉歇毩⒌墓┭鹾椭评湎到y(tǒng)。

    這是我為我們一家三口的末日逃生,準(zhǔn)備的最后一道保險。

    可笑的是,許嘉言從來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只知道別墅,知道別墅下面的避難所。

    他以為,只要占了那里,他就贏了。

    我打開車門,將念念安置在特制的嬰兒安全座椅上,然后迅速啟動了車子。

    冷氣吹出的那一刻,我緊繃的神經(jīng)才終于有了一絲放松。

    我沒有直接開車進入避難所。

    而是先通過車?yán)锏谋O(jiān)控系統(tǒng),查看了一下別墅內(nèi)外的情況。

    別墅的防御系統(tǒng)完好,沒有人闖入。

    很好。

    接著,我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傳來。

    岑小姐。

    方醫(yī)生,我開口,我和孩子已經(jīng)安全抵達。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人,是方謹(jǐn)。

    這家醫(y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也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

    前世,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方謹(jǐn)偷偷給我送來了一些水和食物,讓我和念念多活了三天。

    雖然最后我們還是沒能撐下去,但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重生后,我第一時間就聯(lián)系了他。

    我告訴他高溫末日即將來臨,并給了他一筆足夠豐厚的資金,讓他提前準(zhǔn)備物資,并且,想辦法弄到去云頂山莊附近的通行證。

    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jīng)到了云頂山莊下的安全屋。這里很安全,物資也足夠。方謹(jǐn)?shù)穆曇袈犉饋砗芾潇o,倒是你,剛生完孩子,還帶著她,太危險了。

    不危險,我看著車窗外被熱浪扭曲的景象,淡淡地說,最危險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

    許嘉言聯(lián)系你了嗎方謹(jǐn)問。

    聯(lián)系了,我扯了扯嘴角,他的秘書接的,說他要先顧好自己的安全。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岑月,你……

    我沒事,我打斷他,我早就料到了。方謹(jǐn),接下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

    我要你利用你的關(guān)系,散布一個消息。就說,渝城首富許嘉言,為了活命,拋棄了自己剛剛生產(chǎn)的妻子和女兒。

    方謹(jǐn)愣了一下,你確定要這么做這會把他逼上絕路的。

    我就是要他走上絕路。我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我要讓他嘗嘗,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

    我要的,從來不只是讓他死。

    我要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

    然后,我再親手,把他推向地獄。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復(fù)仇的第一步,已經(jīng)開始了。

    接下來,就是請君入甕。

    我開車進入了通往地下避難所的秘密通道。

    這條通道的入口,在車庫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需要指紋、虹膜和密碼三重驗證才能開啟。

    許嘉言,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只知道那個需要從別墅客廳地下室進入的假入口。

    那是我故意留給他的。

    一個通往死亡的陷阱。

    3

    厚重的合金大門在身后緩緩關(guān)閉,將外面那個灼熱的地獄徹底隔絕。

    避難所里亮著柔和的燈光,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聲。

    這里就像另一個世界。

    安全,恒溫,與世隔絕。

    避難所分為三層。

    第一層是生活區(qū),有臥室,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嬰兒房,里面堆滿了我為念念準(zhǔn)備的各種玩具和衣物。

    第二層是物資儲備區(qū),食物,水,藥品,燃料,分門別類,堆積如山。這些物資,足夠十個人在這里生活十年。

    第三層是控制中心和維生系統(tǒng)。發(fā)電機,水凈化系統(tǒng),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還有一套覆蓋整個云頂山莊別墅區(qū)的無死角監(jiān)控系統(tǒng)。

    我將念念放在嬰兒床上,她睡得很安穩(wěn),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察覺。

    我俯下身,親了親她溫?zé)岬男∧樀啊?br />
    然后,我走進了控制中心。

    巨大的屏幕墻上,分割成幾十個小小的畫面,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

    我調(diào)出了別墅大門的監(jiān)控。

    畫面里空無一人。

    我知道,他們還沒到。

    從市區(qū)到這里,就算不堵車,也要一個多小時。

    更何況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許嘉言,有的苦頭吃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控制臺前,耐心地等待著。

    前世,我死后,靈魂被困在避難所里,日日夜夜看著許嘉言和柳菲菲在我設(shè)計的安樂窩里逍遙快活。

    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幾乎讓我魂飛魄散。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演練著,如果能重來一次,我該怎么做。

    現(xiàn)在,機會來了。

    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約兩個小時后,監(jiān)控畫面里終于出現(xiàn)了動靜。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歪歪扭扭地沖上了通往別墅的私家路,最后因為輪胎被高溫融化,冒著黑煙停在了距離大門還有幾十米的地方。

    車門打開,兩個人影狼狽地從車?yán)餄L了出來。

    是許嘉言和柳菲菲。

    許嘉言一身名貴的西裝已經(jīng)皺得不成樣子,頭發(fā)凌亂,臉上滿是汗水和灰塵。

    柳菲菲更慘,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此刻已經(jīng)變得又臟又破,高跟鞋也跑丟了一只,赤著腳踩在滾燙的地面上,疼得齜牙咧嘴。

    嘉言哥,我走不動了,好燙��!柳菲菲哭喊著,想讓許嘉言扶她。

    許嘉言卻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她。

    閉嘴!都怪你!非要化妝換衣服!浪費了多少時間!

    他看著不遠處的別墅大門,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快!只要進了那扇門,我們就安全了!

    他連拖帶拽地拉著柳菲菲,深一腳淺一腳地沖向別墅大門。

    到了門口,他開始瘋狂地按門鈴,拍打著鐵門。

    岑月!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開門!

    他的聲音,通過監(jiān)控設(shè)備,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里。

    我沒有動。

    我只是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門外的叫喊聲越來越凄厲。

    岑月!你這個賤人!你敢不開門!信不信等我進去了,我弄死你!

    柳菲菲也在一旁幫腔,岑月姐,你別這么絕情��!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你忍心看著我們死在外面嗎

    一家人

    真是可笑。

    我看著他們像兩只熱鍋上的螞蟻,丑態(tài)百出,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我按下了通話鍵。

    我的聲音,通過大門外的揚聲器,清晰地傳了出去。

    許嘉言。

    門外的叫喊聲戛然而止。

    許嘉言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月月!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快開門!外面太熱了,菲菲她……她還懷著孕,她受不了的!

    他終于說出來了。

    柳菲菲懷孕了。

    前世,直到我死,他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我冷笑一聲。

    哦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嗎

    許嘉言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陪著笑臉,月月,你別生氣,這件事我本來想找個機會告訴你的。我和菲菲是真心相愛的,你……你就成全我們吧!只要你讓我們進去,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不,以后這個家,我們一起……

    他說得語無倫次。

    我懶得再聽他廢話。

    想進來,可以。我淡淡地說,不過,我這里地方小,物資也有限,只能再容納一個人。

    許嘉言和柳菲菲都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許嘉言問。

    意思就是,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我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你自己選吧。是讓你真心愛著的柳菲菲活,還是你自己活。

    說完,我關(guān)掉了通話。

    我看著監(jiān)控屏幕,饒有興致地等著看一出好戲。

    門外,死一般的寂靜。

    許嘉言和柳菲菲面面相覷,眼神里都充滿了猜忌和恐懼。

    太陽越來越毒辣。

    柳菲菲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起皮,她拉著許嘉言的胳膊,聲音顫抖。

    嘉言哥,你……你不會不要我吧我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兒子�。�

    許嘉言的眼神閃爍不定。

    他看著柳菲菲,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代表著生機的大門。

    人性中最丑陋的自私,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他突然一把推開柳菲菲,指著她對我喊道。

    岑月!我選好了!讓她死!你讓我進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她是跟別人鬼混懷上的野種!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我愛的人是你啊,月月!

    柳菲菲不敢置信地看著許嘉言,眼睛瞪得像銅鈴。

    許嘉言!你……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她尖叫著,像個瘋子一樣沖上去,對著許嘉言又抓又咬。

    許嘉言被她抓得滿臉是血,也急了眼,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滾開!你這個瘋婆子!

    他踹在柳菲菲的肚子上。

    柳菲菲慘叫一聲,蜷縮在地上,鮮血順著她的大腿流了下來。

    她流產(chǎn)了。

    許嘉言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滿眼期盼地看著監(jiān)控攝像頭,像一條等著主人賞賜的狗。

    月月!你看!我已經(jīng)證明了我的真心!快讓我進去吧!求求你了!

    我看著屏幕上這無比骯臟的一幕,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這就是我愛了十年,為他生兒育女的男人。

    一個徹頭徹尾的,沒有人性的畜生。

    我再次按下了通話鍵。

    許嘉言,你抬頭看看。

    許嘉言下意識地抬起頭。

    別墅二樓的陽臺上,一個巨大的液晶屏幕緩緩亮起。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是幾個月前,許嘉言的生日宴會。

    他喝多了,拉著柳菲菲,在無人的角落里擁吻。

    他對她說:菲菲,你放心,等岑月生下孩子,我就跟她離婚。她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都會是我們的。那個蠢女人,還傻乎乎地在郊區(qū)給我們蓋了什么避難所,真是天助我也。

    視頻里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別墅區(qū)。

    許嘉言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4

    這……這是……

    許嘉言指著屏幕,渾身抖得像篩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當(dāng)時隨口說的話,竟然會被錄下來。

    我坐在控制室里,欣賞著他臉上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病態(tài)的快感。

    很驚喜,是不是我的聲音帶著笑意,通過揚聲器傳出去,許嘉言,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從你和柳菲菲勾搭上的第一天起,你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在我的監(jiān)控之下。

    包括,你們商量著怎么在我生產(chǎn)后,把我弄死,然后霸占我的財產(chǎn)和避難所。

    屏幕上的視頻還在繼續(xù)播放。

    畫面切換到了柳菲菲的公寓。

    她和許嘉言躺在床上,商量著給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嘉言哥,如果是男孩,就叫許天佑吧,希望老天保佑我們。

    好,天佑。等他出生,他就是許家唯一的繼承人。至于岑月生的那個,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了。

    ……

    一樁樁,一件件。

    那些我前世到死都不知道的骯臟秘密,此刻,就像一出精彩的戲劇,在我眼前上演。

    而戲劇的主角,正用一種看魔鬼的眼神看著監(jiān)控攝像頭。

    不……不可能……岑月,你騙我!這些都是你偽造的!許嘉言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偽造我輕笑一聲,那你腳下躺著的那個,又是誰呢你不是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嗎

    許嘉言下意識地低頭。

    柳菲菲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凄厲的慘笑。

    她的身下,是一大片刺目的血紅。

    許嘉言……你不得好死……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詛咒道。

    然后,頭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許嘉言被她死不瞑目的樣子嚇得后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完了。

    他徹底完了。

    外面,是能把人烤熟的高溫末日。

    眼前,是永遠不會為他打開的生命之門。

    而他唯一的希望,那個他以為可以任由他拿捏的蠢女人,原來一直像看小丑一樣,看著他表演。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岑月!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開始對著攝像頭瘋狂地磕頭。

    砰!砰!砰!

    額頭和滾燙的地面碰撞,很快就血肉模糊。

    月月!看在我們十年感情的份上!看在念念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后給你當(dāng)牛做馬,我什么都聽你的!

    只要你讓我進去,我把我的公司,我的一切,全都給你!求求你了!

    他的哭喊聲,聽起來那么可悲,又那么可笑。

    十年感情

    念念

    他也配提

    我關(guān)掉了屏幕,也關(guān)掉了通話。

    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也不想再聽到他那虛偽的聲音。

    讓他就在外面,慢慢地感受著絕望和死亡的降臨吧。

    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我回到嬰兒房。

    念念已經(jīng)醒了,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把她抱起來,給她喂奶。

    她的小嘴有力地吮吸著,發(fā)出滿足的咕嚕聲。

    我的心,瞬間被填得滿滿的。

    念念,都結(jié)束了。我輕聲說,那些壞人,再也不會來傷害我們了。

    從今天起,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平靜而規(guī)律。

    照顧念念,檢查設(shè)備,整理物資。

    我偶爾會通過監(jiān)控,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柳菲菲的尸體,已經(jīng)被高溫烤成了一具干尸,蜷縮在門口,像一個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娃娃。

    許嘉言還活著。

    他的生命力,比我想象的要頑強。

    他躲在車子的陰影里,靠著車?yán)锸O碌囊稽c水,茍延殘喘。

    他不再叫喊,也不再求饒。

    只是每天都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別墅的大門,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我知道,他還沒有放棄。

    他在等。

    等我心軟,或者,等高溫過去。

    可惜,他都等不到了。

    一個星期后,方謹(jǐn)通過加密電話聯(lián)系了我。

    岑月,你讓我散布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他的聲音有些疲憊,現(xiàn)在,幾乎所有幸存者都知道了許嘉言拋妻棄女的事。他已經(jīng)成了過街老鼠。

    我知道。我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那個形容枯槁的人影,淡淡地說。

    還有一件事,方謹(jǐn)頓了頓,官方的搜救隊,開始在渝城進行小范圍的物資和幸存者搜尋。他們可能會到云頂山莊這邊來。

    官方搜救隊

    我皺了皺眉。

    這倒是個變數(shù)。

    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許嘉言,以他許氏集團總裁的身份,說不定真的會被當(dāng)成重要人物救走。

    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方謹(jǐn),我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我看著屏幕上,許嘉言那雙依然沒有熄滅希望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要你告訴搜救隊的人,云頂山莊別墅區(qū),被一群窮兇極惡的暴徒占領(lǐng)了。為首的那個,就是拋妻棄女,逼死情人的人渣,許嘉言。

    并且,暗示他們,別墅里,有海量的物資。

    電話那頭,方謹(jǐn)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末日里,物資,就意味著生命。

    而一群窮兇極惡的暴徒,加上海量物資這幾個字,會引來什么,不言而喻。

    這是要把許嘉言,往死路上推。

    過了很久,方謹(jǐn)才低聲開口。

    岑月,你真的想好了嗎這樣一來,他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活路我笑了,我死的時候,誰給過我活路我的念念死的時候,誰又給過她活路

    方謹(jǐn),這是他欠我們的。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明白了。方謹(jǐn)沒有再勸。

    他知道,有些仇恨,必須用血來洗刷。

    掛斷電話,我最后看了一眼監(jiān)控里的許嘉言。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再見了,許嘉言。

    希望你喜歡,我為你準(zhǔn)備的,最后一份大禮。

    5

    兩天后的傍晚,夕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把天空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避難所的警報系統(tǒng),突然響了起來。

    我立刻切換到控制中心的監(jiān)控畫面。

    只見幾輛經(jīng)過改裝的越野車,卷著漫天塵土,正從山下呼嘯而來,停在了別墅大門外。

    車上跳下來十幾個男人。

    他們個個身材魁梧,面露兇光,手里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砍刀,鋼管,甚至還有幾把自制的土槍。

    一看就不是善茬。

    這應(yīng)該就是方謹(jǐn)提到的,被海量物資吸引來的暴徒了。

    躲在車子陰影下的許嘉言,顯然也被這陣仗嚇到了。

    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為首的一個光頭壯漢,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

    嘿!那兒有個人!

    幾個男人立刻圍了上去,像拎小雞一樣,把許嘉言拎到了光頭壯漢面前。

    你是什么人光頭壯漢用手里的砍刀,拍了拍許嘉言的臉。

    許嘉言嚇得魂飛魄散,褲襠里傳來一陣騷臭。

    他尿了。

    我……我叫許嘉言……我是許氏集團的總裁……他哆哆嗦嗦地報上自己的身份,希望能震懾住這些人。

    然而,他想錯了。

    聽到許嘉言這個名字,光頭壯漢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眼睛一亮,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哦你就是那個拋妻棄女,把自己老婆孩子關(guān)在外面等死的許嘉言

    顯然,方謹(jǐn)散布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他們耳朵里。

    許嘉言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

    不……不是我……那是謠言!是有人陷害我!他瘋狂地辯解著。

    是不是謠言,我們不關(guān)心。光頭壯漢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們只關(guān)心一件事。

    他用刀指了指緊閉的別墅大門。

    聽說,這別墅里有數(shù)不清的物資,是不是真的

    許嘉言愣住了。

    他終于明白,這些人是沖著物資來的。

    而他,成了他們眼里的知情人。

    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是!是真的!他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地喊道,里面有吃不完的食物,喝不完的水!還有發(fā)電機!只要你們能打開這扇門,里面的東西,我們平分!

    為了活命,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我。

    我坐在控制室里,冷眼看著這一切。

    真是可悲。

    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清楚,他面對的,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平分光頭壯漢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和他身后的手下們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停止,光頭壯漢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

    他一腳將許嘉言踹翻在地,用腳踩著他的臉。

    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老子談條件

    老子告訴你,今天這門,你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

    你要是識相,乖乖把門打開,老子還能賞你一口飯吃。你要是敢�;印�

    光頭壯漢看了一眼門口那具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干尸,陰惻惻地笑了。

    她,就是你的下場。

    許嘉言徹底崩潰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我開!我開!他涕淚橫流地求饒,可是……可是我沒有密碼�。¢T是那個賤人從里面反鎖的!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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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頭壯漢啐了一口,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兩個男人立刻上前,對許嘉言拳打腳踢。

    凄厲的慘叫聲,通過揚聲器傳進我的耳朵,卻無法在我心里激起一絲波瀾。

    我只是平靜地,按下了另一個按鈕。

    別墅外墻上,幾十個偽裝成裝飾品的自動防御槍口,悄無聲息地伸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門外的每一個人。

    這是我最后的底牌。

    高壓電流槍,非致命性武器,但足以讓一個成年人瞬間麻痹,失去行動能力。

    我看著屏幕上,許嘉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那些暴徒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媽的,看來不給點厲害的,你是不肯說實話了!

    光頭壯漢從車?yán)锬脕硪粋乙炔瓶和切割槍,準(zhǔn)備強行破門。

    我知道,時機到了。

    就在切割槍的火焰即將觸碰到大門的那一刻。

    我按下了發(fā)射鍵。

    咻!咻!

    咻!

    幾十道藍色的電弧,瞬間從墻壁里射出,像一張交織的電網(wǎng),將門外所有人都籠罩了進去。

    �。。。�

    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暴徒,瞬間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連同被打得半死的許嘉言,無一幸免。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站起身,走到避難所的出口。

    輸入密碼,厚重的合金門緩緩升起。

    末日以來,我第一次,踏出這個安全的堡壘。

    外面的空氣依然灼熱,但比起最開始,已經(jīng)好了很多。

    我走到那群倒地不起的男人面前。

    他們一個個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我沒有理會他們。

    我的目光,落在了許嘉言身上。

    他躺在地上,身體還在微微抽搐,眼睛卻死死地瞪著我,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岑……月……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我緩緩地蹲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

    許嘉言,我輕聲說,你猜,我現(xiàn)在想做什么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笑了。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針管。

    里面,是我從避難所的醫(yī)療儲備里找到的,高濃度的肌肉松弛劑。

    無色無味,注射后,會讓人在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下,身體機能逐漸停止,最后窒息而死。

    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很痛苦。

    就像前世,我和念念在高溫中慢慢死去時一樣。

    不……不要……許嘉言的眼神里,終于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他想求饒,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我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將針管里所有的藥劑,都注射進了他的舌下靜脈。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像丟垃圾一樣,把他丟在了那群暴徒中間。

    然后,我轉(zhuǎn)身,回到了避難所。

    大門,在我身后緩緩關(guān)閉。

    我沒有再回頭去看。

    我知道,屬于許嘉言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他將在清醒中,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而在他死后,他這具新鮮的尸體,會成為那群饑腸轆轆的暴徒,爭搶的食物。

    這,就是我為他準(zhǔn)備的,最終的結(jié)局。

    6

    高溫,終于退了。

    那一天,當(dāng)避難所的外部環(huán)境監(jiān)測系統(tǒng)顯示,室外溫度降到35攝氏度時,我抱著已經(jīng)快半歲的念念,走出了這個我們賴以生存的堡壘。

    陽光透過稀薄的云層灑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灼人的惡意,反而有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世界變了樣。

    別墅外的草坪早已枯黃,遠處的樹木也只剩下焦黑的枝干。

    門口,那堆積如山的尸體早已不見了。

    想來,在那場末日般的饑餓面前,人性的底線,早已不復(fù)存在。

    只有一些干涸的暗紅色血跡,和散落的破布,證明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怎樣的慘烈審判。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我抱著念念,面無表情地從那片地方走過。

    前世的仇恨,隨著許嘉言的死亡,已經(jīng)煙消云散。

    現(xiàn)在的我,只想帶著我的女兒,好好地活下去。

    我啟動了那輛特種越野車,載著我和念念,離開了云頂山莊。

    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的還要蕭條。

    渝城,這座曾經(jīng)繁華喧囂的城市,如今像一座巨大的廢墟。

    道路兩旁,是廢棄的車輛和倒塌的建筑。

    偶爾能看到一些幸存者,他們大多面黃肌瘦,眼神麻木,像一群游蕩的孤魂。

    秩序已經(jīng)崩塌。

    新的規(guī)則,正在廢墟之上,野蠻生長。

    我沒有在渝城停留。

    我開著車,一路向北。

    我記得前世的記憶里,北方的幾個大型基地市,因為地理和氣候原因,恢復(fù)得最快。

    那里,有新的秩序,新的希望。

    路途并不平坦。

    我們遇到過搶奪物資的流民,也遇到過心懷不軌的幸存者團隊。

    但他們,都沒能從我這里占到任何便宜。

    車?yán)锍涞奈淦�,和我那顆早已被仇恨磨礪得堅硬如鐵的心,是我和念念最好的護身符。

    一個月后,我們終于抵達了目的地,燕京基地市。

    這里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高大的圍墻將城市與荒野隔絕開來,穿著制服的士兵在城墻上巡邏,城門口,幸存者們排著長隊,等待著接受檢查,進入城市。

    一切都井然有序。

    我用我?guī)淼囊恍S金和藥品,很輕易地就換取了在基地市生活的身份和一間不大但干凈的公寓。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我很少跟人提起我的過去。

    在別人眼里,我只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沉默寡言的單身母親。

    沒有人知道,我曾經(jīng)是渝城首富的妻子。

    也沒有人知道,我的雙手,曾親手終結(jié)過一個男人的生命。

    我找了一份在基地市后勤部整理資料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足夠我和念念生活。

    日子平淡如水。

    每天下班,我都會去接在基地市托兒所的念念。

    她已經(jīng)會走路了,會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撲進我懷里,奶聲奶氣地喊我媽媽。

    每當(dāng)這時,我都會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去接念念。

    卻在托兒所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謹(jǐn)。

    他穿著一身干凈的白大褂,比末日時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正在給一個哭鬧的孩子檢查身體。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愣了一下,隨即對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問。

    高溫退去后,各地都在招募醫(yī)生,我所在的醫(yī)療隊被派到了燕京。方謹(jǐn)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輕聲說,我找了你很久,岑月。

    找我做什么

    沒什么,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和孩子,都還好。

    我沉默了。

    許嘉言的事,我聽說了。方謹(jǐn)?shù)穆曇艉艿停谟宄堑男掖嬲呷ψ永�,流傳著一個傳說。說云頂山莊的別墅里,住著一個復(fù)仇的女巫,她審判了所有背叛她的人。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只是傳說。

    是嗎方謹(jǐn)笑了笑,沒有再追問。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換了個話題。

    我會在燕京安定下來,繼續(xù)做我的醫(yī)生。他說,這個世界需要重建,而醫(yī)生,是不可或缺的。

    我們聊了很多。

    關(guān)于過去,關(guān)于現(xiàn)在,也關(guān)于未來。

    離開的時候,方謹(jǐn)突然對我說:岑月,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當(dāng)念念的干爹嗎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心里某處堅硬的冰層,似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我點了點頭。

    好。

    夕陽下,我牽著念念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握在我的掌心,充滿了溫暖的力量。

    我的人生,曾經(jīng)被仇恨填滿。

    但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有念念,有新的生活,或許,還會有新的可能。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將這樣平靜下去的時候。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通訊請求。

    接通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張蒼老而威嚴(yán)的臉。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上扛著閃亮的將星。

    是岑月女士嗎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我是。

    你好,我叫許衛(wèi)國。

    許衛(wèi)國。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響。

    他是許嘉言的父親。

    一個我只在財經(jīng)新聞上見過的,傳說中的大人物。

    末日之前,他一直在軍中擔(dān)任要職,和許嘉言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

    我以為,他早就死在了那場災(zāi)難里。

    沒想到,他還活著。

    而且,看樣子,他還在新的秩序里,身居高位。

    我找你,是為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許嘉言。許衛(wèi)國的眼神,像鷹一樣銳利,似乎能穿透屏幕,看穿我所有的秘密。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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