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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不管今天婆婆究竟能不能捱的過去，我能做的也都做了。

    這八年的婚姻，我問心無愧。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兩座城市原本張醫(yī)生從他所在的醫(yī)院，到婆婆所在的醫(yī)院，只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可周靖安和陳欣鬧了那么一通，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就算張醫(yī)生的車一路高速疾馳，又有交警護送，也沒來得及。

    等張醫(yī)生到醫(yī)院的時候，婆婆的身體早已撐不住了，被緊急送往了手術(shù)室。

    推進去前，醫(yī)生面容嚴(yán)峻的和我說：

    「你婆婆的手術(shù)難度太高，張醫(yī)生過來的話，成功率大概百分之八十。而我來做，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折騰了這么半天，我對一切的反應(yīng)都變得木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老天并沒有眷顧我婆婆。

    我婆婆在手術(shù)臺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張醫(yī)生氣喘吁吁的趕來了。

    不明真相的醫(yī)護人員都為此婆婆的死感到唏噓。

    明明只要多撐那么一時三刻，等張醫(yī)生來了這里，興許就還有的救。

    而我在心里算了算時間。

    如果不是陳欣裝病，周靖安鎖門，把張醫(yī)生堵在診室里好半天沒出發(fā)。

    那婆婆，大概率是能夠撐到張醫(yī)生來給她做手術(shù)的。

    簽下婆婆的死亡證明時，和周靖安這些年婚姻的一點一滴都在我的眼前快速閃過。

    又隨著周靖安的一句：「你媽早死也是福報」而徹底煙消云散。

    婆婆死后，還來不及我處理她的身后事，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是安如女士嗎，我們在一個小時前接到B市第三人民醫(yī)院的報警，聲稱你的丈夫周靖安大鬧門診診室，妨礙行醫(yī)。他們兩個目前已經(jīng)被警方控制......」

    我以前從未覺得周靖安有那么不要臉，明明是以為需要做手術(shù)的是我媽，才大鬧診室，不許張醫(yī)生離開。

    可等他被醫(yī)院報警抓走時，卻又厚著臉皮讓我去保釋他。

    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想起周靖安電話里惡毒的詛咒，我心里忽然有一股隱秘的恨意在滋長。

    我先是打電話聯(lián)系了向來和婆婆不和的，周靖安的叔叔嬸嬸一家，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著重提及的，便是周靖安大鬧診室攔住張醫(yī)生，最后被警察抓走的事情。

    周靖安的爸爸死的早，婆婆便三天兩頭的去周靖安的叔叔家打秋風(fēng)，可周靖安的嬸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兩個人早在周靖安小的時候就撕破了臉皮。

    而后來周靖安創(chuàng)業(yè)成功，越來越有出息。

    他堂弟卻高中畢業(yè)就輟了學(xué)，四處打工。

    我婆婆為此沒少奚落周嬸嬸，兩家雖然是近親，卻已成仇。

    周嬸子聽完我這番話之后，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什么王淑霞死了，還是被自己的親兒子給害死的哎呦呦，這不是造孽嗎！」

    「小如，你放心去臨市保釋你老公，你婆婆的身后事，我來替你操持，遙想你公公死的時候呦......」

    把婆婆的后事托付出去后，我便動身去了臨市。

    周靖安的看見我的時候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語氣特別沖：

    「你怎么才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先去把欣欣保釋出來，她身體不好，不能在這種地方待太久的�！�

    我看著周靖安一無所知的臉，忽然就笑了。

    周靖安先是一臉莫名，然后又不耐煩的和我說：

    「我的話你沒聽見你快去跟警察說，這就是我們自家人開的一個小玩笑，讓他們別那么小題大作，聽見沒有」

    「欣欣身嬌肉貴，不像你。她要是在這里待出什么毛病，看我出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我對周靖安說道：「呵，你倆應(yīng)該出不去了。媽死了。」

    周靖安一聽先是一怔，然后才說：

    「呵，你還因為這個生氣呢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媽身體不好，早死就是早享福。你快點和警察說，讓他們把我和欣欣放出去，我作為女婿，好歹出去之后還能給你媽上柱香......」

    周靖安猶自說著，直到他說完了話，我才平靜的開口：

    「周靖安，死的不是我媽，是你媽�！�

    周靖安面露不屑：「你開什么玩......」

    不等他的話說完，我便打斷道：「我從來沒拿這件事跟你開過玩笑，你自己看�！�

    說完，我便給周靖安看了兩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