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命女帝
高軒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道:“陛下,我只是勉強認字,有的字還認不全,不配商議國家大事�!�
他可不傻。
皇帝這根本就不是為了想讓他出主意,只不過是想要找一個人傾訴。
這件事情太大了,多說一個字可能都會讓他的腦袋搬家。
如果皇帝對于整個朝堂把控力強,根本就不會在這里無能狂怒,而是會直接下令殺人,甚至都會剝皮充草。
楚驚鴻也沒有指望高軒能說出個所以然,他指了指地上的奏折。
“撿起來,朕允許你觀看其中的內(nèi)容。”
“若是朕沒記錯,當初你的家鄉(xiāng)也正是因為天災(zāi),所以才成了流民,一路逃荒行至上京城,看看這些奏折上面寫的內(nèi)容,告訴朕,到底是一番什么景象?”
高軒也很好奇這個奏折之中匯報的所有內(nèi)容,剛才只看了一段內(nèi)容,他就感覺奏折中匯報的事情不一般,他從地上撿起來后,便仔細的奏折上的每一行字,但其中有些字他確實也不認識。
畢竟,這是在古代,內(nèi)容寫得都比較含蓄。
奏折中很多地方都是半蒙半猜,在大概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經(jīng)過,高軒的心中則是忍不住的深深嘆了口氣。
皇帝還不錯,至少關(guān)心天下百姓,并不是昏庸之人,可惜朝堂百官卻未必如此。
失去了對朝堂的絕對掌控,皇帝很容易變成一個傀儡,好名聲一個沒有,全都是替百官背了黑鍋。
“現(xiàn)在你也看過了,告訴朕,河?xùn)|道連續(xù)三月,土地干裂,滴雨未落,糧食顆粒無收,百姓每日只能依靠施粥度日,他們能熬多久?”
楚驚鴻從未出過皇宮,想象不到那是一幅怎樣的情況。
高軒微微思索之后,低聲說道:“陛下,我無法形容河?xùn)|道旱災(zāi),但可以將我在逃荒路上的所見所聞,告知于陛下�!�
“說!”
楚驚鴻也沒有去為難高軒,他自己久居深宮,對外面的消息來源全部都是各地的奏折,還有身邊的秘密侍衛(wèi)調(diào)查。
不同身份所看待的事物也不同。
高軒之前是逃荒路上的災(zāi)民,后來到了皇宮之中,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來都是最底層。
他是想看看高軒會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陛下,你可曾聽說過易子而食?”
“聽過,難道你在逃荒路上,見到了此等人間慘劇?”楚驚鴻聞言,瞳孔驟然收縮。
兩年前,高軒家鄉(xiāng)那邊發(fā)生了洪澇。
萬頃良田被沖毀,百姓們饑不果腹,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逃荒。
但凡有活下去的機會,沒有哪個百姓愿意做流民的。
成為流民,便是最低等的人。
士農(nóng)工商。
流民連商人的地位都不如,想在其他的地方落戶,直接就會上賤籍的。
大乾王朝階級森嚴,幾乎已經(jīng)把寒門上升的路都給堵死了。
這樣下去遲早都會出事。
但是高軒現(xiàn)在卻是不會想那么多的,這又不是他的王朝,只是希望最近這段時間別亂起來,他還要茍著修煉。
此刻,高軒的臉上裝出了悲痛和微微惶恐的表情。
“陛下,沒有哪個父母愿意將自己的孩子交出去,但仍真被逼到了絕境,有些人確實會犧牲自己的孩子�!�
“是為了給其他的孩子爭取一條活路,尤其是女孩�!�
“被交換的時候,他們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會面臨什么后果,而在逃荒路上不只是有易子而食,還有匪徒橫行,更為恐怖。”
“不過,那些所謂的匪徒們都只不過是落草為寇的兇悍之人�!�
“災(zāi)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樹皮草地都恨不得給吃干凈,那些兇悍的流寇們又怎么可能吃得到糧食?”
楚驚鴻聽到此處,眼神之中帶著疑惑,高軒剛才還在說易子而食時,怎么現(xiàn)在又說到了匪徒流寇身上?
沒等他問出問題,高軒便聲音低沉的說道:“那些匪徒流寇們餓極了,便把主意打到了人的身上,他們學(xué)那些草原蠻夷們,把帶回去的老人稱之為‘添把火’,女人稱之為‘不羨羊’,孩子則是‘骨爛’!”
“這是何意?”楚驚鴻不明白。
高軒嘆口氣,聲音越發(fā)低沉深邃道:“老人的肉比較柴,煮的時候需要多添一把火,時間長一些。”
“而女人則是肉質(zhì)細膩,比羊肉還要美味,所以被他們稱之為‘不羨羊’�!�
“至于孩子……”
楚驚鴻聽到這里,臉色有些蒼白,直接打斷了高軒的話道:“別說了!”
大乾王朝食用的肉,基本上都是豬騾驢羊。
而豬肉被稱為“賤肉”,因為不懂得該怎么養(yǎng)殖,所以豬肉的身上會有一種味道,達官貴人無人吃這種肉。
百姓們連自己都快要活不了了,拿什么來喂豬?
所以這種肉其實很少。
而騾馬驢是干活的牲口,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會再殺,羊成為主流肉食,也是達官貴人最喜歡的美食。
楚驚鴻剛才吃的便是羊扒肉,此刻他感覺他的胃里面都在微微的翻涌。
高軒沒敢繼續(xù)講下去,只是心中疑惑,楚驚鴻怎么反應(yīng)如此之大?
帝王無情,才是合格的帝王!
皇帝之前在他的面前表現(xiàn)的那么冷血無情,連皇后被睡,都不帶有半點反應(yīng),現(xiàn)在對方的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
楚驚鴻此時是隨著高軒講述,代入了流民的角色,無法想象一個普通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活得到底有多么艱難。
此時,高軒突然聽到了系統(tǒng)傳來了“叮咚”一聲響。
【幫助天命女帝解決河?xùn)|道旱災(zāi)流民,任務(wù)進度:01!】
高軒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新出現(xiàn)的任務(wù),嘴角忍不住的抽動了幾下。
緊跟著心態(tài)都有些炸,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面前的這位竟然是女帝。
沒想到皇宮之中流傳的那些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
可是怎么看,面前的皇帝楚驚鴻,都不像是個女人。
雖然有些許瘦弱,但體型卻不像是女人,而且還有喉結(jié)和細密的絨毛胡茬,哪有女人長成這個樣子?
無論如何偽裝,女人的特征肯定裝不下去。
楚驚鴻突然感到被人窺視,猛然轉(zhuǎn)過頭,便看到了高軒眼中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她的心中怦然一跳,那種眼神好像是她的什么秘密被高軒給發(fā)現(xiàn)了一樣。
高軒感受到了一股殺氣,抬起頭和楚驚鴻的雙眸對上,腦中思緒飛快,急忙低聲說道:“陛下,是不是我講述的那些事情把您給嚇到了?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
“陛下是真龍?zhí)熳樱趺磿荒切┦虑榻o嚇到呢!”
楚驚鴻聞言,心中松口氣,原來是她失態(tài)了,才讓得高軒有了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她剛才差點以為她女兒身的身份被高軒識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