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拿起杯盞,我習慣性伸手去接。
卻見她送到自己嘴邊,神情舒緩地輕抿了一口。
見我伸著手,她露出奇怪之色:
「離婚協(xié)議不是在你手上?」
我微微蹙眉,收回手,低頭仔細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
十分鐘后,我抬起頭,疑惑地問:
「這不是我上次給你的那份?一個字都沒改?」
沈沁正彎腿倚在沙發(fā)上,一邊品著茶,一邊看剛才沒看完的書。她從書里抬起頭來,表情茫然了一瞬,才意識到我在說什么。
「啊,沒改,我覺得沒問題。」
我凝視了她一會兒,想了想,還是開口。
「沈沁,如果你還是覺得心里過不去這個坎,我可以把金額再提高一些。」
她歪了下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提高?白冰清同意了?」
我心中頓時泛起不悅和厭煩感。
這兩年,只要一說到離婚的事,沈沁就能扯到白冰清身上去。
或許在她眼里,我是經(jīng)不住誘惑的出軌丈夫,白冰清是無恥介入別人家庭的小三。
可她根本不了解。
我們最終跨出這一步,經(jīng)歷了怎樣的痛苦糾葛和艱難掙扎。
3
事實上,我和白冰清最初彼此看不順眼。
她是我合伙人高薪聘請的談判總監(jiān),整天高跟鞋,大紅唇,包臀裙。
工作上雷厲風行,談判桌上咄咄逼人,內(nèi)部會議上敢當眾反駁我。
沈沁是個溫和安靜的性子,平日里素面朝天,衣著簡單,除了照顧我和孩子,就是喝茶,看書,伺弄下花草。
我生活中從沒見過白冰清這樣的女人。
我又一次抱怨白冰清時,沈沁正在小心地修剪一盆蘭花。
她在翠綠的葉條間,歪著頭笑我:
「你最近提她次數(shù)有點多哦!」
我對白冰清改觀,是那次在樓梯間撞見她蹲坐在臺階上掩面哭泣。
她眼眶通紅地與我對視,迅速抹了把淚,站起來啞聲說了句抱歉,就昂著頭「噔噔噔」離開了。
后來我從合伙人那了解到,她因為家暴離婚,獨自帶著一個七歲的女兒,前夫還時不時來騷擾她。
想到她堅毅的工作外表下,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我對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
白冰清也投之以李。
我們在工作上互相配合,越來越默契。
談判桌上,她懂我的話外之意,我懂她的虛張聲勢。
酒桌上,她會為醉了的我擋酒,又或是悄無聲息地遞上一杯熱茶。
那一次,我撞上她前夫又死乞白賴糾纏,甚至要動手,我沖過去直接揮了一拳,她驚呼出聲。
記得那天晚上,我頭上綁著繃帶回家,嚇壞了沈沁。
她顫抖著抱住我,不停說:「你的頭疼不疼?你的頭不能受傷��!真的沒事嗎?」
我和白冰清是認識三年后,才第一次上了床。
那是在古鎮(zhèn)開年會時。
沈沁一直很向往南方古鎮(zhèn),某次生日許愿,說希望我?guī)桶舶踩ス沛?zhèn)好好玩一次。
所以行政部問我年會在哪開時,我脫口而出,「古鎮(zhèn)吧。」
我本意是想給沈沁一個驚喜,可那段時間,我和白冰清的關系有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我沒告訴沈沁。
古鎮(zhèn)的夜太美,酒易醉,景色迷了眼。
白冰清穿著睡裙敲開了我的房間,我們度過了一個瘋狂又禁忌的夜晚。
我們彼此知道,犯下了大錯。
回來后,我?guī)追剂�,切斷了和白冰清的直接工作�?lián)系。
她毫無怨言地接受了我的安排,只是看我的眼神沉默而憂傷。
沈沁無意中看到我手機里古鎮(zhèn)的照片,驚喜地問:「你什么時候去的古鎮(zhèn)?為什么沒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