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媽說不想你回到以前……什么意思?」
我笑著告訴她。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以前是個混不吝的主,喝酒打架樣樣都沒少來。有次打架被人砸了頭,在醫(yī)院昏迷過一段時間,后來情緒一激動就會頭疼。他們可能怕引起我這個老毛病……」
那天晚上,為了哄白冰清高興,我?guī)チ艘粋新開的酒吧。
這是個格調優(yōu)雅的國風酒吧。
古樂悠揚中,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著舞臺中央一位身姿婉約的旗袍女人。
她手握琵琶,微微側頭,長發(fā)散落遮住了眉眼。指尖輕撫,優(yōu)美的音符如泉水般流淌。
我怔怔看著,心中又涌起了那股遙遠又模糊的感覺,說不清是什么,卻仿佛有細細密密的針在心口上扎。
白冰清輕笑了聲,湊到我耳邊:
「你真正對我動心,是古鎮(zhèn)年會那次吧?」
我回過神來,微笑。
「被你看出來了�!�
她把頭靠在我肩上,甜蜜又感慨。
「那次年會節(jié)目,我也是穿著旗袍彈琵琶,雖然是假彈,但你那時看我的眼神,和現(xiàn)在一樣�!�
一曲演奏結束,臺上女人婷婷起身,向觀眾微笑示意,下了臺。
我微微愣怔。
旁邊,白冰清疑惑開口:
「怎么長得有點像沈沁……」
我晃了晃腦袋,有些失笑:
「是有點像,不過她可不會彈這些東西�!�
電話響了,是弟弟葉霖從法國打來的。
我走到一側門外的走廊接聽。
電話里,葉霖語氣異常認真地問我:
「你真的和沈沁離婚了?」
我不悅地脫口而出,「什么沈沁,叫嫂子�!�
話出口,我愣住,好一會兒說:
「在走手續(xù)了�!�
葉霖沉默片刻。
「我下個月回國�!�
「你剛拿到國外投資,突然跑回來干什么?」
「找沈沁�!�
我啞然。
我實在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家人,一個個為什么如此維護沈沁。
心中煩悶,我走到窗前點燃一支煙。
清冷夜色中,窗外有人在說話。
「沒想到你這么多年沒彈,一出手還是當年音樂大賽金獎的風范啊。」
溫婉的女人聲音響起,「陳老師,謝謝你給我上臺表演的機會�!�
「你現(xiàn)場反饋這么好,我謝謝你才是!」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
兩個身影慢慢走遠,其中一個,正是剛才臺上演奏的旗袍女人。
晚風掠過,女人長發(fā)隨風飛揚。
一張熟悉的側臉露了出來。
8
我?guī)缀跏窍乱庾R推開側門走了出去。
女人微笑與人告別,攏了攏風衣,獨自往夜色深處走。
寂靜深秋,高跟鞋在石板路上發(fā)出輕靈的聲響,悠揚又富有節(jié)奏。
我慢慢跟在后面。
指尖星火閃爍,灼燒痛感傳來,我低呼一聲,扔了煙頭。
女人轉過頭來。
看清她的臉,我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