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遇到大吉，也會說兩句吉祥話。

    最后鬧得對方不好意思，給他討吉利的錢。

    紅蕊和綺羅故意打趣他。

    他也認(rèn)認(rèn)真真地為她們卜算。

    我搖了搖頭，說：“你不傻的�！�

    他眼睛像黯淡的星光瞬間被點(diǎn)亮。

    說：“你不選我，我也沒有很難過�！�

    又肯定點(diǎn)頭：“真的。”

    “我不會勉強(qiáng)你�！�

    “但你能不能等等，等我變得更好了，再看看我？”

    我怔了怔。

    想到除了剛認(rèn)識時(shí)，被他叫了幾天娘子而驚嚇以外。

    他好像也沒有哪里不好。

    但我還是下了馬車。

    走在街頭，才徹底松了口氣。

    為什么一定要選呢？

    同趙凜的三載夫妻，讓我對婚嫁一事有了畏懼。

    怕初時(shí)的滿心歡喜，到最后全是數(shù)落埋怨。

    怕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某天醒來變了副模樣。

    怕一開始就看錯人，苦水全往肚里咽。

    就像來平春坊的恩客。

    不乏家里有賢妻，平日穩(wěn)重有禮的朝中大臣。

    可背地呢，那些浪蕩和殘酷手段全往妓子身上使。

    我見到綺羅時(shí)，她鞭傷流膿，蠟傷潰爛，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

    還有紅蕊，被自詡有風(fēng)骨的窮書生騙光贖身銀子。

    見他登科及第，迎娶嬌妻，轉(zhuǎn)頭又成她座上客，受盡羞辱。

    還有趙凜，他向來有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

    可他的責(zé)任，全落在柳君眉身上。

    徐若拙看起來很好。

    只是，我怕了。

    17

    出宮前，皇后賞賜我金銀，當(dāng)作診費(fèi)。

    我抱著沉甸甸的銀子，總覺得不真實(shí)。

    大都抱去平春坊，給了紅蕊和綺羅。

    說：“若是能找回原先樓里那些姐妹，就替我道個歉。”

    不管是贖身，還是自己開個花樓。

    都比寄人籬下的日子要好。

    我想起以前。

    趙凜總說世道人心險(xiǎn)惡，能在小芒村安穩(wěn)度日是最幸福的事。

    可是我離開了小芒村才發(fā)現(xiàn)。

    雖然有那黑心腸的藥鋪掌柜。

    但也有平春坊熱鬧的歡聲笑語。

    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只是命苦了些。

    我常為自己這種憐憫而羞愧。

    紅蕊曾經(jīng)笑得花枝亂顫，罵我是菩薩心。

    明明自己都饑飽不定，還擔(dān)心她們帶著難言的傷病倚樓賣笑。

    現(xiàn)在，許久未見的紅蕊不客氣地接過一匣子金銀。

    利落說：“那咱們就兩清了，你以后不必再來�！�

    她趕人的姿態(tài)很強(qiáng)硬，臉上是我沒見過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