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沒有見他。

    戰(zhàn)況焦灼，他廢了很大的勁才打贏。

    卻因沉珂積病，倒在回京的大雪里。

    向皇上求的最后一道旨意。

    便是想在城南護(hù)城河兩岸栽滿辛夷。

    沒有人知道這是何意。

    皇上沒有怠慢他的遺愿，甚至下令在他回京的驛站都栽上辛夷。

    迎將軍亡魂歸家。

    我看著不遠(yuǎn)處的柳樹被人移走。

    幾個(gè)苦役閑聊：

    “沒了趙將軍，太子立刻將太子妃休棄了�！�

    “也是可憐啊�！�

    “要我說那都是自找的，哪個(gè)男人能容許自己的女人朝三暮四？你們不知道吧，太子妃跟趙將軍早就有私情，是太子為國事著想，才隱忍至今！”

    門口的藍(lán)布簾子被掀開。

    來客了。

    我專心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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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后，藥鋪生意安穩(wěn)下來。

    我聘了個(gè)守寡的女大夫坐堂。

    自己收拾包袱，帶些碎銀子離開。

    離開小芒村那年。

    我覺得天地雖大，卻無我容身之處。

    只好將師父的家當(dāng)做自己家。

    可師父是游醫(yī)。

    我該像她那樣走遍河山，見疑難雜癥，治病救人才對(duì)。

    我只是太想她，太想有個(gè)家。

    太想逃避孤女、野種、外鄉(xiāng)人這些閑言碎語。

    才會(huì)在趙凜求娶我時(shí)點(diǎn)頭。

    陪他解甲歸田，隱居山野。

    可是，我早該出來看看的。

    天地之大，何處不能是我家呢？

    哪怕路上是黃沙，大風(fēng)

    還有身后噠噠的蹄聲。

    我回頭。

    見徐若拙坐在驢上，喊著：“阿漣�！�

    我站在原地，看他越來越近。

    他狼狽地下了驢，喘息道：“等等我啊。”

    我想了想，問：“你怎么知道我往何處去？”

    畢竟連我自己都沒有方向。

    徐若拙掂著銅錢，對(duì)我笑。

    我沉默一會(huì)兒，問：

    “你當(dāng)初在南山，遇見的女子不是我，而是別人，也會(huì)讓她當(dāng)娘子嗎？”

    他不假思索：“當(dāng)然不會(huì)�！�

    那他這卦，到底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

    他自己信又還是不信呢？

    我一時(shí)茫然。

    干脆不想了，同他一起趕路。

    驕陽初升。

    我邊走邊問：“當(dāng)初皇后娘娘拉著你說了些什么呀？”

    “她是不是怪你找了這樣的女子給她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