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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從劉月媽媽那里，我們能知道她們倆很可能是雙生，但是村里并沒有人提過雙生子的事，所以這位‘萱妹’必然沒有正式出現(xiàn)過。她的生辰八字除了時分秒可能和老娭毑不一樣，別的應(yīng)該都一樣。如果按這樣算，你和她，依舊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方淮曳理解了一下她話里的意思，覺得頭都快爆炸了。

    所以意思是哪怕從生辰八字上來說，她和老娭毑或者“萱妹”都沒有絲毫聯(lián)系，她的命對她們來說壓根就沒什么意義。

    那她被針對得就更莫名其妙了。

    一定還有什么她們沒有想到的……

    方淮曳舒了口氣，“要弄清楚雙生子是怎么回事，要弄清楚萱妹怎么死的，要弄明白方玉到底在向老娭毑對不起什么。就算我的八字和她們對不上，那我起碼也要先了解了這件事的始末。神像、陣法、我遇見的靈異事件，一定和這有關(guān)。”

    “雙生子這件事可以再去磨一磨劉月媽媽，萱妹的死或許方青月的媽媽那里能有點線索，就是怕她說不清。至于方玉……”

    方玉這里反倒是最麻煩的，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對方敏銳察覺到什么，那必然會更加守口如瓶。對方玉來說，這件事顯然是需要避著人的，是不好見光的，否則她不會這么小心翼翼，總要挑無人的時候。

    “方玉那里，我倒是有個主意——”方之翠微頓，“就是可能有點不太道德�！�

    方淮曳聞言歪了下頭，“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想講什么道德嗎？”

    人的生存都快成問題的前提下，是沒有時間去思考道德的。

    方淮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時不時的依舊會隱隱作痛，明天老娭毑就要出殯了，她已經(jīng)不知道尚未解開謎底的自己會如何了。

    但她向來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哪怕再平靜再開朗也掩蓋不了她骨子里不服輸?shù)哪枪蓜艃骸?br />
    她想知道真相。

    她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就算可能來不及，可能會死，她也要弄明白這一切。

    -

    下午很快就到了燒紙屋的時候。

    這是這里的習(xí)俗，出殯前一天燒紙屋送下地府，這里頭有不少禮節(jié)，不過和方淮曳沒什么關(guān)系。

    過來送紙屋的晚輩們大多要跪著，她和粵娭毑和老娭毑平輩，所以是能站立的。

    選的地方是一片荒廢的田野，有前幾年留下的焚燒秸稈的殘骸，琳瑯滿目形態(tài)各異的紙屋放在上頭，幾乎堆滿了一大畝田地。

    農(nóng)村向來有焚燒秸稈的習(xí)慣，不過后來這行為入了刑法，加上村支書和各個干部下鄉(xiāng)做了思想工作，整個方家沖已經(jīng)禁了焚燒，這塊田地在出了這樣的規(guī)章之后主人便將其荒廢自己去城市里打工了。

    聽說老娭毑要借它燒一下紙屋，立馬便同意了。

    借這塊地也是有講究的，除了它的風(fēng)水位置好之外主要是開闊，四面都沒什么山地，又不臨路，很適合快速燒了紙屋。

    方淮曳沒見過這種場景，法師在前面誦經(jīng)，她和粵娭毑身后跪下了一大片，今日明明是個極為晴朗的日頭，卻偏偏風(fēng)帶了些涼意。

    粵娭毑看著逐漸燒起來的亭臺樓閣，面露哀傷和懷念，她看著白煙冒出，升入天際，突然輕輕嘆息了一聲。

    恰好法師念到了《地藏菩薩經(jīng)》。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

    ——為母說法。爾時十萬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皆佛法，及大菩薩摩訶薩。

    方淮曳只聽清了這兩句，卻不怎么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導(dǎo)師對佛經(jīng)有那么點研究，但方淮曳是個喜歡躲懶的人，從來都是能躲則躲，絕不在導(dǎo)師看經(jīng)書的時候湊過去，免得被抓了壯丁陪她參悟。

    “剛剛玉伢和我說你丟了塊表，找到了嗎？”粵娭毑突然問道。

    方淮曳微愣，隨即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這是方玉在借粵娭毑的嘴試探她呢。

    “還沒找到，”方淮曳臉上顯得有些愁眉苦臉，“我去后頭的小倉庫找表的時候碰上她了，好像還招惹她不開心了，應(yīng)該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粵娭毑疲憊的笑了笑，“她一年到頭表情都不怎么好，別管她。”

    方淮曳表現(xiàn)出微微一愣的樣子，隨即咬了咬唇。

    粵娭毑總是最善解人意的，她見方淮曳的表情便說：“你有什么事直說就行�！�

    法師念經(jīng)的聲音又大了些，再過會兒周圍要鳴炮了，方淮曳見狀，將粵娭毑拉到旁邊一些，壓低聲音說：“既然您要我說，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怕我聽到了點不該聽的惹她不開心�！�

    方淮曳的表情委屈極了，“我也不是故意聽到的，我本來在門口就要進(jìn)去的，但是聽著了里頭有瓜果摔落地的聲音，就沒來得及進(jìn)去，結(jié)果就聽著了她在里面念叨什么房本啊，對不起啊，我錯了之類的話�！�

    “原本我是不想再進(jìn)去的，可是后面又來人了，我怕她在里頭的話被聽著，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推門進(jìn)去了。”

    謊話的真諦是三分真，七分假。

    加上方淮曳愚蠢且無知的眼神，輕而易舉便能讓粵娭毑相信了這件事的可信度。

    “我想著，她讓您來問我找到表了沒有，是不是也在想看看我都聽到了啥？”方淮曳面露糾結(jié)，“我只聽到了這一點兒，別的什么都沒聽到，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您讓她別太擔(dān)心。我和我媽也向來不怎么關(guān)心村里的事的。這事我本來不想說的，但她既然拜托您來問了，那我也還是要告知一下她真相，免得她太懷疑，傷了和氣，我來之前我媽可說過了讓我盡量少得罪人，今后說不準(zhǔn)村里人也是我的社會人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