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這就是你猜測我很早就知道實情并且在演戲的原因啊�！彼吐曕�，現(xiàn)在似乎是她落入了下風(fēng)，粵娭毑憑借她所知曉的一切，高高凌駕于她的頭頂，那雙凌厲的眼睛完完全全看穿了她的一切，點明了她的真面目。
“要是娟槐看到你，大概會很欣慰，可惜，她已經(jīng)死了，連骨灰都為了萱姐讓我們揚進(jìn)了河里。”粵娭毑這口氣終于順了一點，還有了閑心感慨一聲：“她一輩子都想再見萱姐一面，就這一面，盼了幾十年盼到死�！�
“現(xiàn)在您可以和我說說方娟萱怎么死的了嗎？”方淮曳黑沉的目光看向她，不知是不是粵娭毑看錯了，那里頭竟然有了點笑意。
“你還挺執(zhí)著啊�！被泭謿舱f：“我如果不想告訴你呢？”
“那我只能告訴您一件，會讓您更不開心的事�！彼@回是真的笑了。
粵娭毑微愣，“什么意思�！�
“她見過我了，”方淮曳的聲音很輕，輕得粵娭毑都快聽不清了，她垂首看方淮曳近在咫尺的臉，那上面夾帶著些許她從未見過的惡劣，從來都是天之驕子的年輕人不愿意主動權(quán)旁落，拿出了自己的又一塊底牌。
“您和她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你們一塊兒為了方娟萱的事也忙活了幾十年，會不會想到她也有瞞著你們的事，并且這件事讓我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知道了部分真相呢？”
真相
粵娭毑在自己此刻尚且清明的腦子里努力回想。
是什么時候？
方娟槐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處，
除了方淮曳小時候死掉又重新復(fù)活過來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在方孟慈離開村子之后過了許多年才重新聯(lián)系上她們，后續(xù)只每年過年帶方淮曳回來過一次。
而方娟槐為了守住河底嫫母像不讓報應(yīng)外泄，
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村子，
她和方淮曳除了每年一次過年時節(jié)的見面，絕對不可能還有別的見面機會。方淮曳從小到大都沒怎么和她說過話。
無論是粵娭毑還是方淮曳都清楚，粵娭毑說的遺憾不是過去十幾年，
而是她們完成了自己的計劃后所塑造出的方淮曳老娭毑無緣得見。
“你在騙我�！被泭謿簿従徴f：“你說的是你們過去十多年你見過的那幾面�！�
“不是，”方淮曳笑起來，“我沒有騙您的必要，
不然您以為，
我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您自己的推斷里，
我剛剛進(jìn)村的時候確實是一無所知啊。”
粵娭毑因為她這句話，剛剛還算沉著的眼睛慌亂了一下。
“別賣關(guān)子，你說吧，
讓我也見識見識有什么是連我也不知道的事。”
方淮曳：“您知道在你們放賜福嫫母像的山洞上面還有一座廟嗎？”
“那又怎樣？”粵娭毑蹙眉，“那是座廢棄的荒廟，
百多年前就存在了，比我們的年紀(jì)還大，連我都去掃過。當(dāng)初選那下面的山洞也是想用這座廟壓一壓受賜福的氣息，
讓這件事更加隱秘一點�！�
說著她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你是說娟槐的骨灰在那里面？那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的骨灰撒進(jìn)的河里�！�
“她的骨灰當(dāng)然早就散了，
可是其它的東西呢？”方淮曳眼底有些憐憫，“我猜，
你們一開始干這件事，就會知道是要冒險的，
無論做不做得成，你們都遲早會遭受自己的報應(yīng)，所以這些年你們除了在想辦法延長我的生命，應(yīng)該也還在想法子解決這些報應(yīng)。我很想知道，如果到一切結(jié)束，你們都沒有想到解決報應(yīng)的辦法的話，你們想怎么做？”
粵娭毑握住床把的手一緊，她此刻正在因為老娭毑可能未知的行為而緊張，并且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只自嘲地笑笑，“還能怎么做，該怎么承擔(dān)就怎么承擔(dān)唄，實在不行一代代傳下去找找別的方法，要找不到，那我們這些祖宗造的孽，也只能后人承擔(dān)了�！�
“不，你們想把一切了結(jié)在這一代，”方淮曳搖頭，拆穿了她的假話，“要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你們寧愿把山神在你或者方青月的媽媽死之前徹底放出來，要怎么報復(fù)你們都隨意，生也好，死也好，你們都無所謂。既然做了這件事，你們就只想盡全力做成，最后的結(jié)果怎么樣，你們實在左右不了就干脆隨波逐流算了。”
“你們以前就是這樣約定這樣想的，我說得對嗎？”方淮曳緩緩說：“這件事你們預(yù)計牽扯進(jìn)來的人有你們老一輩的，還有方蓉花，方青月，樂群。方蓉花不是你親生的，樂群不是劉群芳親生的，方青月是她媽媽的幾個孩子里唯一殘缺的。你們定下這些人作為你們下一代繼承山神這件事的人，如果你們失敗了，她們可以繼續(xù)下去，如果你們成功了，那報應(yīng)她們可能會共享�！�
“但是我不信你們這么狠毒，她們有出路的，你們替她們找過出路對不對，是什么，告訴我�！狈交匆范⒅难劬Γ拔乙肋@個。”
“沒有出路�！被泭謿膊[了瞇眼，“你先說娟槐做了什么�！�
“你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嗎？”方淮曳微嘲，“我提到了那座山頂?shù)男R，也提到了她別的東西，那她還能做什么呢？”
“那座廟那樣小，那樣深，甚至讓人看不到里面供奉的究竟是誰，我獨自上山的時候有點兒怕，但對鬼神還沒有那么多的敬畏，我把手探進(jìn)洞里，拿出了里面的東西。你知道是什么嗎？”
“那座廟最靠近門的是尊被人為擋住臉的神像，我不認(rèn)識，可在更里面，是一個寫著老娭毑名字，跪在地上負(fù)荊請罪的小人，稻草扎的，全身發(fā)黑，我摸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血氧化了，她下面壓了一張紙條，寫的是‘贖罪’兩個字。而我去的時候，扒開了被香灰掩埋過的地面，那上面有一團字看字跡和長命鎖上的字是同一種文字�！狈交匆氛f：“那時候我還沒有把嫫母像和雙生子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但是直覺這個小人有問題，而山上這座小廟的事，是方青月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