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冷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千手一族的族長似乎終于放棄了說服泉奈，在雙方拉開距離后收刀回鞘。

    這副似乎是輕敵的模樣讓泉奈面上浮起惱怒之色，但同時他也更為警惕。

    我隱隱預(yù)感到了什么，準(zhǔn)備發(fā)動幻術(shù)，謹(jǐn)慎地注視著他，但是——

    “抱歉——”千手柱間雙手合掌，說道一半突然停下，看向了我的方向，“你是什么人？”

    危機(jī)感在他轉(zhuǎn)頭看向我時便浸透了全身，我本能般地掠出，身后的木遁枝條卻窮追不舍，直接洞穿了我的一側(cè)肩膀。

    “千織！”泉奈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奇怪，“你怎么會來這里？”

    他來到我身側(cè)，想要擋在我身前。

    我抬手拉住了他，在他手臂上悄無聲息地傳遞信息。

    ——看準(zhǔn)時機(jī)。

    ——逃。

    粘膩的衣袖上有很多血。

    “別誤會，做任務(wù)路過而已�！蔽覜]有抬頭看他，松開手重新舉起忍刀，將洞穿肩膀的那根枝條斬斷，受傷的那只手仍在無意識地抽搐著，鮮血順著手臂淌下。

    額頭上冒出幾滴忍痛的汗，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我微微垂著頭，無論如何剛才已經(jīng)失去了最佳的偷襲時機(jī)，或許是我的注視引起了木遁使的警覺，也或許是我的斂息之術(shù)還不到家。

    看泉奈剛才的反應(yīng)，我覺得大概是前者。

    只能背水一戰(zhàn)了，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幻術(shù)能不能管用。

    千手柱間卻因為泉奈的話停下來攻擊，愣了片刻，給了我們些許喘息之機(jī)：“……千織？”

    奇怪，他認(rèn)得我？

    就算聽過我的名字，也該只聽過“千”而非“千織”啊。

    “……既然你也在，那便一起留下來吧，”他的語氣十分強(qiáng)硬，“等到結(jié)盟后……”

    哈哈，千手柱間這時候也會說冷笑話啊，冷得我骨子縫都在發(fā)抖。

    等到結(jié)盟后我的墳頭草一丈高嗎？

    “是嗎？”我抬起頭看向千手柱間，寫輪眼中流出礙事的液體，染紅了視野，“從剛才我就想問了，我們認(rèn)識嗎？千手的族長大人。”

    啪嗒——

    石子輕彈水面的聲音。

    剎那間，雨聲變得遙遠(yuǎn)起來，夏季的蟲鳴鳥叫逐漸明晰。

    不被人識破的幻術(shù)。

    即使被識破，中術(shù)者也不想打破的幻術(shù)。

    這兩種幻術(shù)，我都很擅長。

    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有這一次——

    “喂，柱間，”少年族長的聲音在幻境中顯現(xiàn)，帶著些不耐煩，“你在發(fā)什么呆，輪到你打水漂了�！�

    現(xiàn)實中，千手柱間僵硬地、緩慢地轉(zhuǎn)動著頭顱。

    泉奈扶住我，抓住這個時機(jī)撤退。

    轟隆——

    僅僅這個間隙，失控暴漲的木遁枝條瞬間穿透了我的肚腹。

    來不及用忍刀斬斷這些礙事的東西，身上查克拉暴漲，震斷這些木枝的同時，我吐出一口血，耳朵有一瞬間的失聰。

    泉奈似乎在說什么。

    “走！”我只能重復(fù)道，“回家�！�

    不可以戀戰(zhàn)。

    ……不愧是木遁使，明明幻術(shù)還沒有被破解。

    泉奈抱起了失去行動能力的我飛速離開森林，好在提前解決了其他幾個千手，現(xiàn)在沒有其他追兵。

    風(fēng)聲呼嘯而過，我回頭望見了難以忘記的一幕。

    遮天蔽日的木遁樹枝以千手柱間為中心生長包圍，本能般地護(hù)住了陷進(jìn)幻術(shù)的千手忍者。

    我是被誤傷的。

    大概是因為剛才被木遁穿過一次了，這次失控的木遁格外具有針對性地攻擊了我。

    我想起一件事。

    ——如果說，命運是無可更改的。

    那么，在原著的戰(zhàn)國時期中沒有出現(xiàn)著名女性忍者的宇智波一族里……我是逃脫劇情的漏網(wǎng)之魚，還是注定死在結(jié)盟前的無名之人呢？

    瞳術(shù)

    幻術(shù)被破解了。

    和身上的傷口相比，被幻術(shù)反噬的我甚至覺得腦中的疼痛毫無威懾力。

    千手族長那可怕的氣息在接近我們。

    我吃力地拉住泉奈：“把我扔下來�！�

    既然千手族長是為了結(jié)盟留人……他如果視而不見，我一定會死，他會怎么選？

    是追擊宇智波族長的弟弟還是停下來救一個無名的宇智波？

    “宇智波千織，你閉嘴，”泉奈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斷續(xù)而顫抖，“我會帶你回家的�！�

    笨蛋，這樣下去我們都回不去，干脆賭一把——

    這時，另一股強(qiáng)橫無比的查克拉突然在暗夜中顯現(xiàn)。

    “柱間！”我聽見了族長怒氣磅礴的聲音，他及時趕到，攔在了我們身后。

    與他錯身而過的瞬間，泉奈身形微頓，他們兄弟間似乎完成了某種默契的交流。

    身后，森林猛地振動起來，暗藍(lán)色的光映亮了漆黑的天幕。

    ——是族長。

    這股力量，他似乎開萬花筒了。

    此刻的我，得到了一半的答案。

    所以，我不來，泉奈也不會出事。

    命運是不可改變的嗎？

    我會死在今夜？還是無名的某一天？

    眼睛灼燒般地刺痛起來，牽連著大腦神經(jīng)，瞳力源源不斷地沖刷著眼周的經(jīng)絡(luò)。

    我不知道我們逃了多久，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國境邊界，泉奈抱著我進(jìn)了一戶廢舊的農(nóng)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