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知道他加班,可一叫他,他就抽空過來了。
“這里面都是俄語,我看不懂。那個俄羅斯少年刻意接近我,可能有陰謀�!蔽覍盤遞給安吾,“你自己判斷�!�
安吾低眸看著我渾身滴水的連衣裙,隨即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
“謝了,但是不用了�!�
“會感冒的。”他提醒道。
“我沒那么容易生病。”我想了想,說出了大實話,“穿一下你的外套,還得給你洗干凈還回去,太麻煩了�!�
“……”他露出一閃而過的無語表情,“那我送你回家吧�!�
“這個可以有。”我喝了很多酒,奔波了很長的路,又跳了海,早就困了。
一坐上車,我就化身成了一灘爛泥,一動不動,全靠安吾給我調(diào)整座椅和系安全帶。
他打開風(fēng)暖,柔柔軟軟的風(fēng)從我的腿邊吹過,舒服極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他問道:“櫻溪小姐,你和太宰君還有聯(lián)系嗎?”
我從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中一下子清醒過來。
“……沒有�!蔽液敛恍奶�,“你和他有聯(lián)系么?”
“沒有�!卑参岬曊f,“我和他不熟�!�
“也是哦�!蔽覍㈦p手枕在腦后,陷入了回憶里,“雖然我和太宰結(jié)過婚,但我完全不了解他,他明明賺了很多錢,錢包里卻比臉還干凈。正常人都有三瓜兩棗的朋友,但太宰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我忍不住吐槽了起來,身旁的安吾一聲不吭。
不止沒吭聲,他的神情異常憂傷。
“安吾君,工作壓力很大嗎?”
他回過神:“……沒事。”
“其實太宰如果好好說話,肯定也能交到朋友,但他偏偏每次都作死。”總是戲弄中也,對綾辻態(tài)度也相當(dāng)惡劣,據(jù)說在新入職的武裝偵探社,也不團結(jié)同事,到處惹事,“也許太宰以前被朋友傷害過,所以不交朋友了呢�!�
一個急剎車,安吾的車子險些飛起來。
“到了。”他按住自己的眼鏡,別開了臉。
車子停在了我家門口。
“進(jìn)來喝杯咖啡嗎?”我下了車,提出了邀請。
“我還有工作要回去做�!�
安吾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在怕什么?”我摸了摸脖子,心想我也沒有變出都市傳說來嚇唬他啊。
轉(zhuǎn)身的一刻,我看到了二樓陽臺上的太宰。
鉛灰的天空自東邊亮起來,他站在清晨時分特有的薄霧里,容顏俊美,唇紅齒白,竟有些像電影里的男主角。
剛才安吾送我回來的那一幕,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我打算無視他,去沖個澡補覺。
“櫻溪醬�!碧捉形�。
我裝作沒聽到。
“櫻——溪——醬——”他拖長了聲音。
我繼續(xù)裝沒聽到,干脆隱了身。
哼哼。
縱然他有人間失格,但觸碰不到我也是白搭。
脖子上忽然一緊。
太宰竟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一只手精準(zhǔn)地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勾著窗臺,勉強保住了與我的約定——他的雙腳不準(zhǔn)落在一樓的地面。
“這是蛞蝓的,”太宰掀起,一眼就看到了我頸部的齒痕,“這也是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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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樣?”我從太宰手里扯回,“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別忘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以前沒離時,他就經(jīng)常懷疑我和中也之間關(guān)系不正當(dāng),甚至假扮中也來勾引我,肯定是想抓到我婚內(nèi)出軌的證據(jù),以此來要挾我凈身出戶。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家伙。
“沒想到離開我之后,櫻溪醬都開始饑不擇食了。”太宰嘲諷道,“連蛞蝓都沾。”
一提到中也,總能激發(fā)出他最大的惡意。
當(dāng)然了,在中也那邊,同樣對他沒什么正面評價。
“這可不叫饑不擇食�!蔽也环䴕獾卣f,“中也重情重義,關(guān)心朋友,團結(jié)同事,深得下屬的尊敬和擁護(hù),沒有人會不喜歡中也,如果有,那他不是人�!�
太宰一副作嘔的表情:“我要吐了——”
“咽回去!”我捏住他的嘴,強迫他繼續(xù)聽:“而你好吃懶做,輕浮放蕩,見到陌生異性連姓名都還不知道,就迫不及待地邀請對方殉情,讓人家以為你是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病人。”
事實上憑太宰的容貌和頭腦,倘若愿意用正常的態(tài)度待人接物,必定很受歡迎。
但他偏偏每次都要跟發(fā)神經(jīng)似的。
我越數(shù)落越起勁,忽然瞥見他的頭越垂越低,臉也垮著,神情十分沮喪。
難道我說的太過分了,傷到了他的自尊心?
秉承著打一巴掌給顆糖的原則,我改口說:“太宰,其實你也是有優(yōu)點的。”
他的頭稍稍抬起。
“你雖然好吃懶做,但也沒把自己餓死。你雖然經(jīng)常被異性拒絕,但你越挫越勇,下次還敢�!�
“這是優(yōu)點嗎?”太宰從我手里救回自己的嘴,不滿地抗議,“明明是在罵我吧�!�
“哎�!蔽覈@了一口氣,難得真誠地說,“下次再遇到心儀的異性,只要你認(rèn)真一點,別說殉情之類的話,而是好好和人家約會去了解她,那你成功再婚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話還沒說完,從脖頸處突然傳來刺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