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向良子被鮫漁村的人當作怪物燒死了,丈夫失蹤,她的兒子也一直遭受著虐待。”
鎹鴉囔囔控訴道,幾句話就總結(jié)了日向良子的生后。
原來善良的人未得到善待,以生命為代價獲得了背叛。
煉獄赤紅的瞳孔緊縮,心狠狠沉了下去,神情落寞空曠,久久沒有回神。他望著漫天飛雪,指著海面,良久才凝聲說道:“那是無一郎嗎?”
遠處飄來艘小漁船,一團身影倒在其中。白茫茫的冬雪為時透做裘,白發(fā)盡染,他與混沌天地融為一色。
好在時透等來了增援。
“原來是這樣�!睍r透聽完銀子的描述,垂眸淡淡說道。
是炎柱救了他。
煉獄杏壽郎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看到醒來的時透興趣黯然地盯著窗外,臉上洋溢起爽朗笑意,雙眼明亮有神道:“無一郎,船馬上就要上岸了,你在這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這個人好像永遠沒有陰霾,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能消化得很好。
時透搖了搖頭,拒絕了杏壽郎的好意,少年側(cè)目,烏發(fā)如緞,遺世獨立間,眼眸盡是寒星,他只道:“我跟你一起去�!�
時透打算有始有終地完成這個滅鬼任務。
···
時透一行人是在黃昏時分上岸的,不想白日早早地打草驚蛇,避免鬼在漁民的掩護下逃逸。
今日終于見到了消失已久的太陽,無力灑出慘淡又聊勝于無的光照。在驅(qū)散寒冷與灰蒙的任務里,早早宣告了失敗。
時透跟杏壽郎并排走著,污雪弄臟褲腿,顯得愈發(fā)骯臟沉重。
看著腦袋上纏著紗布的時透,杏壽郎耐心叮囑道:“到時候戰(zhàn)斗的時候,不要勉強,都交給我�!睙o一郎確實比當年的他要厲害很多,但在炎柱眼里,終究也還是個孩子,忍不住多操心了些,
時透沒有漠視這份關照,應聲道:“好的�!�
炎柱欣慰一笑,這徹骨寒冬,都要被暖化了。
今日的漁村有些怪異,屋內(nèi)沒有鬼鬼祟祟窺視的目光,也沒有呼吸聲,人都不見了。
時透不信那個鬼會一夜之間把所有人都殺光,正是因為太弱了,所以才不得不借助人類的力量來得到供奉。微弱的鬼息也是很好的證明,瑟瑟縮縮地躲藏,生怕叫人知道了原型。
一陣勁風來過,兩只兀鷲在空中盤旋,發(fā)出凄鳴。
炎柱看著那怪叫的鳥,發(fā)出疑惑:“奇怪,這個季節(jié)怎么會有這種鳥?”這種食腐的鳥一般都不喜歡海。
時透也在思考,忽然遠處傳來驚懼的哀嚎,血的樂章奏響,從地心內(nèi)部傳來的腐爛味道,令人暈眩又迷醉。
來自祭壇的方向。
炎柱跟時透有了不好的預感,盡全力朝那邊跑去。
還沒有徹底天黑,惡鬼居然就膽大地出來作亂,看樣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等兩人來到聲源地,扁舟狀的祭壇像一只血紅的赤瞳,死鎖著闖入者,宛若地獄來的鬼使。
祭壇前圍滿了漁民,哭泣的聲音是從這里傳出,他們仰頭張望著什么,時透和煉獄順著人群的目光抬頭。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對著眾人掛在那,他的身軀脆弱地被風帶著撞擊鐵架。如同普通人對命運不公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詰問,可惜注定得不到任何響應。
那低垂的腦袋上,露出鮮血淋漓的半張臉,燒傷的痕跡縱橫交錯。
棕褐色的兀鷲鳥羽反著綠光,不再飛旋,停歇在鐵架之上,撕下一片片血肉,啖骨食肉,堆棧血腥。
從
觀火
煉獄杏壽郎走近那處刑的鐵架,漁村居民自動地向兩邊分散,讓出一條路,他抬手驅(qū)逐了兇惡的兀鷲。
日向與他的母親長得很像,炎柱站在那里端詳了一瞬,脫下羽織,蓋在了日向蓮身上。
火焰紋的羽織寬大溫暖,將瘦削僵硬的身軀護在其中。那幼時記憶深刻的湛藍眼眸,沒能盛下宇宙的璀璨,就這樣含恨堙滅。
風聲嗚嗚,時透站在原地未動,沉浮無依的靈魂像是找不到駁岸,茫然地看著炎柱動作。
炎柱雄渾的聲音劃破黑暗,高聲詢問著漁民們:“你們?yōu)槭裁匆幩浪�?�?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