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所以鬼就是這雀鳥�!�
“是的。”
屋外狂風(fēng)大作,雨飄打進來,配上這句話,這只死鳥越看越邪乎。
相原修認真聽完,感覺不太對勁,有點偏離他所理解的。搖了搖頭,說道:“森鳥縣的童謠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而且正正相反。
蒙著眼站在中間的被稱之為“人”,身后的才全是“鬼”,如果“人”猜對了身后是誰,才能重獲自由,否則就要永遠猜下去。人才是這囚籠里無辜的鳥兒。
伊織第一次聽到這個版本,新奇道:“同一首歌曲,居然是不同的內(nèi)涵。”
時透無一郎更是第一次聽全這個游戲,被好好科普了一番。他收斂著思緒,搭建這二者之間的聯(lián)系。
“就不知道這跟下弦肆有什么關(guān)系�!毕嘣拚f著,望向敞開的柴房外。
是錯覺嗎?為什么感覺辻村家窗前站著一個年輕女人,但再想細看,又是漫天的雨幕垂落。
相原修以為是太過緊張所致,心事重重地收回視線。
入夜后,雨意外地小了些,淅瀝落著,沒有其他動靜。
辻村家臥室亮著燈,偶爾能看到黑影伴隨著燈火倒映,安寧得像個平靜的夜晚。三人守在屋前,盡職盡責(zé)保護著將他們拒之門外之人的安全。
伊織沒有困意,她蹲在門邊,戳了戳地上的死鳥。她想起小時候抓到過一只誤跑進房間的麻雀,只有手心這么大,鳥胸脯處傳來很快很急促的心跳。被抓住后不是拿鳥喙啄人,而是想揮舞翅膀。
自由對它們而言,是本能。
這只鳥死得很平靜,沒有象征生命力的心跳,眼閉得緊緊的,鳥羽干了之后,有點粘手了。
伊織收回手時,不小心碰到了鳥喙,從那里輕輕劃過。沒想到那兩片堅硬的硬角質(zhì)鞘突然張合,銜住了她的手指,能看到里面血紅的口舌。
鳥睜開了眼,怒蹬著她。
時透無一郎很快注意到地上這節(jié)變故,伊織的手指流了很多血,成為了這只鳥的血祭品。她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這怪鳥的勁很大,能夠逼迫伊織俯身喂食,而不是被抬起的手甩開。
時透伸手壓住了伊織的胳膊,輕聲道:“別動了�!�
伊織胳膊定住之后,那鳥果然溫馴了些,它比之前膨脹了兩倍,人血是它的養(yǎng)分。
它想得到更多的力量,那排尖齒松離了一會,準備咬斷伊織的手指,卻發(fā)現(xiàn)再也合不上。
一把鋒利的匕首將鳥身一分為二,沒有擦傷伊織一點皮肉,時透將人解救出來。那鳥倒在地上,撲棱了兩腳,就開始愈合。
是鬼物。
相原修沉著臉拔出日輪刀,準備揮向鳥的腦袋時,一聲凄厲哀鳴劃破黑夜,玻璃破碎,與雨夜奏響了合鳴曲。
是白天見過的桂秋奈在求救,原先還亮著燈的辻村家,一片漆黑。
相原修臉色一變,握著日輪刀往房子里跑去。
原本緊閉的正門大敞開著,一室凌亂。桂秋奈還在樓上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啞尖叫,如同樹瘤一樣臃腫苦蒼,突兀又幽深,浮現(xiàn)腫脹的疙瘩侵蝕著周邊黑暗。
事情接連巧合地發(fā)生,打破平靜就在一瞬間。
時透無一郎并未慌亂,他冷靜替伊織纏繞好傷口,確保傷口沒有毒素擴散后,再一刀將那想飛走的怪鳥釘死在地板上。他按部就班處理完一切,才帶著伊織來到門口。
進屋前,那一地玻璃碎片上,殘留了一片黑羽,被雨打得搖搖欲墜,時透彎腰將其拾起。
相原修三兩步地沖到二樓,看到桂秋奈跌坐在門邊。那對兄妹已經(jīng)遇難,滿屋都拖曳著血跡。
妹妹繪里的左手斷了,從床頭被扔到了床尾,她側(cè)身躺著,壓住了那少了肢體的一邊。
桂秋奈半夜來看繪里有沒有退燒,輕輕推搡了她一下,想幫繪里躺平,讓她不要側(cè)臥,就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
而她的身側(cè),躺著哥哥辻村步,依舊是那平靜的死法,像在熟睡,臉上還掛著淺笑。
破窗滲來風(fēng)雨,卷起白簾,雨與血混雜,滴答滴答地在窗沿邊流動。流到房間的盡頭,流到繪里的身邊。
滿屋的鬼氣告訴著他,惡鬼來過,相原修氣得眼眶發(fā)紅。
燈已經(jīng)被趕來的伊織打開,時透上前檢查了一下尸體,辻村步的心臟還在跳動,人的尸僵程度有點嚴重了,不是剛剛死的。
伊織將桂秋奈攙扶出臥室,讓人遠離那血腥一幕。待人冷靜一點后,才問道:“您看到了什么?”
桂秋奈捂住臉痛哭,零碎的句子反復(fù)顛倒:“手,那手,斷了,黑色的飛出去了�!�
伊織追問細節(jié):“黑色的是什么?”
桂秋奈緊緊掐著桌角,哀聲哭泣著:“鳥,是繪里撿回來的那只鳥�!�
桂秋奈看到辻村兄妹的尸體時,驚駭?shù)綔喩戆l(fā)涼,臉色發(fā)紫,發(fā)出尖叫時,一團黑影沖破了玻璃飛了出去,那是繪里一個月前撿回來的鳥。
厲害的鬼都會化形,不排除鬼一直變成鳥的樣子待在辻村家,這段時間他們就與鬼共處一室,那確實防不勝防。
森鳥縣的鳥雀似乎有了不詳?shù)囊馕叮量椀膫谶在隱隱作痛。
時透無一郎走出臥室,來到伊織身側(cè),對著桂秋奈問道:“男孩上次醒著是什么時候?”
老嫗急喘著呼吸,臉如白紙,像要昏厥了一般:“前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