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尋找真相的相原柊太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了森鳥縣保留的吃人傳統(tǒng)與那只傳說中的雀鬼。
月光撒在窗欞,男人靜靜坐著,他的臉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紫色的雙眸在油燈下額外深邃。他纖長的手指停在那泛黃的書頁上,每一次喘息都在消耗他的心神。
那編織的謎團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相原柊太的手指緊緊按在紙張的邊緣,紫眸深處涌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滔天的憤怒。
屋內靜謐無聲,唯有窗外的清風拂過樹梢。這病弱男人的心中,掀起了一場再難平息的風暴。
浮萍
一聲輕鳴從夜空傳來,相原柊太揚起略顯蒼白的臉龐,書桌上悄然落了只純雪白凈的小鳥,尾羽沾了些血色余輝,恰如好處地停在這寂靜深夜里。
相原柊太放下手中的筆,他與這鳥對視著。
男人的紫眸一顫,泛起漣漪,刺骨的冷意襲人,他逐漸浮現(xiàn)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你嗎……”,他喃喃低語,生怕驚擾了眼前之物。
白鳥歪頭注視著他,眼神熟悉溫柔,相原柊太手指伸出,在觸及的那一刻,白鳥啼鳴,緩緩展開雙翼,翅羽紛飛。
這世間的別離,無盡無聲,相原柊太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死去的吉崎堇回來了。
但重逢的驚訝很快被烏紅覆蓋,他的手被一口咬住,血液從鳥喙的邊緣垂落到桌面,貪戀的本性暴露。
相原柊太沒有選擇將手收回,而是任由這鳥啖足了鮮血,才將這鳥攏到面前,仔細端詳著。
月色溫柔,他笑得苦澀,隨著對森鳥縣過往了解的愈多,他已經(jīng)不能幻想這是吉崎堇的轉世,血珠蹭過白鳥的頭部。
“你變成鬼了,堇�!�
這個他曾經(jīng)的愛人,已經(jīng)成為了繆爾的容器。無言的嘆息,在紫眸飄浮。
相原柊太沒有指責,也沒有憤怒,只是看著這只已經(jīng)失去記憶,跟下弦四同步了視角的白鳥,緩緩開口:“我可以幫你�!�
這里的人都帶著罪孽出身,踩著他人的性命存活,死不死都無所謂。相原柊太現(xiàn)在只需要搞清楚,相原修的父母到底是鬼殺的,還是人殺的。
他知道繆爾想要什么,這份默示態(tài)度讓鬼誤會,以為他也是森鳥縣知道內情且默許的人,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契約。
在取得下弦四信任的同時,相原柊太擁有了白鳥的飼養(yǎng)權。白天這只鳥就毫無心機地仰躺在陰暗的籠子里,不僅窗戶要關得嚴實,外面還要罩著黑布,一點陽光都不能見。
滿身藥味的男人讓繆爾痛恨,靠近一點都要捂住鼻子,每天嫌惡說著這人吃不得。但沒有意識的堇卻心生好感,全心全意信任著相原柊太。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睡覺的時候,這個奇怪的人總是站在鳥籠旁邊圍觀,神情是那么悲傷。黯淡紫瞳穿過時空,在追憶那永無挽回可能的過去。
繆爾有些時候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故意頂著吉崎堇的樣子來見相原柊太,每次相原都會不悅地警告她:“不要用這張臉去吃人。”
繆爾不以為意地聳肩,坐在桌子上翹著腿,一把拽過相原柊太的衣領,聲音清脆,惡狠狠說道:“你管不著,你別以為你們家當年沒在這,我就不吃你�!�
繆爾的同化的血鬼術,能夠很好地隱藏真身,前段時間還打贏了那場換位戰(zhàn),眼中出現(xiàn)了新的字符。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很厲害的下弦四了,輪不著這個普通人來說教。
相原柊太懶得跟這只心智還不成熟的鬼說話,這鬼說兩句就要動手,暴躁慣了。
繆爾的手滑過相原柊太的脖子,那被拽開的衣領下露出一截刺青,如黑蛇纏繞在白皙的皮膚上,錯綜盤繞,看不出準確的形狀,她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相原柊太懶得動彈,閉上嘴不回話。
但是繆爾的眼睛很尖,她手一松,將人往遠處一推,捧腹大笑起來:“你試過自殺是不是,真是個懦夫�!�
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刺青下面,有一道深紅色無法消除的疤痕。以言說的過往,強行埋藏在這黑色的紋路之下。
那圈紅痕是他試圖逃離枷鎖的證明,但很多原因,相原柊太最終留了下來。
面對繆爾的嘲笑,相原柊太眼神微斂,心底掠過冷意,嘴上也是歹毒極了:“輪不到你這貪生怕死的鬼來教訓我�!�
相原柊太現(xiàn)在把繆爾的底摸得清清楚楚,雖然遭到了很多人為的阻撓,但他也手法通天。
繆爾拍案而起,就要現(xiàn)原形。但想到這人確實為自己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省得她額外花精力去找食物的份上,強壓下憤怒,給人扇倒在地,也算出氣了。
相原柊太身體本就不太好,這對普通人來說還能接受的一下,對他來說,就要了半條命。
但好在這樣就不用解釋脖頸上的刺青問題,相原柊太擦了擦嘴角的血,沉默地爬起來坐好,五臟六腑攪合成一團了,緩了好一會,這口氣才順過來。
自從那日雪夜后,這道刺青就伴隨著他了。脖子上的傷早就感受不到疼痛,如同麻木撐著的人生。盡管如此,他也不愿意言說這段過往。
知道下手重了點的繆爾,這次面對相原柊太那煩人的要求,總算積攢出一丁點的耐心,到底為什么這個男人一定要知道她十多年前干了什么。
“在吃人�!笨姞栆话憔瓦@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