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練武？把魚賣完再說
第二天一早，
關(guān)赫曉帶著兩小只去了隔壁的小田家。
昨晚小田君去了屜木魚煮屋，那位光頭店主居然真的給他派了一名救兵。
據(jù)說是店里的�？停晃徽齼喊私�(jīng)的武士。
然而當小田君帶著救兵抵達系布屋后，菊子已經(jīng)跟大浦夫人回家了。
還是住在店里的伙計向兩人說明了情況。
那位武士見沒啥事，便又自己回去了。
小田君則是跑到關(guān)赫曉家里，給他說了此事。
雖然沒幫上忙，但對方一晚上跑前跑后，甚是辛苦，關(guān)赫曉自然要做些表示。
他給了小田君兩金元作為答謝，但也額外提出一個請求。
白天的時候，讓兩小只在小田家待著，順便也跟著他們家一塊吃午飯。
兩金元可不是小數(shù)目，本身也是關(guān)系不錯的鄰居，平時小田君的妹妹也會跟兩小只一塊玩。
小田君自是滿口答應(yīng)，回家跟父母一說。
“那他們倆就麻煩你們了，我先去工作了。”
關(guān)赫曉拍了拍睡眼惺忪的兩小只，向門前的中年婦人微微躬身。
“關(guān)赫君你放心去吧，弟弟妹妹我們肯定照顧好�！毙√锞哪赣H輕輕牽過良和彤，笑容滿面。
兩金元呢，比他們家里的存款還多，簡直天降橫財。
代價只是照顧幾天午飯，能不開心嗎？
待關(guān)赫曉走后，兩小只被帶到一間單獨的房里，迷迷糊糊躺在榻榻米上，很快又睡著了。
“關(guān)赫君現(xiàn)在真是出息了，兩金元呢，隨便就拿出來了。坂田工坊得給他開多高的薪水�。俊�
客廳里，小田君的母親忍不住道，又看向一旁的小田君，“你咋不學學人家，也去工坊里找個活干�！�
“我早打聽過了。坂田工坊給學徒的工資才五錢一天，正式工十錢。
街那頭的田中君記得不，你以前經(jīng)常提的，老早就在那干了，到現(xiàn)在也還沒轉(zhuǎn)正�！�
小田君搖搖頭，感慨道，“而關(guān)赫君一進去就是正式工，跟其他人不一樣。多半是坊主最近又給他漲了工資�！�
“別人不漲，就他漲，他咋這么有本事？”小田君的母親神情詫異，“以前不是說在街上瞎混，不務(wù)正業(yè)的嗎？”
“那我咋知道，突然開竅了唄�！�
說著，小田君忽地有些煩了，哐哐炫完了早飯，出門干活去了。
關(guān)赫曉一個人抵達了下田港的碼頭。
正等候著漁船靠岸，卻聽見口岸上傳來騷亂聲。
轉(zhuǎn)頭看去，
街邊一家賣魚的攤子被飛鳥組的浪人掀了，幾個人正圍著攤主一通暴揍。
揍了好一會兒，那攤主還是拿不出錢來交這個月的攤費。
幾個浪人便提著一框框魚簍，當著眾人的面將魚全部倒進了海里。
攤主遍體鱗傷的跪趴在岸邊，兩眼呆滯的看著那些魚散掉。
有了這一實例，余下的攤主們交錢交得十分痛快了。
但交不起的那些，也是同樣的結(jié)果。
關(guān)赫曉正要收回視線，卻忽地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有位正在打砸攤子，往海里倒魚的人，居然是小舟太郎。
換上了一身浪人的打扮，打人倒魚，動起手來毫無遲疑，甚至滿臉興奮，有些沉迷其中。
此前的淳樸友善、卑微怯懦，現(xiàn)下是一點影子也找不到了。
或許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脫胎換骨？
關(guān)赫曉忽地有些無言。
心中感覺不太舒服，但也生不出多少責備厭惡的情緒。
仿佛現(xiàn)實就該是這樣。
沒再看那邊，他登上蒸汽漁船，遞交木牌。
“嚯，兩百斤，你小子力氣又變大了？”
原本負責撿魚裝魚的那位姓巖崎的伙計，現(xiàn)已成了管理，頂替了之前的那個負責人。
“來，那個誰，你過來接一下牌子。我來幫這小子挑魚�！�
巖崎招招手，叫來一個伙計暫替，旋即笑瞇瞇地領(lǐng)著關(guān)赫曉走上甲板。
巖崎抓起兩個最大規(guī)格，足有一米高的竹簍，忽地問道：“關(guān)赫，之前你說過，是住在茨木町？”
“對�！�
“茨木町最近可不太平，你晚上回家的時候可要小心點。”
“噢？出了什么事？”
關(guān)赫曉面色不變，狀似好奇的問道。
“荒川組和黑田組打得火熱，昨晚上說是連花街的仲買人都被人暗殺了�！�
巖崎放低了聲音，“我聽說啊，用的是一種新型的小弩，能夠藏在袖子里，殺人于無形�！�
關(guān)赫曉神色驚訝。
這次倒不是裝的。
但他驚訝的是，對方一個在船上工作的水手，消息居然這么靈通。
他昨晚殺的人，
到現(xiàn)在才過去多久，就已經(jīng)知道的這么清楚了？
這可是江戶城，消息的傳遞可沒有網(wǎng)絡(luò)。
“藏在袖子的里的弩，那得多小一只，能有足夠威力殺人嗎？”
關(guān)赫曉故意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的確是讓人難以相信，但前段時間，荒川組的二本劍，也死在這弩箭的偷襲之下。消息不會有錯�！�
巖崎點點頭，眼神亦是有些驚奇，“據(jù)說荒川組拿著那支弩箭，到處找工坊問，都說做不了。也不知黑田組從哪搞來的這種武器�！�
關(guān)赫曉沒再說話，默默把裝滿的兩大魚簍背上。
“總之，你這段時間可要小心點，兩組的浪人梁子越結(jié)越大，說不定什么時候當街對砍�！�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标P(guān)赫曉微微躬身，往船下走去。
“對了，聽說你在坂田工坊工作？”
巖崎忽地又叫住了他。
“是，怎么了？”關(guān)赫曉回過頭。
“我估計，黑田組會拿著樣機去找你坊主仿制。如果有成品，咱們可以合作�！�
巖崎朝他眨眨眼，“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商人�！�
關(guān)赫曉愣了一下，“可我只是在那打工的，這事你得跟我們坊主去談�！�
“我會的�！�
巖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沒再多說，目送關(guān)赫曉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眸光閃爍。
“這是把我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了啊。”
關(guān)赫曉背著兩大框魚簍，一邊肝著擔山勁，一邊暗自低估。
果然只要他表現(xiàn)出過人的能力，必然就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昨晚對大和田下手之前，他和男跟班的對話，關(guān)赫曉都聽見了。
這也讓他確信，那位太政大臣松平千重，真的沒有放下當年的事。
雖然沒再發(fā)動勢力去尋找，但要是有人找到，舉報依舊是有效的。
只希望那個巖崎，自稱商人的家伙，還沒調(diào)查到這一層。
‘我的處境還是沒有那么安全，做事得更謹慎一些才行�！�
思緒間，
關(guān)赫曉已然抵達了魚煮屋，從后門將貨交給光頭店主。
“昨天的事，多謝您了�！标P(guān)赫曉躬身道。
“沒什么好謝的，昨天那位武士是我臨時雇的，雖然白走了一趟，沒干事，但按規(guī)矩，也得付人家錢�！�
屜木次郎朝他伸出手，咧出一排亮白的牙齒，“五金元，我?guī)湍銐|付了�！�
走一趟就得五金元？
那人咋不去搶呢？
關(guān)赫曉有些無語，但還是爽快的給了錢。
好在是昨晚收獲頗豐，不然還真頂不住。
然而，
屜木次郎看著手中的五張大鈔，反而呆滯住了，“你還真拿得出來��？”
又回想起此前買藥的錢，關(guān)赫曉也是自己承擔的。
不由得望向他，神情古怪，“你小子這么有錢，還搬什么漁獲？”
“呃……我下午會在坂田工坊做事，薪水還不錯？”
“還不錯是多少？”
“五十錢一天。”關(guān)赫曉如實道。
“所以你在我這干，就是為了練你家那個殘缺武功？”
“是�！�
眼看瞞不下去，關(guān)赫曉只能承認，“我原先想拜入虎眼道場學習劍術(shù)，但他們收費實在太高。只能自己先練著。”
屜木次郎一拍額頭，無語至極。
他看著關(guān)赫曉，沉默良久，幽幽嘆了口氣，“你既然這么想練武，那不如正經(jīng)的好好練�！�
關(guān)赫曉神色一動，“您是要收我為徒嗎？”
“收個屁。我們屜木家早就放棄武道了，沒一個把先祖的武藝練明白的，包括我�！�
屜木次郎面露糾結(jié)，又看了關(guān)赫曉一眼，嘖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道，“算了，這已經(jīng)不是武士的時代，家里也沒人愿意練，再過個幾代，說不定就失傳了。
倒不如給這小子試試。萬一練出名堂來，還能開個劍術(shù)道場，把東西傳下去�！�
關(guān)赫曉一聽這話，便知有戲了，說不定能省去拜入道場的錢。
“跟我來�！睂夏敬卫梢粨]手，抱著竹簍進入店內(nèi)。
“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嗎？”關(guān)赫曉興奮道。
“開始個屁�！�
屜木次郎沒好氣道，“你先學會如何處理魚，把今天的魚賣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