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這么晚了,都還沒睡?
完了。
趙衛(wèi)東手里的布口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錢撒了一地。
他的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兩名公安同志一左一右,迅速上前,直接將趙衛(wèi)東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一副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趙衛(wèi)東是吧?你涉嫌一起投毒謀殺案,跟我們走一趟吧!”
為首的公安同志說道,聲音十分冰冷。
“不……不是我!冤枉��!公安同志,你們抓錯人了!”
趙衛(wèi)東終于反應(yīng)過來,開始聲嘶力竭地喊冤。
“是徐鐵柱!是他干的!都是他一個人干的!跟我沒關(guān)系��!”
陳大千緩緩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失望和憤怒。
“趙掌柜,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狡辯?”
他的聲音像重錘一樣敲在趙衛(wèi)東的心上。
“我真想不明白,你也是開藥鋪的,也算是半個醫(yī)者�!�
“你怎么能干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你下的那是什么?是斷腸草!劇毒!”
“那瓶酒要是真的賣出去了,喝的人會怎么樣?你想過沒有?”
“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陳大千越說越氣,指著趙衛(wèi)東的鼻子怒斥道。
“你跟我有競爭,有恩怨,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你有什么招數(shù)你沖我來!我陳大千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男人!”
“大不了,我把你揍一頓,讓你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老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你想斷我的后路,卻要拉著那么多無辜的人給你陪葬?”
“趙衛(wèi)東,你的心是黑的嗎?!”
“你這種人,不配開藥鋪,更不配當(dāng)人!”
“你就等著在牢里把牢底坐穿吧!別想著出來了!”
陳大千的一番話字字誅心。
趙衛(wèi)東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完了。
徹底完了。
“帶走!”
公安同志懶得再聽他廢話,押著他就往外走。
被拖到門口時,趙衛(wèi)東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
猛地回頭,沖著陳大千歇斯底里地吼道:
“陳大千!你別得意!我告訴你,我在城里有關(guān)系!我上面有人!”
“我不會就這么完蛋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出來的!到時候我跟你沒完!”
陳大千看著他那副色厲內(nèi)荏的樣子,只是冷笑了一聲,連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他。
還上面有人?
你上面有天線寶寶嗎?
投毒謀殺,這可是重罪,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你就老老實實進(jìn)去唱《鐵窗淚》吧。
拖拉機(jī)再次發(fā)動,載著公安和罪犯,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德早就嚇得縮在角落里,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拖拉機(jī)聲遠(yuǎn)去,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陳大千處理完所有事情,配合公安同志們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已經(jīng)是深夜了。
他站在派出所門口,伸了個懶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夜風(fēng)吹在身上,帶著些許涼意,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里盤算了起來。
今天這事兒解決得漂亮,也算是給家里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這不得好好慶祝一下?
不過這大半夜的,供銷社早就關(guān)門了,想給老婆孩子們買點好吃的也不現(xiàn)實。
嗯……有了!
他眼睛一亮,不如明天,就開著這拖拉機(jī)。
帶上老婆孩子,還有老丈人丈母娘,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去鎮(zhèn)上轉(zhuǎn)一圈!
讓孩子們也見識見識鎮(zhèn)上的繁華,買點新衣服。
再下個館子,好好搓一頓!
也算是對她們這段時間擔(dān)驚受怕的補(bǔ)償。
而且,藥酒的生意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
自己的短途運(yùn)輸也得提上日程了。
先搞定駕照!
正好明天去鎮(zhèn)上,順便打聽打聽,看能不能先把駕駛證這個事兒給解決了。
以后咱也是有證的“老司機(jī)”了,開車上路都硬氣。
心里打定了主意,陳大千發(fā)動拖拉機(jī),朝著家的方向“突突突”地駛?cè)ァ?br />
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他就看到了自家院子里透出的那點溫暖的燈光。
這么晚了,還沒睡?
他心里一暖,加快了速度。
拖拉機(jī)停在院外,陳大千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屋。
屋子里,孩子們大概是熬不住,都已經(jīng)睡著了。
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看得他一陣心疼。
而徐惠蕓和她的父母,徐老根、王秀娥,三個人正圍坐在桌邊,滿臉焦急地等著。
看到陳大千推門進(jìn)來,三個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
“大千!你回來了!”
徐惠蕓的聲音里帶著顫抖和欣喜,快步迎了上來。
抓著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我沒事,好著呢。”
陳大千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安慰道。
而一旁的徐老根,看著平安歸來的女婿,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臉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他雙腿一彎,竟然“噗通”一聲,就要給陳大千跪下!
“大千……我對不起你��!我……我給你……”
“欸!爸!你這是干什么!”
陳大千眼疾手快,一個箭步?jīng)_上去。
在徐老根的膝蓋落地之前,死死地將他扶住了。
“大千,你別攔著我,讓我給你磕一個�!�
徐老根老淚縱橫,聲音都帶著哭腔。
“你這孩子,就讓你爸……”
王秀娥也急了,想上來幫忙,卻被陳大千一個眼神制止了。
陳大千手上用著力,語氣卻很堅決:
“爸,有話咱好好說,你這是要折我的壽��!”
“我不是為了鐵柱那個畜生!”徐老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激動地喊道。
“今天這一遭,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就當(dāng)我沒生過那個兒子!”
“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們老徐家沒關(guān)系了!”
老人家的情緒很激動,身體都在發(fā)抖。
他看著陳大千,嘴唇哆嗦著:
“我……我是謝你啊,大千!你救了我兩回了!”
“要不是你,我這條老命早就沒了,哪還有臉站在這兒啊!”
兩次救命!
這個女婿,簡直就是他們老兩口的救命恩人。
旁邊的王秀娥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哽咽著說:
“大千啊,是我們對不住你……鐵柱那孩子,都是我們給慣壞的�!�
“從小就無法無天,現(xiàn)在更是利欲熏心,豬狗不如!”
“他三番五次地要害你,你非但沒有怪我們,還把我們兩個老的接到家里來,好吃好喝地供著�!�
“我們……我們心里有愧��!”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他們是真覺得對不起這個好女婿。
攤上這么個大舅子,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早就把他們這兩個拖油瓶趕出去了。
哪還會像陳大千這樣,不僅不遷怒,還反過來安慰他們。
陳大千聽著,心里也有些感慨。
他用力把徐老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給王秀娥也按著坐下。
“爸,媽,你們這是說的什么話�!�
他嘆了口氣,表情嚴(yán)肅地說道: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你們是惠蕓的爸媽,那就是我的爸媽,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那是我當(dāng)女婿該做的。”
“至于徐鐵柱……他是他,你們是你們,這事兒不能混為一談。”
“再說了,我也沒吃虧不是?”
“他自己作死,現(xiàn)在進(jìn)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陳大千三言兩語,就把這沉重的氣氛給化解了。
他不想讓老兩口背著這么沉重的心理負(fù)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