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得寸進尺的要求
直到黎明破曉時分,祁夜才被醫(yī)生從急救室推出來,轉(zhuǎn)到病房靜養(yǎng)。
手術(shù)很成功,還好那個刀沒有捅到要命之處,只是闖過生死劫關(guān)的祁夜,臉色蒼白如縞素,元氣大傷。
好久沒有認真的看過他的樣子,如今這般蒼白脆弱的模樣,令她痛苦至極。
從前,是她先喜歡他,招惹他的,可那時候他們之間總是她在追逐著他的腳步,后來呢,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分來、仇恨、埋怨誤解,似乎都消磨著她對他的感情。
不知何時,他突然停下來。反過來要追她呢,而她下了決心忘情絕愛,絕不和祁夜這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再有什么牽扯。
因為她恨他,恨他為什么要那么對她,還害死了她的父親。
再后來,發(fā)現(xiàn)是誤會,害死她父親的兇手另有其人,她冤枉了他,可是隔著人、事,累積頗深的隔閡,又怎么可能消失呢?
宋氏難關(guān),母親生病,又是一系列的變故,她還不肯承認現(xiàn)在的他,到底對她有多么的重要。
直到此時此刻,她捂著自己痛到麻木的胸口,才后知后覺的清楚。
再不會有這么一個男人,在她的生病留下如此濃墨的一筆印記,而她的心也越來越清楚的告訴她:失去他,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宋凝樂站在病床上旁,凝視著鼻孔插著呼吸管的祁夜,良久。
從黎明到黃昏,從黃昏到翌日清晨。
宋凝樂眼皮子都酸了,可是她依舊不敢合上眼皮,直到她的目光突然對上一雙深邃的雙眸,猛地瞳孔睜得老大。
“祁夜。”宋凝樂的精神也立刻提上不少,
被呼吸管束縛的祁夜不是很好起身,便是宋凝樂半彎著腰,他抬手摸著她的臉:“別擔(dān)心,我這不是醒了嘛。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因為他注意到了她眼里的紅血絲,眼瞼下的烏青。
不用她說,祁夜也心底清楚,她一直守在病床邊。
一時,他的心里情緒翻涌!
“沒···多久。”宋凝樂看著他那一張一合,有些蒼白起皮的兩片唇瓣,“麻藥過了,傷口處是不是很疼?”
“還行,沒多大事情�!逼钜贡M力表現(xiàn)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實在不想讓宋凝樂擔(dān)心。
“祁夜�!彼文龢吠蝗话迥�,嚴肅起來:“對不···”
“別亂說,這只是意外�!逼钜沽⒖探刈∷载�(zé)的話語,然后淡淡一笑勾起唇角:“別什么責(zé)任都往你身上攔�!�
“警察找我了。那三個人抓到了�!�
“雖然暫時他們幾個還沒有供出幕后指使者的,但是他們已經(jīng)承認蹲著我,誰知被你先發(fā)現(xiàn),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祁夜愣住,反應(yīng)了半晌才道:“這么快么?”
“嗯。雖然我不知道是哪位仇家,但是大概也就那么幾個人吧。”宋凝樂苦笑的扯了下嘴角,“先不說這個。我去幫你叫醫(yī)生過來看看�!�
在宋凝樂起身離開病房的這一刻,祁夜再次陷入了沉思。
連續(xù)兩日,祁夜的氣色慢慢好了起來,但在有一天宋凝樂去叫醫(yī)生的時,他竟然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去。
“嗯?”宋凝樂皺著眉,不解地望著他這種行為。
“怎么了?”
“我是不是過幾天就能出院靜養(yǎng)了,我不想好得太快,就出院了�!�
“什么意思?”此番話,令宋凝樂更加疑惑了。
好好的,不想出院,賴在醫(yī)院?
“祁夜,你難道對病床住上了感情?”聽似玩笑的話,實際上是宋凝樂非常嚴肅的拷問,甚至語氣里還透露著明顯的生氣意味。
這時,祁夜頓了頓,說了緣由:“我怕出了院,你對我沒現(xiàn)在這么好。你的眼里就總是其他的事情,而不是我�!�
一個‘怕’字,讓宋凝樂的心咯噔了一下。
“是么?”宋凝樂靜靜的凝視著祁夜的雙眸,“你在害怕這個?”
“是�!逼钜箶蒯斀罔F的點頭。
“祁夜。”
宋凝樂低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隨即坐到了病房邊上,反手回握著祁夜的手腕:“我們之間不是有份復(fù)婚協(xié)議書么?要是你早點出院,我可以考慮延長期限�!�
“在協(xié)議書之間,我們可以抹掉假,當(dāng)做真夫妻嗎?”祁夜仗著身體的傷口,得寸進尺的提著要求。
宋凝樂默默的望著祁夜,在那深邃的眼眸里,他看到了期待,還有飽含真摯的情感。
沒有立即回復(fù),兩兩對望,過了半晌,她才輕咳了兩下,點頭道:“可以。但是也是有規(guī)矩的,不可以亂來,規(guī)矩是什么,聽我的。此外,你要是表現(xiàn)不好,所有期限和要求皆自動作廢�!�
“所以清楚了嗎?”
“清楚。”祁夜笑道。
他的嘴角揚得老高,宛如童年時代獲得心愛玩具的男孩。
四天后,在國外的宋母那邊,主治醫(yī)生給傳來治療有進展的好消息時,祁夜這邊也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回家休養(yǎng)即可。
看著醫(yī)院之外的藍天白云,被困在病床上的祁夜,懶懶的伸了個腰。
他擁抱著涼爽的秋風(fēng),而身后的宋凝樂也淡淡的勾起了嘴角,眉眼帶笑,心里壓著的那塊石頭稍微沒有那么堵她了。
家里療養(yǎng),宋凝樂本來打算請的護工,都被祁夜給否決了,逼得沒有半分,只能她自己住到祁夜家,來照顧他這個傷號。
誰讓他這次受傷,與她脫不了干系!
但是她剛把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搬到祁夜家,宋凝樂就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
哼,什么護工不好,不需要護工。
明明早就打好騙她住到他家的算盤。
呃呃,她還那么輕而易舉的上鉤了,失算吶!
在醫(yī)院耽誤的這些日子,總得補回來,所以宋凝樂將祁夜一個人留在家,自己去了宋氏。
一去,工作堆了一大堆,助理拿來要簽字的文件,也是一大堆。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助理端來泡好的苦咖啡,便開始拿起這堆成小山的文件,開始戰(zhàn)斗起來。
一陣響鈴,正在專注工作的宋凝樂被進來的電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