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就看你想誰死了

    鳳云煙回他一個明艷的笑容，那笑容像是要奪卻日月光芒：“暴雨降臨，羽將軍若是想要看戲，記得打好傘，免得被雨水濺濕�！�

    “好！”爽朗的男聲消散，將軍已經(jīng)踏馬歸去。

    白夜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說：“今夜，到廟里來一下�！�

    她跳舞的時候，他的確被驚艷到了。既然這個女人的身體現(xiàn)在是自己的，他多嘗幾次又如何？

    “今夜不行？”

    “哦？”白夜這聲問詢，帶得幾絲輕佻：“莫不是你還有男人要幽會？”

    “不是！你看到我父親那眼神了嗎？今夜，他必然要來找我問情況。你說，我該如何？”

    白夜拽著她上了同一輛馬車，拿了一個酸棗給她：“你那父親如今是四面楚歌，就算是你將自個兒的本來面目完全展現(xiàn)出來，也不用擔(dān)心他會報復(fù)你。大不了，你還可以回鎮(zhèn)南王府�！�

    她壞笑的咬著他的耳朵：“我還以為，你說我還可以跟你走呢�！�

    “別！你現(xiàn)在在外人面前可得離我遠(yuǎn)點(diǎn)。若我猜得沒錯，不出半月，起碼有三個人向你提親�！�

    鳳云煙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呢。到時候，我嫁誰呢？”

    “那就看你想誰死了�！�

    鳳云煙故意生氣的說道：“白夜，我都要嫁給別人了，你居然一點(diǎn)都難過，一點(diǎn)兒都不吃醋。妄我們還有了夫妻之實(shí)�！�

    白夜的手滑進(jìn)她的衣服里：“從我認(rèn)識你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你的身體絕不會忠于一人。你會為了目地不折手段，而你這身子，你的美貌才情，都是你的手段�！�

    鳳云煙不笑了，只懶懶說道：“我們果真是知己知彼�！�

    因?yàn)槿绱讼嗨�，所以將來才可以惺惺相惜。白夜，你遲早會為我吃醋的。

    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讓鳳云煙沒有想到的是鳳楊居然那么沉不住氣。

    這都還沒有到晚上，他就在她屋子里等著她了。

    “父親。”

    她的院子現(xiàn)在空無一人，顯然是鳳楊將這些人都遣走了。

    “你還有臉叫我父親，這些年，你都背著為父做了什么？”鳳楊的臉都紅了，顯然是氣的。

    她臉上此刻全無謙卑之色，直接反問了過去：“那這些年你又做了什么？”

    “你……你這個孽女，竟敢頂撞為父�！�

    說完，他揚(yáng)起了手，準(zhǔn)備扇她的巴掌。

    她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反手，只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

    鳳楊痛苦的聲音傳來。

    鳳云煙將他狠狠一推，然后說：“我是孽女你難道還是慈父嗎？我是您的女兒，可您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兒？大冬天的連件厚衣服都不肯給我。我明明是嫡女，卻要落得吃餿飯餿菜，甚至比下人還要干更多的活兒。你還縱容府里的人欺負(fù)我。這些年，我身上可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鳳楊臉色陡變，他這才驚覺，這個一向懦弱的女兒是恨他的，而且還有本事報復(fù)他。

    “鳳楊，你把我當(dāng)過女兒嗎？你既然如此待我，你覺得我還會把你當(dāng)父親嗎？你恨不得我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我也可以讓你去死！”

    她笑了，像是踩著人的白骨而來。

    她的笑容像極了當(dāng)年的藍(lán)凰郡主。

    “鳳云煙，別忘了，你現(xiàn)在住在鳳府，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關(guān)起來？”

    “哈哈……”鳳云煙哈哈大笑，眼淚仿佛都要笑出來了：“你……關(guān)我！”

    她譏諷的看著他：“鳳尚書，你現(xiàn)在連個屁都算不上。你在朝中還能夠站穩(wěn)腳跟嗎？趙將軍的人處處針對你，皇帝根本就不信任你。要不是還惦記著你和鎮(zhèn)南王府的姻親關(guān)系，你這個尚書早就沒辦法當(dāng)了吧�！�

    “這一切都是你……都是搞出來的？”鳳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鳳云煙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抓著他的手，將他斷了的手腕重新接上去：“父親，我還喚你一聲父親，是因?yàn)楝F(xiàn)在鳳府還有用，要不然，我能夠讓整個鳳府一夕之間抄家滅門你信不信？”

    “鳳云煙，你……你這個毒婦�！�

    “父親，你不要激動，如果你還想要保住尚書位置，還想要讓鳳家的人過得好，那你就好好聽我的話，別來招惹我�！�

    她頓了頓：“另外，我走到現(xiàn)在，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都是你們逼出來的�！�

    “鳳云煙，你出世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

    鳳云煙拍了拍連氣都不順的鳳楊，然后說：“哦，對了，你也別用我母親來威脅我。我知道她不在你的手里。而且，她還活著�！�

    鳳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激動的問道：“你說她還活著，你見過她了是不是？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

    “她不愿意見你。鳳楊，你這么對她唯一的親生女兒，你覺得，按照我母親的性子，會不會直接拿劍刺死你。滾吧，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還有我母親，都不想見到你。”

    鳳楊癱坐在地上，他沒有想到，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切。

    藍(lán)凰還活著，還活著……

    看著鳳楊，鳳云煙只覺得很糟心。再想象自己十七歲之前所過的日子，總覺得還沒有報復(fù)夠。

    算了，鳳府還有用，暫時留著。等到鳳府無半點(diǎn)利用價值的時候，就送鳳家滿門上西天吧。

    深夜十分下了一場大雨。

    滴滴答答的狂風(fēng)驟雨擾得人壓根睡不著。

    她打了一把紅艷的傘走進(jìn)了雨里，走進(jìn)了庭中。

    大雨中她燃起了爐火，煮了一壺浮生醉。

    卻不想言痕竟然主動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那悲憫的眼神。”

    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今天她跟鳳楊說的話他肯定也聽見了的。

    “鳳云煙，仇恨只會讓你痛苦。”

    鳳云煙拿著一根燒火棍，將爐子里的火撥得更旺：“讓我痛苦的不是仇恨。言痕，別在勸我放下屠刀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言痕住嘴了。

    他自小四處講經(jīng)，也曾勸過十惡不赦之人。唯有她如此頑抗，而且根本不給他說佛法的機(jī)會。

    一些雨水濺了進(jìn)來，她說：“言痕，我有些冷，你可以抱抱我嗎？”

    “不！”

    又是直接拒絕。

    可鳳云煙是誰？

    言痕是誰？

    縱然他武功再高，威望再高，那也勝不過她的無恥。

    “不抱就不抱吧，我還說，你要是愿意抱我一下，待來日我屠滅鳳府之時可以放過那些無辜的丫鬟奴才。”

    言痕一聽，這才站了起來，走過去，抱住了他。

    他懷里是禪香。

    他的身體是暖的。不像白夜那樣冰冷。

    鳳云煙環(huán)住了他的腰，然后說：“古有佛舍生為虎，你愿不愿意為了減少血腥，也舍身給我呢？”

    剛剛還好好的，才不過一會兒，她又化身成了調(diào)戲佛的妖。

    言痕還是沒有說話，他還真的是認(rèn)真的思考起來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和你認(rèn)識這許久，貧僧知道，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并不可信�！�

    好吧，他說得也沒錯。

    她打了個哈欠，然后說：“抱我回房好嗎？”

    “好！”

    他打橫將她抱起。

    她手里撐了一把血紅色的傘。

    兩個人一同走在雨中，一妖一佛。

    大朝寺。

    圓寂在佛前扔了一卦，眉頭赫然緊鎖：“暴雨之前最后的臨近。大辰將要掀起血雨腥風(fēng)了�！�

    他自然也記掛著自個兒的徒弟，所以順便替他也卜了一卦。

    卦象顯示卻讓他看不明白。

    “罷了，罷了，不管是大道，還是紅塵，總得他自己去歷練。至于鳳云煙，她已經(jīng)是一顆正在綻放光芒的星辰，終究將光耀九州十國�！�

    “藍(lán)凰，你可看見了？”

    禪院空寂無人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