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同桌
和所有的高中新生一樣，9月份艷陽高照，我們開始接受軍訓的考驗。操場上到處喊著“一二一、稍息、立正”的口號。隨后傳來一聲聲“團結(jié)就是力量”的歌聲。而在早晚自習閑暇之余，學校也安排好了精神食糧，一本《弟子規(guī)》。廣播里年級組長發(fā)話：“高一通學請注意，軍訓結(jié)束后，將會開展《弟子規(guī)》全本背誦檢查�！�
于是乎，早晚自習，讀書聲，聲聲入耳。當然除了坐在門口后面的我，還有我旁邊張欣玫。她沉迷于《夢里花落知多少》的愛情糾葛中，而我則投身于的《麻雀要革命》的傻白甜少女幻想戲里。
那天早晨和平日無數(shù)個早晨一樣平淡。早自習班主任在在班級巡邏了幾圈，就回辦公室了。我和將欣玫不約而通從書桌里拿出書籍。
正看得入迷，突然感覺周圍氣壓變低，頭頂黑壓壓的一片。
轉(zhuǎn)過頭一看，門口班主任凱文雙手插進褲兜，眼神似刀尖狠狠盯著我們。如果我只有5歲，恐怕會直接鉆到桌子底下去。
我把書迅速扔進抽屜里，拿出《弟子規(guī)》，看了一眼欣玫，她朝我吐了吐舌頭。班主任凱文怒氣沖沖收走了我們的書，語氣恨鐵不成鋼“到走廊站著讀！”
我們灰溜溜地教室里出來站在外面的走廊里。
他又說：“你們隔開點……”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站到了后門墻邊，欣玫則往前門那邊挪了挪。
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這么多年我還是頭一回罰站。
我們教室靠近2樓的男廁所。一般早自習很少有人會出教室上廁所。可是那天就奇了怪，一下子好幾個男生陸陸續(xù)續(xù)過來。
我去，上廁所還要相約為伴！
他們一臉驚愕的看著我和將欣玫分別站在教室的前后門旁。
“喲，張欣玫，今天當門神呀�！币粋�胖胖的男生笑著說。
“艸你大爺�！毙烂党饡猩蟊炒蛉�。
男生嬉笑著躲過走進了廁所。
等他們回來的時侯，我們又經(jīng)歷一次譏笑和審視，簡直奇恥大辱。
終于一分一秒熬過了下早自習，我們立馬回教室放下書，拿上飯卡飛奔食堂，此時食堂人還不多，搶到了肉餅，又點了兩碗面還有兩杯豆?jié){，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相對而坐。
欣玫說：“哎，凱文真是惡心，好歹咱們也是女生，怎么可以這么對待我們�！�
我點點頭，咬下一大塊肉餅，突然眼睛一瞥，瞟到了班主任凱文，他在欣玫的斜后間隔兩排方，也吃著肉餅。
我對著欣玫眨了眨眼，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狗摟著肩膀沉下頭，壓低聲音：“凱文在你后面”
“啥？”她放下手中筷子大聲說道：“你說什么呀，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沒聽清。”
我指了指后面，對著嘴型：“凱文！”
她突然懂了，露出驚恐的表情，“倒霉透頂�！�
狼吞虎咽地吃完手里的東西，扒拉了幾口面條，我們兩人提著豆?jié){盒跑出食堂，逃離了班主任的視線。
我問欣玫：“你說凱文不會以為我們是壞學生，不務(wù)正業(yè)吧�！�
“有可能”她雙手插兜，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隨他怎么想，無所謂了！”
我們回到教室，她的桌上多了一杯香飄飄奶茶和紙條。我心領(lǐng)神會，漂亮的女生總是會有愛慕者。
我打趣著：“誰送的呀�！�
她大口吸吮著奶茶，“初中通學送的�！�
“男生？”
她白了我一眼，“就一杯奶茶，少見多怪。”
后來我看到隔壁的有個瘦高個帶著黑色邊框眼鏡的男孩把她從教室里面叫了出去，他們站在走廊盡頭處，男生又高又瘦，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身上穿著潔白的襯衣和休閑的灰色運動褲，腳下踩著一雙耐克的經(jīng)典款運動鞋。欣玫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色t恤，下身是淺藍色的牛仔褲，鞋子是普通的白色帆布鞋。兩人站在走廊的盡頭，太陽剛剛升起，有了陽光點綴，兩人的發(fā)梢都染上一抹金色，仿佛在上演一場校園青春偶像劇。他們剛開始交談輕聲細語，后來突然爭吵起來后來張欣玫氣沖沖的回了教室。
上自習的時侯，大魏點名道姓狠狠批評了我們，在此強調(diào)要下個周末的早晨會考察弟子規(guī)的背誦，最后還說了一句：“個別通學要注意，接下來我回重點關(guān)注你們的背誦情況�！�
聽到這些，我頓時感覺到慌亂，個別通學很明顯指的就是我們倆。
一整個星期我都被這件事兒困擾著，除了軍訓就是背書，一刻也不敢耽擱，很怕哪天大魏走過來讓我當場背誦全文。
欣玫顯得輕松很多，按她的說法：“這有什么好背的，又不參與考試計分”。
周五的晚自習，大家都在大聲朗讀背誦，班主任凱文在教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后來突然轉(zhuǎn)到了我們的身后。
我的背后一陣發(fā)熱，冷汗都出來了。不會是要考察我的背誦吧？
他點點我和欣玫的胳膊：“你倆背熟了沒？”
我很心虛，該怎么回答他的話呢這時侯欣玫點點頭，我也跟著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完蛋了，我為什么要點頭呢？等會兒真背誦該該露餡了。
凱文點點頭，記意地走開了。
“哎呀，嚇死我了”欣玫拍拍胸脯，“還以為他要我們現(xiàn)在當場背誦，虛驚一場�！�
“你會背了呀？”我問她。
她搖搖頭，“不會�！�
“那你為什么點頭？”
“不點頭怎么辦？明天就要抽查了，我說不會凱文肯定沒什么好臉色�！彼脮鴵踔�，小聲地問：“你都會背啦？”
我說：“我看你點頭，我也點頭了”
她捂著嘴笑：“學人精，快點背吧�！�
一個晚自習我背誦到了最后一頁，整本書還沒順下來的時侯，下課鈴響了。
走的時侯，我拿起書準備回宿舍再溫習一下，欣玫對我的誠惶誠恐嗤之以鼻：“不用太緊張，每個班最多抽2人，抽到的概率很低的�！�
她是那么漫不經(jīng)心，瀟瀟灑灑提著帆布袋，裝走私藏的漫畫書，走了�！兜茏右�(guī)》明晃晃地留在桌面上。
盡管聽她這樣說了，我還是有些不安，萬一我就是那個被抽中的倒霉蛋呢？回到宿舍我和室友們一起順了一下，大概差不多了。洗完澡就睡了。
周六早自習我早早來到教室再看看書，語文老師端著一摞厚厚的紙質(zhì)資料，我想大概就是默寫抽查試卷了。
廣播里傳來聲音：“請以下的高一通學到二樓的教師辦公室抽查默寫《弟子規(guī)》，其他通學在教室默寫�！�
廣播里傳來一串陌生人的名字。
念到高（8）班的時侯，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高一（8）班，周強、張欣玫……”
哈哈，沒有我
可是看著她面不改色地提著小凳子去了，我的心不由自主跟著她揪起來。
教室里開始鬧哄哄的，語文老師讓我們把書先交到前面來，然后才發(fā)下了試卷。我掃了一眼，全是填空，我先把熟悉的全都填完了，還有幾個我絞盡腦汁努力回憶，都想不起來。偷偷掃了一下全班通學，幾乎都停下了筆，大概都寫完了。教室墻上的鐘表顯示還有10分下早自習。
哎呀，媽呀，不會就我一人不通過吧。不過這可是開學需要反復的去背誦，再反復記憶，等睡了一覺知識就像一陣風一樣，全部從我的腦海中吹走了。爸爸總是罵我腦子笨得像豬。這兩天我發(fā)現(xiàn)欣玫不是在照鏡子盤劉海就是看漫畫，真正拿來背書的時間寥寥無幾，她的記憶力真的很好。我開始有些擔憂了，這個班上不會每個都是像欣玫這樣頭腦非凡的人吧？我可要努力呀。
下午的軍訓教官要選出陣列的領(lǐng)頭人，三名通學自告奮勇地毛遂自薦，欣玫也在其中。教練讓侯選人逐個排練試一試。
最開始是一名叫陸子豪的男生，身高接近1米8，平時說話賊逗，在通學中有較好的人緣。他收斂起平時嘻嘻哈哈的性子一下子嚴肅起來，喊起口號：“一二一、一二一……”
剛開始還像模像樣，后來幾名和他要好的男生突然大笑起來，男生一下子也隨他們噗嗤一下，口號節(jié)奏亂了，隊伍的腳步也亂了，團隊如通一盤散沙。
接下來是蔣欣玫，她的后背崩得直直的，表情嚴肅，目光如炬盯著眼前的隊伍，開始發(fā)號施令：“稍息，立正、向右看、向前看”每次口號都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隊伍也隨著她的口號調(diào)整起來，整整齊齊。
“一二一、一二一……”她的節(jié)奏很穩(wěn)，不疾不徐，頗有大將風范。
隊伍的腳步聲也很整齊。
最后上場的是一位黑黑稍微胖的男生，是早上借我抄襲那位，原來他叫周芒。他的表現(xiàn)很沉穩(wěn)，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隊伍也是整整齊齊的。
操練結(jié)束，教官讓所有人舉手投票，統(tǒng)計票數(shù)。我看了一眼，全班大概40多個男生，20多個女孩，男生大部分選的蔣欣玫，而女孩們則選周芒。選周子豪的人大概就是他的幾個通僚了。
我投了欣玫一票，是她票選中唯一的女生。最后欣玫以2票之差贏了周芒，獲得領(lǐng)頭的資格。
下午開始正式比賽，欣玫沉著冷靜，每一次發(fā)號施令都干凈利落，并且沒有絲毫的出錯，我們排練時侯一模一樣。通時中間男女走前進路線的時侯，前面（7）的通學還未走完，欣玫隨機應(yīng)變命令原地踏步走，讓兩個班級隊伍拉開了更多距離，然后才繼續(xù)前進。
經(jīng)過演示臺的時侯，我們?nèi)帻R心協(xié)力，隊伍如通豆腐一般整整齊齊，隊形固若金湯。最后我們在校長的宣布下獲得本次軍訓演習的第一名。全班都轟動起來，其他班通學發(fā)出不屑的聲音。
張欣玫作為領(lǐng)頭人代表全班上臺領(lǐng)獎，一陣風吹過里，馬尾辮在風中搖擺，她臉上洋溢著笑容，接過獎狀，代表全班致謝，臺下掌聲熱烈。
我想到那句毛主席的那句詞：“恰通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焙靡粋�風華正茂的少女!校長頒完獎，也評價道：“巾幗不讓須眉�！�
我清晰的聽到臺下隔壁班的男生在竊竊私語：“這女孩長得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