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云姿房間的竊聽器
云姿一把推開蕭宸,非�?焖俚亩愕杰囎拥囊贿�,蕭宸也沒再去抓她,而是側(cè)著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早晚都要去季家一趟,答應了她要擺平季家的事情,總要做到的。
告訴了司機去季家,車子緩緩地行駛開來,車里的燈光幽暗,偶爾滑過街邊斑斕的霓虹燈,將兩人的面容折射出光彩。
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季馨雅又給她打了幾通電話,云姿干脆把手機關(guān)機了。想到回到家里宣布結(jié)婚的事情要面臨怎樣的軒然大波,她就緊張得很。
終于到了季家,云姿沒等蕭宸下車,自己拉開車門就走了下來。
身上還披著蕭宸的外套,她想了想還是把衣服還給了蕭宸,“你穿上吧�!�
家里早就有傭人等著了,在兩人一下車就有人通知了季家人。
云姿站在熟悉的庭院里,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才離開兩天,卻感覺這個家陌生了很多。腦海里不停的回放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她并非什么都不計較,只是為了家里的和諧才會一再的退讓。
馨雅自殺的事情,家里人擔心她兒責怪自己,她也不是沒有一點怨言。但再怎么怨,再怎么恨,都無法改變她是季家人,和馨雅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云姿深吸了口氣,抬腳向前走。
“姿姿�!笔掑烽_口喚了她一聲,提醒此刻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比尋常�?粗劾锏陌�,他心里一動,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有我在,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云姿眼睛酸澀,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她說出這種承諾的,不是她親近的家人,也不是曾經(jīng)愛過三年的蕭睿,而是她的假老公。莫名的覺得諷刺,但還是順從地握住了他的手,她需要勇氣來踏進這個家里。
而恰在這時,家里的傭人已經(jīng)走上前,恭敬地對兩人叫道,“蕭先生,二小姐�!�
“王媽�!奔驹谱顺鯆尩吐暤貑玖艘宦暋�
王媽對她點了點頭,看到她能安全地回家,眼里泛起了溫柔。這兩天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情鬧得整個季家人仰馬翻的。
如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小姐,老太太先生和太太等你很久了,在客廳里呢。”王媽邊走邊說著家里的事情,兩天的鬧騰只口不提。
“爸爸的身體還好嗎?聽說他舊疾發(fā)作了�!痹谱讼氲侥赣H說的話,神色黯然,她不是一個好女兒,讓父母擔心,自己卻賭氣做了錯事。
“先生的身體沒有大礙,醫(yī)生已經(jīng)來看過了,說是只要休養(yǎng)就好了�!蓖鯆屨f完,已經(jīng)走到了大廳。
“云姿,爸的事情責任不在你,你不用太難過。是我沒有通知你的家人,才會讓他們擔心了兩天。”蕭宸挽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另一只手則連著她的胳膊納入懷里。
他的聲音那么溫柔,表情也是柔和的,說話處處透露著體貼。云姿抬頭看著他,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過來,蕭宸這是在演戲,讓人覺得他是個體貼的丈夫。
扯了扯嘴,只當默認。
倒是一旁的王媽對他這番舉動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很快就收斂了,但那一瞬間的表情已經(jīng)足夠讓人知道,她對兩人過于親密的行為很意外。
踏入季家的客廳,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幾人。雖然預料到了一家人都會在,可云姿沒想到蕭睿和季馨雅也在,她不是流產(chǎn)了住在醫(yī)院里嗎?還有蕭睿,當初被趕出蕭家的時候底氣那么硬,如今是住在季家了?奶奶能樂意?
心里很多疑問沒來得及問,就見到許華年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以往疾言厲色的面容上滿是和藹的笑容。
看著走到跟前的云姿,眼圈一紅,干枯如樹皮的手撫摸上云姿的臉,張了張嘴,哽咽著說:“姿姿啊,你可算回來了,你是要奶奶的老命嗎?奶奶是對馨雅偏心點,可你是奶奶的親孫女啊,以后別動不動就消失,別再嚇奶奶了好不好?”
許華年一番話說完,云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一聲一聲的哭聲涌入耳中。她沒覺得有多少溫情,而是覺得刺耳。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被許華年這么抱過,渾身都跟長了毛似的,很不自在。
雖然她渴望奶奶的疼愛,可那種渴望早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推移而消磨掉。如今她是二十歲,再也不是那個兩歲眼巴巴的叫著奶奶,等著她伸手抱自己一下的小女孩子了。
“奶奶,對不起。”
云姿輕微的掙扎了一下,從許華年的懷抱里掙脫出,小聲地說道。
許華年的淚水啪嗒啪嗒直掉,拿出手帕抹自己眼角的淚水,那樣擔憂的模樣,竟像是她真真切切的疼愛云姿疼愛了二十多年。
季馨雅虛弱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剛流過產(chǎn),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站起來的時候,小腿都在顫抖著,“姿姿,你回來就好了,是姐姐不對,姐姐不應該想不開,更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殃及你�!�
她抓組云姿的手,一旁溫成玲扶著她,也掉眼淚,可心疼自己的女兒,小聲的勸說著,“雅雅,你剛流產(chǎn)不能哭,姿姿這都回來了,你也別再自責了�!�
云姿看了一眼母親,又把視線長久的停留在馨雅的面容上,只是消失了兩天,家里人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她不是傻子,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誰在做戲,誰又是真情流露,她基本還能分得清。
只是……親人之間都能做戲到這種程度,不拿奧斯卡影后真是可惜了。
蕭宸一直在一旁沉默著,在云姿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姿姿消失的兩天,都和我在一起,奶奶,爸媽,正式介紹一下我的新身份,我現(xiàn)在是云姿的丈夫,蕭宸�!�
“姿姿,你和蕭宸真的結(jié)婚了?”季山柏站出來,面色嚴肅地問云姿,只有那么一點的意外。
但這不應該,知道自己的女兒忽然結(jié)婚了,不應該驚訝很多嗎?
最起碼應該比王媽更加驚訝,難不成家里人已經(jīng)知道了嗎?
云姿觀察了下在場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除了父母表情有些意外之外,奶奶馨雅和蕭睿神色如常,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父親目光的逼視下,云姿點了點頭,默認了。
許華年在她點頭后,笑的頗為開心,拉住蕭宸和云姿的手,一左一右的讓兩人坐在自己身邊,“我早就看出來你們兩個人是一對了,在一起好,不知道婚事什么時候辦?我們家云姿打小就是捧在手心上的,婚禮可不能虧待了她,當然也要看你的意思……”
她的話說的是兩人,可目光自始至終都沒落在云姿身上,一直是對蕭宸說的。
偶爾眼里滑過的貪婪,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要宣告云姿成為了蕭宸的妻子。
“媽!”季山柏不高不低的叫了一聲,打斷了許華年的喋喋不休。
“婚事以后再說,云姿和蕭先生的婚事還要再詳細的說一下�!奔旧桨爻林樕f道。
許華年立刻不高興起來,對著季山柏就罵了,“我孫女的婚事我說一下怎么了?以前蕭宸是外人,現(xiàn)在是自己人,還有什么可顧忌的?山柏,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所以才對你親媽這么大呼小叫的?”
季山柏本來就怕母親,被她這么一吼,剛冒起的那點膽氣頓時沒了。只是臉色不好看,坐到溫成玲的身邊,生悶氣。
溫成玲更是不用說,被許華年壓著那么多年,她又怎么敢和她對著干?
忍氣吞聲是她嫁進季家后的四字箴言。
見季山柏熄了火,許華年又拉著蕭宸的手,說:“蕭宸,你看現(xiàn)在咱們也是一家人了。你和蕭睿是叔侄,馨雅和云姿又是親姐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看……趁著你們兩人的婚事,能不能讓蕭�;厥捈夷�?”
“云姿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后悔了,這兩天為了找云姿,沒少受罪�!痹S華年長吁短嘆,“為了這事,他連馨雅小產(chǎn)都沒能陪在身邊……你和云姿現(xiàn)在也在一起了,以往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大家好好相處……”
蕭宸沒接她的一句話,面無表情的看著許華年自說自話。
等她把所有的都說完了,淡淡地說道:“蕭睿的事情,要家父親自決定,恕我沒辦法幫他。至于云姿的婚事,家里人自有安排,屆時會通知奶奶來參加的�!�
許華年說了那么多,目的主要是為了讓蕭�;厥捈�。另一個目的則是趁著云姿和蕭宸結(jié)婚,從中撈一筆。不然依著她以往的性子,怎么肯好言好語的。
她不怕蕭宸,之前還畏懼著他蕭家繼承人的身份,現(xiàn)在他是她孫女婿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一盤算盤打得好好地,可蕭宸給的是什么反應?
三兩句話就把蕭睿的事情推了,而云姿的婚事季家更是沾不上邊!
許華年擰著眉頭,問:“蕭宸,你這是什么意思?合著我家云姿出嫁,我們季家只需要出人?什么事情都沾不上手,就把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送給你?姿姿的陪嫁是幾十億,可別想糊弄我們季家。”
云姿聽她越說越難聽,臉上變得漠然,再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懦弱的父母,更是涼到了底。
捏緊了拳頭站起來,正要說話,卻聽蕭宸忽然開口:“奶奶說的是,季家嫁女兒總不好什么都沒有,我剛才是考慮不周。等回去我列一張單子,送到家里,您看看還需要有什么添置的�!�
許華年眉眼一挑,很滿意的表情,“還是蕭宸懂事,云姿,你真是嫁了個良人�!�
云姿心里聽她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叫她嫁了個良人。聽奶奶的談話,還有爸媽的表現(xiàn),根本沒為她著想半分!只不過是拿她來做交易,換取更大的利潤。
她不同意,蕭宸為什么要答應?
“奶奶,我不同意!”云姿惱意大發(fā),父母的溫情也無法讓她冷靜下來。
許華年撇了撇沒有牙齒的嘴,冷冷的一笑:“你是我孫女,婚事都聽我的�!�
云姿氣一滯,幾乎想甩手走人。
蕭宸輕笑了兩聲,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滑出詭譎的光芒,“云姿,聽話,奶奶是長輩,你怎么能頂嘴?”
許華年越看蕭宸是越滿意,這個孫女婿完全在意料之外啊,懂得進退知禮節(jié),要不是馨雅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真該把她配給蕭宸才對。不過現(xiàn)在娶得是云姿也不差,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是季家的就行。
婚事的事情,蕭宸做出了妥協(xié),接下來的氣氛就緩和的許多。他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登門季家,許華年怎么都要留著他吃晚飯再走。傭人忙碌的開來,準備著晚餐。
云姿氣都氣飽了,理都不理蕭宸,直接上樓了。趴在自己的床上,拼命地揪著被子,她不搞不懂,蕭宸就看不出來奶奶的真實意圖嗎?為什么要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手都揪疼了,門咔噠一聲打開。
云姿回頭看過去,見到蕭宸走進來,瞪圓了眼睛,“我已經(jīng)鎖上門了,你怎么進來的?”
“你奶奶給了我鑰匙�!笔掑贩词株P(guān)了門,揚了揚手,食指套著一串鑰匙。
云姿霍地坐起來,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臉,“蕭宸,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你被下了藥,答應奶奶那些要求�。俊睕]人在了,她的所有火氣都爆發(fā)了出來。
蕭宸張口想要說什么,余光里瞥到一處角落,忽然閉了嘴,而后大步的向那處走去。
云姿看著他從墻壁的裝飾燈下面,扯出一個黑色的東西,“這是什么?”
“竊聽器�!笔掑返鼗卮穑澳銌柕膯栴},等回去再說。我有我的安排,你放心,都是為了你好。”
云姿不寒而栗,她從小到大住的房間都有竊聽器?是馨雅裝的還是奶奶裝的?是之前就有,還是她這次回來后才有的?腦子里亂糟糟的,越想越讓她覺得深深地恐懼和心寒。
蕭宸走到她跟前,抱住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身上,沒說什么,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