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擺地攤
晚飯后，蕊蕊特別聽話地在床邊的小桌子上開始書寫老師布置的作業(yè)，馮娟則把當(dāng)天的營業(yè)額從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倒出了一大堆錢堆在床上。華奮強本想吃了飯后陪馮娟到對岸公園走走，沒有想到這女人卻他過來幫忙數(shù)錢。
這一分一角地整理，一元十元地細(xì)數(shù)，一番整理之后，居然數(shù)出了三百多元。
馮娟拿出三百元，遞給華奮強說：“謝謝你的300元本錢，現(xiàn)在還給你�！�
華奮強連忙擺手拒絕：“不，不，你拿著繼續(xù)做本錢，做生意還是本錢越多越好�！�
馮娟見華奮強拒絕接錢，只好作罷：
“我把你的錢暫時放在我這里，今后掙了錢，我們按比例分成�！�
“你別考慮我�！眾^強說，“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今后你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馮娟一聽此話，不知是感動還是為難，一時陷入了沉默。
或是為了打破這尷尬，也或許是為了不打擾蕊蕊做作業(yè)，奮強悄悄地對馮娟說：
“我們到對面的公園散步怎樣？”
馮娟隨即點頭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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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兩人已經(jīng)有六年沒有這樣悠閑地單獨相處了。在公園中漫步，秋天的晚風(fēng)徐徐吹來，讓華奮強思緒萬千，他不知如何開口，從何講起……還是馮娟忍不住先開了頭：
“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還行。你呢？”
馮娟沉默不語了，她這幾年過得很不好，想著這幾年的生活，她眼睛里噙著眼淚，最終嘴里還是冒了一句：
“一言難盡……不過，好在……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擺脫他了……”
“擺脫他了？”華奮強似懂非懂地問，“李東偉他不管你們了？”
“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還能怎么管我母女兩？……”馮娟嘆氣，“我是說，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這次我與他離婚，我什么都沒要，就帶著蕊蕊出來的……”
“一個女人，帶著女兒出來，不容易��！”奮強說，“你做事很少考慮后果？……果然，還是從前的那個你。”
馮娟嘆息道：“唉！如果我不考慮我母親和我的家人，我就不會與李東偉結(jié)婚了。想想以前與你在一起的日子，雖然苦了一點，但是我們快樂……我真想回到我們以前插隊落戶的日子。我真后悔當(dāng)時沒有以死抗?fàn)帯闭f著，女人哭了起來。
盡管夜色降臨，華燈初上，但公園里的游人仍然較多，華奮強停下了腳步，他猶豫地望了望四周，從兜了掏出了手帕，替馮娟擦淚，安慰地說：
“你別想那么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馮娟卻忍不住地將奮強一把摟住，將她的頭靠近奮強的胸前，這個大膽的舉動搞得奮強不知所措……
待馮娟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后，奮強轉(zhuǎn)移話題式地問：“你今后還想繼續(xù)販賣你的小飾品嗎？”
馮娟抬起頭來點頭，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買賣，本錢小利潤大，還挺適合我的。”
“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眾^強告訴她，“你是蓋在上面。
老太太有些感概，想了一下，最后還是妥協(xié)道：
“看在你是工人老大哥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與你計較了，今后就不能再在這公園里擺攤了，下次再被我抓到，可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
馮娟感動的差一點哭出來，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
東西雖然歸還給了馮娟，但這次嚇得不輕，她再也不敢提著小箱子出去擺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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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平靜下心緒，馮娟把蕊蕊接回家后很快把飯菜做好了，靜靜地等待華奮強吃飯。
晚上七點過半，華奮強總算急匆匆地趕來了。
三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晚飯，碗還未洗，馮娟就被華奮強催著帶上進(jìn)貨的小飾品一起出門，并告知了她攤位已經(jīng)租好的好消息。
下到底樓的自行車棚里，華奮強推出一輛嶄新的腳踏人力三輪車。
馮娟驚叫地說：“哇塞！這太棒了！你到哪里搞來的三輪車？”
華奮強回答：“為了讓你以后做生意方便，專門買的。你們上車吧，我蹬你們走�！�
“你坐后面去，我來蹬！”馮娟的興奮勁來了，一心想要試試這輛新車，也容不得奮強的尷尬和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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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路那一段繁華街市的路馮娟其實挺熟的，她很快搭著奮強和蕊蕊一起來到春熙路的小商小販的市場。華奮強租的攤位正好是市場的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人流如織。
因為貨物較少，馮娟將就把三輪車在攤位面前一橫放，把小箱子擺在人力三輪車車廂的邊架上。
好在，東西雖少，但還是滿吸引人的。因為，整條街都是賣服裝的，賣小飾品的獨此一家，生意出人意料地還不錯，還沒到收攤的時間所有商品都賣完了，他們只好早早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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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后馮娟提議到不遠(yuǎn)處的一家餛飩店吃個夜宵，慶賀一下。吃完夜宵已經(jīng)深夜了，公交車已經(jīng)停運，華奮強想打出租車回家，被馮娟制止了，她說：
“你父母的家在南郊外，打的挺貴的，這么晚了吵醒了你的父母也不好，不如今晚你就在家里將就睡一晚。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奮強拗不過馮娟，只好蹬著三輪車，將母女兩送回了賓河邊的那間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