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沒有——」我下意識解釋,卻被沈季白暴怒打斷。
「你還敢狡辯!不是你打得,難道是梔梔自己打得栽贓嫁禍你么?許心柔,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那么下作!」
「不是的!姑姑撒謊!」女兒聽到沈季白如此詆毀我,哭喊著抓住他替我打抱不平。
「閉嘴!」他一把將女兒推開,眼里看不到一絲感情,只要深深的厭惡:「你和你媽一個樣,小小年紀(jì)就滿口胡言亂語!」
我直直望著眼前我愛了近十年的男人,終于懂了為什么有人說愛的盡頭是萬念俱灰。
宋梔癱軟在他懷中,指尖揪著他的襯衫下擺,哭得肩膀劇烈起伏。
下一秒她卻猛地將沈季白推開。
「嫂子,你別再因為我跟我哥鬧脾氣了!我知道我是個拖油瓶,我走還不行么!」
還沒等沈季白反應(yīng)過來,她轉(zhuǎn)身撞開房門,迅速跑出了家門。
沈季白愣怔半秒,喉間溢出慌亂的低吼:「梔梔!」
他撞翻椅子沖出門,發(fā)了瘋似的追出去,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意:
「梔梔!等等!別跑!」
5
房間里只剩下女兒還在抽泣。
我吸了吸鼻子,強撐著笑,摸了摸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終究還是要她做這個殘忍的選擇。
「柚柚,爸爸媽媽可能要分開生活了,你愿意和媽媽一起走么?」
總歸,日子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了。
女兒毫不猶豫,小小的人兒語氣堅定:「我要和媽媽永遠(yuǎn)在一起。」
抱著懷里的寶貝,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被揉成一團(tuán),連呼吸都帶著悶悶的酸脹。
從此以后,我只有女兒了。
將女兒安撫好,我開始收拾我和女兒的行李準(zhǔn)備離開。
沈從白卻突然回來了。
他癱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緊緊握著手機(jī),眼神渙散地盯著地面,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地的行李箱。
半晌,他失魂落魄的來回踱著步,喃喃道:
「我找遍了梔梔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我已經(jīng)報警了,如果她想不開尋短見,我該怎么辦……」
他轉(zhuǎn)頭仇恨的看著我:「許心柔!都是你的錯,梔梔只是個孩子。你為什么獨占欲這么強,連她都容不下!」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jī)響了。
他第一時間接起。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他僵在原地,嘴唇劇烈顫抖著,血色從臉上迅速褪去,整張臉白得像張紙。
手機(jī)從手上脫落砸在地上,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眼神空洞又絕望。
忽然他像是突然意識都什么踉蹌沖到我面前,用盡全身力氣給了我一耳光。
打得我撞在墻上,口鼻噴血。
他卻滿眼恨意,死死的盯著我:
「警察打電話來說,剛剛江邊有個剛高考完的女學(xué)生跳江,沒救回來……」
「許心柔,你害死了梔梔!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不是要離婚么!行!這次你后悔都沒門!」
6
我沒有時間再悲傷春秋,收拾好行李,抱起熟睡的女兒,連夜開車上了高速。
公司在臨市剛好成立了新的團(tuán)隊,急需一個項目組長。
決定離婚的那一天,我就發(fā)郵件給總公司毛遂自薦。
今天傍晚時,收到了公司發(fā)來的調(diào)令。
我馬不停蹄委托中介租好了房子。
說起來還要感謝沈季白,讓我有足夠的能力帶著女兒獨自生活。
就是因為他強烈要求經(jīng)濟(jì)獨立,結(jié)婚這些年,哪怕是懷孕生子那段時間,我都沒有停止工作。
因為我知道,沈季白不是我的依靠,我永遠(yuǎn)無法過上手心向上的生活。
我32歲了,做不到那個把女兒丟給他,然后去過自己人生的通透女人。
但我可以做,帶著女兒離婚一走了之的瀟灑媽媽。
走之前,我將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留在床頭,沈季白能痛快的簽字最好,如果他不簽,我便找律師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