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為，他是我為自己選的腳踏石。
我要踩著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的位置。
從此以后，我江蟬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誰也不能再來利用我，奴役我，欺辱我，踐踏我。
很高興，老天爺憐惜我一回。
江明月被大夫人慣壞了。
她頗為離經(jīng)叛道。
她喜愛雜書，尤其是江湖氣的，便也仰慕里面的主人公。
泛舟湖上，女扮男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乃至于，追求真愛。
起先我爹氣了個半死，關(guān)她禁閉，罰她抄書。
藤條打斷三根，不改她志。
她不是翻上屋頂就是爬窗。
我爹氣病了幾次，長吁短嘆。
而我，一直恪守貴女典范。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脾性面貌都是上承。
我爹怕姐姐日后嫁給李明昭惹出禍?zhǔn)隆?br />
便同李明昭商議，退婚或是換親。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如雷鼓。
我以為，我的機(jī)會來了。
我這些年起早貪黑的努力沒有白費(fèi)。
我終于能夠被我爹拿出手來，放到臺面前稱贊。
我看著手上一層層的厚繭，莫名有些熱淚盈眶。
直到李明昭斬釘截鐵說出那句。
「孤覺得明月是極好的，與京中這些女子都不同。
「她們死氣沉沉，行將就木一般古板，哪有明月的半點(diǎn)活潑可愛，直率天真。
「孤喜歡明月這樣，也能讓她一輩子這樣，伯父不必?fù)?dān)憂，孤會護(hù)好她這份來之不易的真性情�！�
原來，江明月將我壓在地上當(dāng)馬騎是活潑、逼我與狗爭食是可愛、偷偷換掉我的藥害我差點(diǎn)身亡是直率、將我摁在水缸里記錄我多久會窒息而死是天真！
老天爺。
你真的，好不公平。
我爹沉默半晌后，不死心道。
「我二女江蟬是京中閨秀典范，琴棋書畫樣樣好，各位夫人都贊過，連皇后娘娘都說她端莊大方，莊重得體，日后會是個好夫人。」
李明昭毫不留情的拒絕，將我的所有全都否定。
「至于二小姐，她同孤院子里那些假山擺設(shè)的石頭并無兩樣。
「她的確是閨秀模范，可與孤而言，不過是一塊沒有自己看法想法的石頭罷了，一生只能任人擺布。
「這樣的女子，猶如夏季的蟬，比比皆是。
「孤只要獨(dú)一無二的明月�！�
那一夜，我久坐在娘牌位前，看線香燃盡，看天方既白。
看我失去的勇氣如同死灰復(fù)燃在我面前噼啪綻出火光。
蟬活八日，向死而生。
不到最后一刻，都有變數(shù)。
我不能認(rèn)輸，率先怯場。
4
我爹得了李明昭的許諾，不再拘著江明月。
任由她作天作地的胡鬧。
即使她因丫鬟沒端穩(wěn)滾燙的茶水，灑到她最喜歡的那件裙裾上，便揮劍斬了丫鬟雙手。
我站在一旁，驚駭?shù)亟┯踩怼?br />
她撣了撣劍上血跡，無視丫鬟倒在地上痛哭哀嚎的聲音，指著裙裾上那點(diǎn)濕潤，居高臨下的對我說。
「舔干凈。」
我沒有拒絕，一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