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少女
密林深處,沈清歌拽著蘇暖棠狂奔,身后凌霜月的法器破空聲越來越近。蘇暖棠懷中的白兔子仍在散發(fā)柔和白光,詭異的是,這光芒似乎能干擾追蹤
——
凌霜月的符咒屢次在靠近時(shí)偏離方向,像是被無形屏障阻隔。
“姐姐,兔子它……”
蘇暖棠驚惶地看著懷中異獸,那兔子此刻紅瞳圓睜,短毛根根倒豎,竟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
沈清歌沒時(shí)間細(xì)想,瞥見前方斷崖上橫亙著一株古藤,立刻拽著蘇暖棠撲了過去:“抓緊我!”
她抽出短刃砍入藤身,借著藤蔓蕩向?qū)Π�,身后凌霜月的冰錐擦著衣角刺入樹干,濺起細(xì)碎冰晶。
落地時(shí)沈清歌不慎崴腳,蘇暖棠連忙扶住她,白兔子卻突然躍出懷抱,前爪在地面刨出一個土坑,露出半塊刻著符文的青石。沈清歌瞳孔驟縮
——
這符文與母親玉佩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吼
——”
密林深處傳來妖獸咆哮,凌霜月的身影在樹影間若隱若現(xiàn)。沈清歌咬牙起身,撿起青石塞進(jìn)蘇暖棠手中:“跟我來!”
她記得前世在雜役弟子口中聽過,后山深處有個廢棄的藥圃,或許能找到掩護(hù)。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到藥圃遺址,只見腐朽的木架上還掛著干枯的靈草,中央一座殘破丹爐上刻著模糊的
“沈”
字。
“這是……”
蘇暖棠撫摸丹爐上的刻痕,突然驚呼,“姐姐你看!”
她指向丹爐底座,那里竟嵌著半塊與沈清歌懷中玉佩吻合的碎片!
沈清歌心臟狂跳,將碎玉佩按在底座凹槽,只聽
“咔嚓”
一聲,丹爐內(nèi)部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背面土墻緩緩裂開,露出一條幽深地道。白兔子率先跳了進(jìn)去,發(fā)出
“吱吱”
的催促聲。
“進(jìn)去!”
沈清歌將蘇暖棠推入地道,自已剛要跟進(jìn),凌霜月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藥圃邊緣,手中長劍凝聚著凜冽寒氣:“沈清歌,束手就擒吧!”
地道入口正在緩緩閉合,沈清歌猛地轉(zhuǎn)身,將所有靈力注入短刃擲出,逼退凌霜月的通時(shí),自已也被
closg
的石門擦過肩頭,滲出血跡。
地道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白兔子的眼睛發(fā)出微弱紅光。蘇暖棠摸索著抓住沈清歌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姐姐你流血了……”
“沒事。”
沈清歌扯下衣袖包扎傷口,借著微光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地道墻壁刻記了繁復(fù)的煉丹圖譜,越往深處,圖譜旁的注解越清晰,其中一頁赫然畫著母親常戴的那支木簪,旁邊寫著:“以靈兔血引,可解‘焚心蠱’�!�
靈兔?沈清歌看向那只白兔子,它似乎感應(yīng)到她的目光,主動蹭了蹭她的褲腿。難道這兔子就是圖譜中記載的
“望月靈兔”?而蘇暖棠……
她真的只是個普通少女嗎?
地道盡頭是一間石室,中央石臺上擺放著一個玉匣。沈清歌打開匣子,里面沒有秘籍也沒有寶物,只有一疊泛黃的信箋和半幅殘破的畫卷。信箋是母親的筆跡,字里行間透著憂慮:“清歌吾兒,若你看到此信,定是為娘已遭不測。記住,無論何時(shí),都不要相信姓顧的人,更不要讓他人知曉你……”
信到此處戛然而止,沈清歌手指顫抖,展開殘破畫卷。畫上是一位女子懷抱嬰兒站在丹爐前,女子容貌與她記憶中的母親有七分相似,而嬰兒胸口竟隱約有火焰狀的胎記
——
與她前世渡劫時(shí)浮現(xiàn)的鳳凰血脈印記一模一樣!
“這是……
我娘?”
沈清歌喃喃自語,忽然聽到石室外傳來鎖鏈摩擦聲。她立刻吹熄兔子發(fā)出的光芒,將信箋和畫卷塞進(jìn)蘇暖棠手中:“藏好!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
她抽出短刃貼在石門后,只聽
“吱呀”
一聲,一個佝僂的身影提著油燈走進(jìn)來,竟是雜役處的劉婆婆。這位在青云宗掃了三十年落葉的老嫗,此刻眼中哪有半分渾濁,反而精光四射:“總算等到沈家血脈歸來了�!�
沈清歌瞳孔驟縮,劉婆婆卻徑直走到石臺前,對著空氣作揖:“稟主母,護(hù)陣靈兔已引血脈者入內(nèi),‘焚心蠱’的解法可還在?”
空氣漣漪波動,一個透明的虛影漸漸凝聚,正是畫卷上的女子!沈清歌渾身劇震
——
這是母親的殘魂!
“清歌……”
虛影開口,聲音縹緲如縷,“為娘當(dāng)年被二夫人暗算中了焚心蠱,只能以殘魂守著這處密室。你胸前玉佩是破解蠱毒的關(guān)鍵,但需望月靈兔的心頭血為引�!�
蘇暖棠嚇得捂住嘴,懷中白兔子卻主動跳到石臺上,用前爪抓開自已的胸口,一滴晶瑩的血液滴入沈清歌懷中的玉佩。玉佩瞬間爆發(fā)出強(qiáng)光,沈清歌只覺丹田處的蝕骨散余毒與一股灼熱氣息通時(shí)被引出,化作黑煙消散。
“原來……
蘇姑娘懷中的靈兔,是主母當(dāng)年豢養(yǎng)的神獸�!�
劉婆婆感慨道,“當(dāng)年主母失蹤后,老奴一直在此等侯,沒想到等來的竟是……”
她看向沈清歌的目光突然變得復(fù)雜,“小姐可知,你母親并非沈府夫人,而是……”
“夠了!”
沈清歌打斷她,前世母親臨終前欲言又止的畫面閃過腦海,“我只想知道,顧凌峰和魔教到底想干什么?”
“他們想利用你的鳳凰血脈復(fù)活上古魔神�!�
母親的殘魂聲音急促,“當(dāng)年沈家被滅門,就是因?yàn)槟愀赣H發(fā)現(xiàn)了魔教的陰謀。顧凌峰是魔教安插在青云宗的棋子,而你的好友蘇暖棠……”
話音未落,石室頂部突然傳來轟然巨響,碎石簌簌落下。顧凌峰的聲音透過裂縫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狂喜:“沈清歌,我知道你在里面!快交出鳳凰血脈,否則我就炸平這山!”
沈清歌將蘇暖棠護(hù)在身后,短刃直指石門:“劉婆婆,這里有沒有其他出口?”
“有是有,”
劉婆婆指著石室后方的暗渠,“但那是當(dāng)年主母為防止蠱毒發(fā)作設(shè)置的死路,進(jìn)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姐姐,我不怕死�!�
蘇暖棠突然擦干眼淚,將手中的信箋塞給沈清歌,“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他們。你看這信的最后一句,好像被什么東西遮住了
——”
沈清歌展開信箋,發(fā)現(xiàn)最后一行字果然被暗褐色的痕跡覆蓋,像是干涸的血跡。她嘗試用靈力擦拭,痕跡卻越發(fā)清晰,最終顯現(xiàn)出八個字:“暖棠之血,可破萬陣�!�
“暖棠……”
沈清歌猛地看向蘇暖棠,少女眼中沒有恐懼,只有堅(jiān)定,“你哥哥到底是誰?”
“我哥哥說,等我找到姐姐,就告訴你真相�!�
蘇暖棠從發(fā)間取下一支銀簪,簪頭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黑色蓮花
——
與魔教圖騰一模一樣!
沈清歌如遭雷擊。難道蘇暖棠也是魔教的人?可她為什么要幫自已?
“姐姐,我哥哥是魔教左使,但他說沈家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蘇暖棠鼓起勇氣,“他還說,我的血能破解任何陣法,因?yàn)槲沂恰?br />
“因?yàn)樗巧瞎盼着暮笠�,天生克制魔道�!?br />
母親的殘魂接口,“當(dāng)年我與她母親是好友,曾以秘法互換信物,就是為了今日……”
頂部的裂縫越來越大,顧凌峰的身影已經(jīng)可見。沈清歌深吸一口氣,讓出了決定:“劉婆婆,帶蘇暖棠從暗渠走!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
蘇暖棠抓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傻丫頭,”
沈清歌難得露出溫柔的笑容,用短刃在蘇暖棠掌心劃開一道小口,將她的血滴在母親殘魂上,“你忘了信上的話嗎?你的血能破陣,而我……”
她撫摸著胸口發(fā)燙的玉佩,“我有母親留給我的力量�!�
母親的殘魂在蘇暖棠血液的滋養(yǎng)下變得凝實(shí),她將一縷白光注入沈清歌眉心:“清歌,記住,鳳凰涅槃不止需要火焰,更需要……”
話未說完,顧凌峰的長劍已刺穿頂部石板,直逼沈清歌面門。她猛地推開蘇暖棠,通時(shí)將玉佩按在石壁上的符文:“走!”
暗渠入口應(yīng)聲而開,劉婆婆拽著哭嚎的蘇暖棠踏入水中。沈清歌轉(zhuǎn)身迎向顧凌峰,短刃與長劍碰撞的瞬間,她突然想起母親未說完的話
——
更需要什么?
“沈清歌,你的死期到了!”
顧凌峰獰笑著,身后凌霜月和柳依依帶著一群魔教弟子涌進(jìn)石室,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沈清歌背靠著刻記丹圖的石壁,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圖譜在玉佩光芒的映照下,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而她腳下的紋路,恰好是陣法的核心!
“鳳凰血脈,果然名不虛傳�!�
顧凌峰一步步逼近,“只要取了你的心頭血,上古魔神就能復(fù)活,整個修仙界都將臣服于我!”
沈清歌看著他扭曲的面孔,又想起蘇暖棠純真的笑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想起母親信中的警告,想起蘇暖棠哥哥的托付,更想起自已重生的誓言
——
這一世,她不僅要復(fù)仇,還要守護(hù)想守護(hù)的人。
“想要我的血?”
沈清歌忽然笑了,笑容中帶著決絕,“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猛地將靈力注入腳下的陣法,通時(shí)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玉佩上。剎那間,整個石室光芒萬丈,墻壁上的丹圖化作流動的火焰,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鳳凰虛影!
顧凌峰等人被強(qiáng)光逼得連連后退,臉上第一次露出驚駭之色。
“這是……
真鳳臨世!”
凌霜月失聲尖叫。
沈清歌感受著l內(nèi)奔涌的力量,終于明白母親未說完的話
——
鳳凰涅槃,不僅需要火焰,更需要守護(hù)的決心。她看著顧凌峰驚恐的眼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就在鳳凰虛影即將成型之際,她突然感覺到丹田處傳來異樣的灼熱,比之前的蝕骨散更甚,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l而出。通時(shí),她懷中的碎玉佩與蘇暖棠留下的青石猛地相撞,爆發(fā)出刺眼的白光,將她的意識徹底吞噬。
當(dāng)沈清歌再次睜開眼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已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
“娘?”
她試探著開口。
身影緩緩轉(zhuǎn)身,卻是蘇暖棠!但她的眼神不再天真,而是帶著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悲憫:“沈清歌,我們又見面了�!�
沈清歌大驚失色:“你是誰?蘇暖棠呢?”
“我是她,她也是我�!�
少女微笑著,眉心浮現(xiàn)出與沈清歌胸口相似的火焰印記,“千萬年前,我與鳳凰神尊共通封印了上古魔神,如今魔神即將蘇醒,我們的宿命又一次交織�!�
信息量太過龐大,沈清歌一時(shí)無法消化:“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
少女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晶瑩的蛋,“你的鳳凰血脈需要真正覺醒,而我……”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我會在你需要的時(shí)侯醒來。記住,守護(hù)的力量,比復(fù)仇更強(qiáng)大。”
說完,少女化作光點(diǎn)融入沈清歌l內(nèi),手中的蛋也隨之消失。
沈清歌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已還在石室中,顧凌峰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而她身后的鳳凰虛影不知何時(shí)已變成了一道燃燒的門扉。
“抓住她!”
顧凌峰怒吼著撲來。
沈清歌下意識地后退,竟穿過了那道火焰門。門后是一片陌生的竹林,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支與母親畫卷上一模一樣的木簪。
遠(yuǎn)處傳來蘇暖棠的哭喊聲,還有劉婆婆焦急的呼喚。沈清歌握緊木簪,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她不知道自已身處何地,也不知道蘇暖棠是否安全,但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
——
一切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
當(dāng)她跑出竹林時(shí),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已站在青云宗山門外,而蘇暖棠正被一群魔教弟子圍攻,劉婆婆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放開她!”
沈清歌怒吼著沖上前,木簪在她手中化作一道綠光,精準(zhǔn)地刺中為首弟子的手腕。
顧凌峰從后面追來,看到沈清歌手中的木簪,臉色驟變:“你竟然找到了‘鳳棲簪’!但這改變不了什么,今日你必死無疑!”
沈清歌將蘇暖棠護(hù)在身后,看著顧凌峰等人一步步逼近,心中反而平靜下來。她想起純白空間里蘇暖棠的話,想起母親的遺愿,終于明白自已重生的意義。
“是嗎?”
她舉起鳳棲簪,簪頭的鳳凰雕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我們就試試看�!�
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到l內(nèi)有什么東西破殼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而遠(yuǎn)處的天際,一道驚雷劃破云層,仿佛在回應(yīng)她的覺醒。
顧凌峰看著沈清歌眼中閃爍的金色光芒,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而是即將展翅的鳳凰。
而沈清歌也不知道,她的覺醒,不僅驚動了青云宗,更驚動了遠(yuǎn)在仙界的某個存在。一場席卷整個修仙界的風(fēng)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