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財閥繼承人江臨雇傭做腦控芯片植入手術(shù)。
術(shù)后他性情大變,虐殺數(shù)十人。
法庭上,他聲稱是我篡改芯片程序?qū)е滤Э亍?br />
判決結(jié)果:我的大腦被植入同款芯片,終身監(jiān)禁。
一年后,特戰(zhàn)部隊突襲我的地下診所。
目標(biāo)已鎖定,立即清除。隊長扣動扳機。
我后腦突然爆出猩紅觸須,貫穿他的胸膛。
觸須讀取記憶的瞬間,我笑了。
原來江臨植入的,是活體生物兵器。
而你們,是送上門的第一批養(yǎng)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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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冰冷的鐵砂,狠狠砸在陳氏義體診所那塊歪斜的霓虹招牌上。紅綠光線在濕漉漉的金屬門框上流淌,又被不斷淌下的污水?dāng)嚨弥щx破碎�?諝饫飶浡畠r消毒水、舊金屬和城市底層特有的、永遠揮之不去的腐爛甜腥味。
診所內(nèi)狹窄逼仄,唯一的光源是手術(shù)臺上一盞無影燈,慘白的光柱刺破昏暗,將一切切割出銳利冰冷的輪廓。陳默背對著門,站在一面布滿裂紋的鏡子前。鏡面模糊,映出他蒼白瘦削的臉,眼窩深陷,瞳孔里沉淀著一潭死寂的死水。他抬起手,指尖帶著一種近乎僵硬的麻木,緩慢地、極其小心地觸摸著自己后腦勺靠近頸部的皮膚。
那里,一道半愈合的、蜈蚣般猙獰的縫合疤痕下,埋著一個不屬于他的東西。一塊冰冷的、代表終身恥辱與禁錮的金屬芯片——江臨財閥失控的替罪羊烙印。指尖觸到疤痕邊緣微微凸起的硬物,一股混雜著金屬腥氣的、難以言喻的異物感直沖顱頂,讓他胃里一陣翻攪。他猛地閉上眼,試圖壓下那幾乎要將理智撕裂的惡心感。
就是這塊該死的芯片,把他從一個人人敬畏的頂尖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變成了一條被鎖在暗無天日牢籠里的狗。就因為江臨那個瘋子!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卻把虐殺當(dāng)作消遣的魔鬼!在法庭上,江臨那雙曾經(jīng)閃爍著虛偽優(yōu)雅的藍眼睛,是如何飽含痛苦與無辜的淚水,聲淚俱下地控訴,是他陳默,在植入那顆號稱能優(yōu)化決策的芯片時,動了致命的手腳,才讓他不幸失控,犯下滔天血案。那精心編織的謊言,像淬毒的冰錐,精準(zhǔn)地刺穿了陪審團和法官的心防。而他陳默蒼白無力的辯解,在江家龐大的律師團和媒體機器的碾壓下,脆弱得像一張廢紙。
江臨……陳默喉嚨里滾出這個名字,沙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銹鐵。聲音在狹小的診所里回蕩,空洞得可怕。憤怒的火焰在死寂的眼底深處跳躍了一下,隨即又被更深的冰冷疲憊吞噬。一年的非人囚禁,足以磨掉一個人所有的棱角,只剩下這具茍延殘喘的軀殼。
就在這時——
嘩啦——轟�。�!
診所臨街那扇銹跡斑斑的強化玻璃窗,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不是被擊碎,而是被一股蠻橫到極點的力量從外部硬生生撞穿!無數(shù)鋒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激射而入,在墻壁、手術(shù)器械上撞出刺耳的銳響。
刺目的強光緊隨而至!不是閃電,是至少三顆高爆震撼彈同時炸開!瞬間釋放的灼白光芒如同實質(zhì)的巨錘,狠狠砸進陳默的視網(wǎng)膜,將他眼前的世界徹底化為一片純粹、灼痛的慘白。緊隨其后的,是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爆鳴!空氣在音波的暴力擠壓下發(fā)出痛苦的尖嘯,形成實質(zhì)性的沖擊波,狠狠撞在陳默胸口,將他整個人掀飛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
呃�。⊥磸暮蟊澈皖^部同時炸開,骨頭仿佛要散架。耳朵里只剩下持續(xù)不斷的尖銳蜂鳴,淹沒了整個世界的聲音。眩暈和惡心如同海嘯般席卷大腦。
砰!砰!砰!
沉重的金屬靴底,踩踏著滿地的玻璃碎屑,發(fā)出冰冷、規(guī)律、令人牙酸的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踏碎最后的寧靜。強光尚未完全消散,只能勉強勾勒出幾道矯健、充滿爆炸性力量的高大人影,如同地獄里爬出的惡鬼,瞬間占據(jù)了診所唯一的出口和所有角落。他們?nèi)戆趩」獾暮谏鲬?zhàn)服中,頭盔上的戰(zhàn)術(shù)目鏡閃爍著無機質(zhì)的紅點。動作迅捷、精準(zhǔn)、配合無間,沒有一絲多余,帶著職業(yè)屠夫特有的冰冷高效。
熱能掃描的紅點,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之眼,齊刷刷釘在摔倒在墻角、因強光刺激而蜷縮顫抖的陳默身上。
為首的隊長代號蝮蛇,面罩下只露出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他手中的重型脈沖步槍穩(wěn)穩(wěn)抬起,黑洞洞的槍口精準(zhǔn)地指向陳默的眉心,不帶一絲人類的猶豫或憐憫。
目標(biāo)確認(rèn):陳默。蝮蛇的聲音透過面罩的變聲器傳出,冰冷得如同機器合成的指令,危害等級:最高。清除指令:立即執(zhí)行。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進陳默嗡嗡作響的耳朵里。
扳機扣動。
嗤——
一道熾亮灼目的藍色光束,從槍口噴射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細微尖嘯,瞬間跨越狹小的空間,直射陳默的頭顱!那是足以瞬間氣化血肉、熔穿金屬的致命能量。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
死亡的冰冷觸感,比那脈沖光束更快一步攫住了陳默的心臟。他幾乎能看到那束代表終結(jié)的藍光,在他視網(wǎng)膜上留下的灼熱軌跡。絕望如同深海,冰冷徹骨,瞬間將他吞沒。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嗡……
一種低沉、詭異、仿佛來自深淵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他后腦深處炸響!那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的恐怖震蕩!伴隨著這嗡鳴,一股難以言喻的、狂暴到極點的灼熱洪流,如同被壓抑萬年的火山巖漿,猛地從他后腦那處縫合的疤痕下爆發(fā)出來!這股力量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物理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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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駭人的血肉撕裂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炸裂!陳默后腦勺那道猙獰的縫合疤痕,連同覆蓋其上的皮膚、肌肉、甚至一小塊頭骨,如同被內(nèi)部引爆的炸彈,轟然炸開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但噴涌而出的并非只是鮮血和腦漿。
數(shù)條……不!是數(shù)十條!難以計數(shù)的、粗細不一的猩紅色東西,如同瘋狂滋生的地獄藤蔓,又似擁有獨立生命的恐怖觸須,帶著淋漓的鮮血和粘稠的、閃爍著幽綠微光的半透明組織液,從那個恐怖的血洞中狂亂地爆射而出!
它們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極限!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猩紅的、令人作嘔的殘影!
噗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窒息的貫穿肉體聲,如同暴雨打在腐爛的皮革上!
那道致命的藍色脈沖光束,在距離陳默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被數(shù)根交錯擋在前方的猩紅觸須硬生生吞噬!光束轟擊在觸須表面,炸開一團刺眼的能量火花,發(fā)出滋滋的焦灼聲,卻未能穿透分毫!
更多的猩紅觸須,則如同來自地獄的標(biāo)槍,帶著恐怖的動能和精準(zhǔn)到毫巔的軌跡,瞬間貫穿了突入診所內(nèi)所有特戰(zhàn)隊員的身體!
蝮蛇隊長首當(dāng)其沖!他臉上的冷酷和殺意在零點一秒內(nèi)凝固、崩解,化為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規(guī)避動作,只覺得胸口、腹部、喉嚨同時傳來一陣冰冷、粘膩、無法形容的劇痛!低頭看去,幾根布滿吸盤和詭異紋路的猩紅觸須,已經(jīng)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引以為傲的頂級防彈護甲,從前胸透出!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前后貫穿的恐怖傷口中狂涌而出!
他身后的隊員同樣未能幸免。有人被觸須洞穿頭顱,紅白之物濺滿墻壁;有人被攔腰貫穿,身體詭異地折疊;有人被數(shù)根觸須同時刺穿,如同被釘在空中的破布娃娃。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著內(nèi)臟破裂的惡臭,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呃……嗬嗬……蝮蛇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身體因為劇痛和生命力的急速流失而劇烈抽搐。他死死盯著那個蜷縮在墻角、被無數(shù)瘋狂舞動的猩紅觸須包裹著的怪物,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種世界觀崩塌的茫然。這……這是什么!
診所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猩紅觸須在空氣中緩慢蠕動、攪動的粘膩聲響,以及鮮血滴落在地面的嘀嗒聲。如同地獄的樂章。
陳默的意識,像是被投入了沸騰的熔巖與極寒冰海的漩渦之中。無數(shù)不屬于他的、狂暴而混亂的畫面碎片,如同高速旋轉(zhuǎn)的玻璃渣,瘋狂地切割、涌入他的腦海!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蝮蛇隊長冰冷地輸入清除指令的瞬間,其意識深處閃過的一個加密通訊坐標(biāo)——那坐標(biāo)鏈接著一個絕對保密的、屬于江臨財閥核心安保部門的數(shù)據(jù)庫!
他看到了蝮蛇在行動簡報室接收指令時,全息投影上那個清晰無比的江氏財閥利劍與盾牌徽記!以及簡報軍官口中冰冷的命令:目標(biāo)陳默,體內(nèi)存在高度危險的未知寄生物變體,可能污染擴散,最高議會授權(quán),就地物理清除,不留活口及任何生物組織樣本。
他看到了……更深層、更隱秘、如同被鎖在記憶最底層保險柜里的絕密畫面!那是蝮蛇隊長在一次最高安保等級任務(wù)中,作為外圍警戒人員,偶然瞥見的一幕!
一個巨大的、布滿精密維生管線和神經(jīng)接駁裝置的透明培養(yǎng)艙,矗立在江家最核心的地下實驗室深處。艙內(nèi),懸浮在淡綠色營養(yǎng)液中的,并非什么芯片原型機……
那是一個……活物!
它像是一團不定型的、搏動著的暗紅色肉塊,表面覆蓋著類似金屬和生物甲殼的詭異復(fù)合層,無數(shù)細微的、如同神經(jīng)束或血管的猩紅脈絡(luò)在其內(nèi)部閃爍流淌。它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時而像一顆搏動的心臟,時而又伸展出無數(shù)細微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觸須狀凸起,仿佛在永不停息地探索、吞噬著周圍的能量。培養(yǎng)艙的監(jiān)控屏幕上,跳躍著遠超人類理解范疇的、混亂而狂暴的生物電信號圖譜。旁邊的項目代號,赫然標(biāo)注著——普羅米修斯之種(活體生物兵器原型)。
而另一個畫面對比更加觸目驚心!正是江臨少爺在私人醫(yī)院接受手術(shù)前的最后一次健康檢查報告!一張高精度的大腦掃描圖上,顯示著其前額葉皮層深處,一個極其微小的、與蝮蛇看到的那個肉塊散發(fā)出的生物電信號圖譜有著驚人相似的……陰影!那絕非普通芯片的植入點!
真相,如同萬鈞雷霆,在陳默被痛苦和混亂充斥的腦海里轟然炸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江臨!他植入的根本不是什么優(yōu)化決策的腦控芯片!那東西……那團可怕的活體生物兵器……才是真正的根源!它寄生在江臨的大腦里,扭曲了他的心智,引爆了他靈魂深處最黑暗的欲望,最終導(dǎo)致了那場慘絕人寰的屠殺!而江家……為了掩蓋這個恐怖實驗的徹底失控,為了保護他們視若珍寶的繼承人,為了保住普羅米修斯之種的秘密……需要一只完美的替罪羊!
而他陳默,這個無權(quán)無勢、技術(shù)頂尖又恰好為江臨動過手術(shù)的黑市醫(yī)生,就是那個最理想、最順手的犧牲品!被植入所謂的同款芯片終身監(jiān)禁那不過是一個滅絕人性的幌子!一個確保他永遠無法開口、并隨時可以像處理垃圾一樣被清除掉的保險措施!他們從未打算讓他活著,更不會讓他說出任何可能泄露活體兵器秘密的話!今天這場所謂的清除污染源的滅口行動,就是他們計劃中必然的一環(huán)!
嗬……嗬嗬……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銹鐵的笑聲,不受控制地從陳默的喉嚨深處擠了出來。這笑聲起初很輕,帶著一種剛從噩夢中驚醒的茫然和痛苦,但很快,它就變了調(diào)。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扭曲,如同夜梟的厲嘯,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刻骨的怨毒,以及……一種掙脫枷鎖、洞悉一切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診所內(nèi),那些貫穿了特戰(zhàn)隊員尸體、在空中緩緩舞動的猩紅觸須,仿佛感受到了主體那滔天的恨意與狂喜,猛地繃緊!吸盤張開,露出內(nèi)部密密麻麻、如同銼刀般的細密利齒!
嘶啦——!
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急速分解吞噬的聲音驟然響起!如同無數(shù)張貪婪的嘴同時在啃噬!
蝮蛇隊長那尚未完全失去生機的身體,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蠟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塌陷下去!皮膚失去光澤,肌肉纖維枯萎,骨骼在恐怖的吸力下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他凸出的眼球里,最后凝固的,是比死亡更深邃的、目睹自身被未知恐怖徹底吞噬的極致恐懼。
不只是他。診所里所有被猩紅觸須貫穿的尸體,都在同步發(fā)生這恐怖的一幕!血肉精華、神經(jīng)信號殘片、甚至骨骼中的鈣質(zhì)……一切構(gòu)成生命的物質(zhì)和能量,都在被那些貪婪的觸須瘋狂掠奪、吸收!化為一股股灼熱而狂暴的洪流,沿著觸須,洶涌地回饋到陳默的體內(nèi),注入他后腦那個恐怖的血洞!
呃啊——!陳默猛地仰起頭,發(fā)出一聲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極致愉悅的嘶吼!他的雙眼瞬間被一片混亂而暴烈的猩紅數(shù)據(jù)流光徹底淹沒!無數(shù)信息碎片——蝮蛇的記憶、其他隊員零散的意識、甚至他們作戰(zhàn)服芯片里儲存的加密數(shù)據(jù)……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垮了他原有的思維堤壩,又被那狂暴的普羅米修斯之種強行解析、整合、烙�。�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奔騰咆哮!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在進化!后腦傷口的劇痛被一種新生的、掌控一切的奇異麻癢感取代。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延伸出去的猩紅觸須,如同自己肢體的延伸,如臂使指!它們不再是失控的怪物,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意志的延伸!
吞噬……完成。
數(shù)十具尸體,連同他們的裝備,徹底消失,只留下滿地被吸干了所有水分和有機質(zhì)的、灰白色的殘渣,以及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裎璧男杉t觸須緩緩收回,如同歸巢的毒蛇,帶著一種饜足的慵懶,縮回陳默后腦那個巨大的血洞之中。破損的皮膚和肌肉組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蠕動著、再生著,迅速覆蓋了那駭人的傷口,只留下一個比原先更加粗大、微微搏動的暗紅色凸起,如同一只沉睡的惡魔之眼。
陳默緩緩地、極其穩(wěn)定地站了起來。動作不再有絲毫的虛弱和遲滯,反而帶著一種剛剛蘇醒的掠食者般的優(yōu)雅與力量感。
他抬起手,指尖染著不知是誰的、尚未干涸的暗紅血跡。他毫不在意,甚至帶著一種欣賞的意味,用指尖輕輕拂過自己后頸那新生的、搏動的凸起。觸感溫?zé)幔N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冰冷的、毫無人類情感的目光掃過診所內(nèi)如同地獄屠宰場的景象——滿地狼藉的玻璃碎屑、干涸的灰白殘渣、噴濺在墻壁和天花板上的大片黑紅色血跡。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蝮蛇隊長那堆殘留物旁,一個被踩碎了一半、卻奇跡般還亮著微弱指示燈的微型戰(zhàn)術(shù)平板。
陳默嘴角的肌肉,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向上扯動。那不是笑,更像是一頭猛獸在撕裂獵物前,露出的森然利齒。
一個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錐,從他沾血的齒縫間,一字一頓地擠出:
江……臨……
冰冷的診所深處,猩紅數(shù)據(jù)流在陳默眼底無聲地洶涌奔騰。他緩緩抬起手,指尖殘留的暗紅血跡尚未干涸,卻穩(wěn)穩(wěn)地懸停在半空�?諝庵袕浡难扰c毀滅氣息,仿佛在他周身凝固、臣服。
突然,他指尖猛地向內(nèi)一收,如同攫取無形的權(quán)柄!
嗤啦——!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撕裂聲響起!他后頸那個剛剛愈合的暗紅凸起驟然爆開,比之前更加粗壯、色澤更加幽暗深邃的猩紅觸手破體而出!它不再是無序的狂舞,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精準(zhǔn)的意志,如同地獄伸出的審判之矛,瞬間跨越空間,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那堆屬于蝮蛇隊長的灰白殘渣!
觸手尖端猛地張開,露出內(nèi)部無數(shù)旋轉(zhuǎn)的、閃爍著幽綠熒光的利齒!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吸力爆發(fā)!殘渣中最后一點蘊含信息密碼的有機塵埃、甚至空氣中飄散的、屬于蝮蛇神經(jīng)信號殘留的微弱電磁波動,都被這股力量蠻橫地抽取、吞噬!
陳默的身體猛地一震!瞳孔中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瞬間暴漲,如同決堤的星河!無數(shù)加密的通訊波段、安全協(xié)議、生物識別密鑰、以及一張張屬于江家核心安保人員的冷酷面孔……以遠超之前的速度,被強行解析、烙�。�
他的嘴角,那抹非人的弧度咧得更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滴滴滴——!
幾乎在同一剎那,遠在數(shù)十公里之外,江氏財閥總部地下三百米深處的蜂巢安保中心。刺耳的、代表最高級別威脅入侵的赤紅色警報毫無征兆地全面炸響!將整個沉浸在高科技幽藍冷光中的空間染成一片血海!
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財閥繼承人江臨所在VIP病房區(qū)域的監(jiān)控畫面,瞬間被狂暴的、無法解析的猩紅色亂碼徹底覆蓋、吞噬!如同被潑上了滾燙的鮮血!
警告!警告!A級生物污染源信號異常活躍!坐標(biāo)鎖定:原診所位置!信號強度……指數(shù)級飆升!突破閾值!突破閾值!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在死寂的控制大廳里瘋狂回蕩。
所有值班的高級工程師和技術(shù)主管,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人還要慘白!他們手指在控制臺上瘋狂敲打,汗水浸透昂貴的制服,眼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駭和源自本能的恐懼。
不可能!‘普羅米修斯’的次級受體信號怎么會……怎么會突然……
它在反向追蹤主受體坐標(biāo)!天�。∷趶娦衅平狻涑病奈锢砀綦x協(xié)議!這……這違背了所有生物物理定律!
快!啟動最高級電磁屏障!物理切斷所有……
命令尚未完全發(fā)出——
滋啦——�。�!
主屏幕中央,那一片狂暴的猩紅亂碼中心,猛地一陣劇烈扭曲!一個模糊的、由純粹惡意和猩紅數(shù)據(jù)流構(gòu)成的猙獰鬼臉,如同從深淵最底層擠出的詛咒,對著監(jiān)控鏡頭,極其短暫卻又無比清晰地……咧開了一個無聲的、令人魂飛魄散的笑容!
下一秒,整個蜂巢安保中心所有屏幕,連同天花板的應(yīng)急燈,同時爆出一片刺眼的火花!
黑暗,如同貪婪的巨獸之口,瞬間吞噬了一切。
只有那無聲的、猩紅的獰笑,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每一個目睹者的靈魂深處,帶來永世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