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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邊搭了簡易帳篷，拜托救生員看護(hù)好小然的尸體。
只要帶回靈木，小然便還有一線生機(jī)。
可當(dāng)我回到楚家，卻被滿園飛揚(yáng)的塵土嗆得連打噴嚏。
睜眼，靈木轟然倒塌。
住手！
我沖上前將人推倒，把折斷的樹身接回去。
來人啊！快把我房里的營養(yǎng)液拿來！
喉頭像嗆滿血，渾身止不住顫抖，還有…去買嫁接膜和扎帶…
話還未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巴掌打得跌倒。
懷里卻死死抱著樹干不肯撒手。
鬧什么！
楚丞的怒容近在咫尺，深更半夜麻煩人家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你還把梯子推倒了
一棵破樹而已，用得著大費(fèi)周章嗎
破樹
我趔趄起身，你可知這棵樹是小然最寶貝的
阿丞…
女人揉著惺忪睡眼，別跟若汐姐吵了，我搬去閣樓住就不會被樹擋著陽光了…
不行！
楚丞伸手將女人攬進(jìn)懷里，你大著肚子爬樓梯不方便，閣樓那么窄怎能住人…
朝南主臥陽光充沛，外面就是花園最適合你養(yǎng)胎。
主臥我看向二樓陽臺。
才發(fā)現(xiàn)我的東西都被丟了出來。
那是我住了近十年的房間，床頭還掛著和楚丞的婚紗照。
一棵破樹而已，鋸！
不許鋸！我扯開嗓子咆哮，這是小然的命根！你明知道他身體虛弱，咱們鮫族需要依靠靈木休養(yǎng)生息…
夠了！
男人皺眉不耐，他身體虛弱，還不是怪你這個親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怪我我哽了哽，如果沒有他每隔半年挖金鱗給你傍身，你以為自己還能毫發(fā)無傷嗎
你這滿是災(zāi)煞的命格…
閉嘴！
啪地又是一巴掌，直接將我打得嘴角流血。
你們是死人嗎趕緊把她拉走��！
楚丞擺擺手，明早第一縷陽光，必須灑進(jìn)夢夢的房間！
話音未落，便有三四個保鏢將我死死鉗住。
不，不要！
我嘶吼著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樹身被完全鋸斷，星點(diǎn)光塵彌散在空氣里。
楚丞！這是小然最后的生機(jī)��！
你害死他一次，還要害死他第二次嗎
男人怔愣扭頭，眼底閃過慌亂。
你胡說什么
黎夢扯了扯他衣角，阿丞…胎兒在肚子里動得厲害，估摸著是在海上吹了風(fēng)，回來后又沒睡好…
程若汐，都怪你！
楚丞眼底的情緒迅速被憤怒浸染。
就是你騙我爸說小然出事的吧害得他大半夜打電話來罵我，夢夢剛吃了藥睡著就被吵醒！
你個騙子！
男人怒不可遏，當(dāng)年用什么四柱八字騙我爸，說淚鮫族的眼淚可以治愈世間所有傷病，進(jìn)門這么久我壓根就沒看你流過淚！
還說小然每半年挖金鱗救我就這玩意兒，我戴了好幾年，一點(diǎn)用都沒有！
說罷，男人便從頸間扯下吊墜丟在我面前。
金鱗逐漸變得黯淡，那是小然生命流逝的征兆。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桎梏，奮不顧身撲向工人手里的電鋸。
卻被楚丞一腳踢翻在地。
你們沒吃飯嗎連個女人都抓不住
要是傷著她…要是讓夢夢孕期見血，我讓你們?nèi)烤礓伾w滾蛋！
程若汐。
男人俯身湊過來，伸手掐緊我下巴。
你不是說小然死了嗎怎么你這個做媽的一滴眼淚也沒有啊
你要是能流出來一滴，我就相信你讓他們停手。
我死死盯著眼前這張臉，實(shí)在無法跟失憶前愛我的模樣重疊。
瞪到眼眶酸澀，眼底布滿紅血絲。
終究磨光了楚丞的耐心。
他猛地丟開我。
嘴唇抿成一條線，下顎骨緊繃著。
把樹根也給我挖了！
我渾身一顫，不要！挖掉樹根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如果還能保住樹根，左不過多費(fèi)點(diǎn)力氣重新栽種。
小然還是有機(jī)會活過來。
楚丞住手！
我只覺喉頭腥甜，胸口憋悶得無法呼吸，要是小然真死了，你再遇險就再沒有人能救你了！
挖！男人背過身，挖干凈點(diǎn)，一絲根須都不能留！
拿去燒成肥，我要為夢夢種下滿園郁金香！
烈火灼痛我的眼。
從嘶吼咆哮到力竭麻木，我眼睜睜看著小然的生命走到盡頭。
伸了伸手，想撿起那片黯淡的金鱗。
卻被黎夢踩進(jìn)腳底。
我咧開嘴，噗嗤吐出一口鮮血。
男人的驚叫聲刺破耳膜。
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