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簽約儀式結束后，第三天清晨。

    我公寓門口的門鈴瘋狂響起。

    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開門。

    陸沉言站在門口，眼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懷里抱著一束向日葵。

    "橙橙，事情都解決好了。"他的聲音嘶啞。

    "什么事？"我疑惑。

    "我讓文晶晶把孩子打掉了。"他邀功似的看向我。

    我愣在原地，一瞬間所有的睡意全部消散。

    相識這么多年，我發(fā)覺似乎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你......說什么？"我顫抖著聲音。

    "我說我把我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

    他上前一步，試圖把花塞回我懷里。

    我側身，花束落在地上。

    "陸沉言!我們之間的問題，難道只是這個孩子嗎？那是一個生命啊。"我的聲音干澀。

    陸沉言的表情凝固了，似乎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

    "橙橙，要不是文晶晶扎破避孕套，根本不會有這個孩子。"

    "你入獄三年，我每晚失眠時，都會去監(jiān)獄門口看你可我不敢面對。"他說。

    我胃里犯過一陣惡心。

    陽光照在他的表情上，這個我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此刻卻像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橙橙，我知道錯了，我只想要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

    "現(xiàn)在我道歉了，事情也解決好了，能不能不要離——"

    "滾！"我打斷他，"今天是冷靜期最后一天，明早民政局門口見。"

    陸沉言愣住，隨即冷笑。

    "許心橙，你裝什么圣母？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你為了達到氣我的目的，不惜求顧楓幫你演戲。"

    "我們不一樣。"我攥緊門把手，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是啊，因為顧楓愿意為我的能力付費。"

    "那只不過是一團沒成型的細胞。法律上連人都算不上。"他繼續(xù)狡辯著。

    我再也聽不下去，伸手用力關門。

    卻被他攔住:"橙橙，我知道你恨我和文晶晶，但我知道你愛我，別賭氣了，就原諒我——"

    "夠了!"我盯著他充血的眼睛，"明天。"

    我用盡全力推上門。

    門關上的瞬間，我背靠著門滑落在地，眼淚終于決堤。

    此刻為我過去的5年感到不值。

    門外傳來陸沉言的咆哮:"橙橙!原諒我。"

    民政局門口，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小時。

    昨晚幾乎沒睡，可想象中的黑眼圈卻沒有。

    陸沉言下車，"橙橙——"他聲音嘶啞，不似往日那般居高臨下。

    我沒說話，轉身走向大廳，他緊跟其后。

    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財產(chǎn)都分割清楚了嗎？"

    "嗯。"我往前推了推文件。

    陸沉言突然崩潰般的簽字，"橙橙，難道就因為我做錯了這一件事？就要一錘定死嗎？"

    我沒應聲，拿起離婚證轉身離開。

    剛出民政局的門口，他追上來拉住我:"那......讓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甩開他的手。

    "橙橙，對不起。"此刻，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語氣竟然充滿委屈。

    "沒關系，都過去了。"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沒在理會他喋喋不休的解釋和道歉。

    我轉身，繼續(xù)走向馬路對面的邁巴赫。

    "慶祝許小姐新生!"顧楓遞來一碰向日葵。

    "謝謝。"我接過。

    車子驅動，我看到陸沉言像一尊雕塑般定在原地，我移開目光，看向懷里的向日葵。

    遲來的醒悟和彌補都是徒勞就讓離別教會你愛與珍惜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