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宜春侯的安排
坐在宜春侯府門內(nèi)的臺階上,可沒有在定安公府那般好待遇。
沒有人奉茶,也聽不到熱鬧。
柴家的三老爺也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已經(jīng)進去了。
唯有一群身材高大的仆從虎視眈眈盯著他。
衛(wèi)矯并不理會,斜倚在臺階上,手里把玩著自己那把袖中劍。
不過宜春侯府處理事情的速度也比定安公府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定安公就從里面出來了。
與進去前不同,定安公臉上的焦慮被撫平了,繃著的肩背也放松下來,看到衛(wèi)矯還笑了笑。
事情解決了衛(wèi)矯挑眉問,起身貼上定安公,那接下來咱們?nèi)ツ睦锇涯慵业哪切﹣y七八糟身份的小姐們送去皇城嗎
怎么就咱們了這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竟然還想跟著他,定安公抬手制止:衛(wèi)都尉,你且留步,侯爺還要見你。
衛(wèi)矯哦了聲,轉(zhuǎn)頭果然看到送定安公出來的仆從還站在原地。
衛(wèi)都尉,請吧。仆從說,侯爺?shù)戎娔恪?br />
衛(wèi)矯再轉(zhuǎn)頭,看到定安公已經(jīng)趁機馬不停蹄地走了。
這是不僅讓宜春侯幫忙解決家里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假冒小姐的事,還讓宜春侯解決被衛(wèi)矯纏著的麻煩。
衛(wèi)矯倒也沒有再去追定安公,他要是想盯著誰又不是必須親自去。
宜春侯的室內(nèi)燈火依舊昏暗。
宜春侯抬手揉著眼:老眼昏花,見不得亮光。
衛(wèi)矯憤憤:定安公實在無用,自己的家事,半夜還要來驚擾侯爺,知道我不好對付,就要侯爺來對付我。
這小兒話說得刁鉆,宜春侯也不以為怪。
無妨,年紀大了,覺少,就算定安公不來驚擾我。他只說,我現(xiàn)在也是在枯坐。
說罷看著衛(wèi)矯。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盯上定安公府這位小姐,但我可以告訴你她的身份。
定安公的確跟你說了謊,這小姐并不是他堂妹家的女兒,而是他親妹妹的女兒。
想來這就能解了你的惑,為什么會在魯縣附近的趙縣遇到她們。
衛(wèi)矯露出恍然的神情:我就說了,這位小姐不可能只假冒了兩次身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說罷又撇嘴,又不是見不得人,干嘛遮遮掩掩的。
這小姐遮遮掩掩是為了自保。宜春侯說,手指輕輕撫摸桌面,你去過白馬鎮(zhèn),應(yīng)該知道鎮(zhèn)上的死難很是詭異。
說到這里又一笑。
冀郢用死囚充作山賊,讓衛(wèi)都督見笑了。
說著搖頭。
雖然本意是為了安撫民心,但做事還是太敷衍了,將來政績考核上少不得記上一筆。
衛(wèi)矯大咧咧說:有侯爺這個靠山,記上一筆也不影響他前程。
宜春侯并不在意他的諷刺,接著說:所以這位小姐懷疑是有人要滅門,逃出來后看到官府如此敷衍了事,便認為官府與賊人勾結(jié),所以掩藏行跡改名換姓,以確保能平安到京城。
衛(wèi)矯哦了聲,倒沒有再追問這位小姐的行徑,而是好奇問:誰要滅這位小姐家滿門是沖定安公府來的嗎
宜春侯看他一眼,這次沒有回答他:這是定安公府的家事,報官追查也好,私下派人尋仇也好,與咱們無關(guān)。說罷繼續(xù)先前的話頭,至于定安公為什么瞞著為這個外甥女編出堂妹家女兒身份,是因為家丑。
家丑衛(wèi)矯挑眉。
這位親妹妹結(jié)了門不合適的婚事,跟家里鬧翻了,老定安公也是因此氣病亡故。宜春侯接著說,十多年過去了,定安公不想再被人提及舊事,被人議論紛紛,影響家門,所以才給這小姐另編了身份。
衛(wèi)矯看著宜春侯嘻嘻一笑:他對侯爺?shù)故峭菩闹酶埂?br />
宜春侯用錦帕擦了擦眼角:我與他父親算得上同輩,而且都是一開始就跟隨陛下,關(guān)系自然不一般,他家的事我都知道,不用瞞著我。
說罷看著衛(wèi)矯。
我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也跟衛(wèi)都尉說一聲,接下來定安公府的家事,你就別盯著了。
衛(wèi)矯哦了聲摸著下頜:定安公仗著多年的關(guān)系讓侯爺幫忙,那我聽侯爺?shù)�,幫了侯爺�(shù)拿�,有什么好�?br />
說著搖頭嘖嘖。
不管怎么說,定安公家的小姐假冒他人身份選考公主伴讀,這是欺君大罪,就算砍不了定安公的頭,這位小姐的頭總是要砍一下的。
宜春侯放下錦帕,從桌案上抽出一封冊子遞過來:秦安城城守馬慶私藏先前益州謀反的孫樹家人,這是孫樹家人藏身之處。
聽到這句話,衛(wèi)矯眉眼一挑。
皇帝立朝后,天下也并不算太安穩(wěn),五年前益州州牧孫樹號稱曾得到哀帝密旨為輔朝大將軍,反了新朝,不過很快就被皇帝派出的大司馬吳江擊潰,孫樹也被斬殺在府中,但孫樹有一子逃亡在外,始終未能捕獲。
這可是件大功勞。
而且,馬慶是你父親的人。宜春侯看向他,似笑非笑,你過去清理一下,保全了你父親的臉面,免得受到牽連,也是為陛下解憂,更得信重,衛(wèi)都尉忠孝兩全,這個好處可以嗎
衛(wèi)矯笑了,眉眼彎彎,白牙在昏暗室內(nèi)閃耀著光芒,他長臂一伸接過文冊,身形一轉(zhuǎn)彎腰對宜春侯一禮:多謝侯爺幫襯我。
說罷站直身子拍著胸脯。
侯爺交給我這么大的事,定安公的家事真是不堪一提,我是不會再多看一眼。
宜春侯笑了笑,端起茶沒有再多說話。
衛(wèi)矯知趣告退,剛轉(zhuǎn)過身,宜春侯聲音又傳來。
本侯這就進宮去見陛下,衛(wèi)矯,這件事,你在陛下跟前就不用提了。
衛(wèi)矯晃了晃手里的文冊,回頭對宜春侯璀璨一笑。
好,我聽侯爺?shù)摹?br />
…….
…….
夜色濃濃,繡衣們手中的火把都黯然了幾分。
不過在濃夜的邊緣,青光隱隱可見。
這一夜過得真是又快又熱鬧。
衛(wèi)矯騎在馬上并沒有徑直離開,而是站在街口盯著宜春侯府門前,直到看到宜春侯的車馬駛出來。
呵,還真去了。他說。
宜春侯這幾年很少出門。一個繡衣說,看著那輛由皇帝賜下的黑金描繪彩紋的華麗車駕,朝會不參加,帝后的壽宴也不出面,沒想到為了定安公,要夜叩宮門,沒想到定安公的面子這么大。
衛(wèi)矯目送宜春侯的車駕向皇城方向去,然后視線越過車駕看向同在皇城方向的定安公府。
哪里是定安公面子大,應(yīng)該說是那位楊家小姐面子大。
他相信宜春侯說得話不假,但他也相信那個楊小姐還有怪異之處。
這個人,太怪異了。
她竟然還敢當面調(diào)戲他!
死他手里很值得……
怎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嗎
念頭閃過衛(wèi)矯忍不住啐了口。
雖然忠犬原來是主人,但這個主人依舊很狗!
這狗東西,到底什么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