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陸總真真的吃錯藥了
路都不能走的牲口……呵呵。
林拾秋泡在充滿了熱水的浴缸里,雙唇卻凍得發(fā)紫。
她這雙腿是怎么廢的,為了誰,她淪落成路都不能走的牲口。
被他這樣的謾罵,她的心真的很疼,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只有她知道。
這雖然是不能說的秘密,可在陸霖淵二十歲生日的那晚,他痛苦地買醉,與她訴說失去雙親的絕望。
那時候的她,愛陸霖淵愛得瘋魔,又怎么舍得陸霖淵傷心難過。
她下去幫他買解酒藥,已經(jīng)在路上想好,等他酒醒了就把真相告訴給他。
起碼要讓他知道伯母伯母死在誰的手里。
可當(dāng)她買完解酒藥,回到陸霖淵所在的KTV樓下,本該在包廂等她回來的陸霖淵,卻搖搖晃晃的出現(xiàn)在馬路中央。
迎面開過來一輛白色轎車,堪堪要撞上陸霖淵。
林拾秋的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失去思考的能力,一把扔下解酒藥,不顧一切地?fù)湎蜿懥販Y。
嬌弱的身軀義無反顧擋在他身前,用最柔軟最無私的愛護(hù)住他,她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們相擁的溫度。
她熱得像火,而他,冷得似冰……
轎車頃刻撞上來,碾過她的雙腿,滔天的疼痛襲過全身,她偏偏還在慶幸。
慶幸陸霖淵只受了皮外傷,慶幸她這個時候,全身貼在陸霖淵的身上,用身體深深地護(hù)他周全。
那天車禍現(xiàn)場,她失去意識之前,親眼看見沈蔓蔓從白色的轎車中走了出來。
沈蔓蔓盛氣凌人地俯瞰著她,林拾秋則驚訝地瞪大雙眼,“沈蔓蔓,居然是你!”
“沒錯,就是我�!鄙蚵┲簧砥恋陌咨B衣裙,高貴潔白的像一塵不染高高在上的公主,“林拾秋,我要撞的是陸霖淵,你替他擋了也行,反正你們兩個都該死�!�
七寸高跟鞋跟碾上林拾秋的手背,林拾秋疼得目呲欲裂,而鮮血早已漫過她的雙眼,下身除了疼痛以外,不再有任何知覺,而比失去雙腿更讓她心驚膽跳的是,十字路口沖出一輛黑車,馬達(dá)十足的撞向了陸霖淵……
林拾秋閉上眼睛,眸中已充斥著血色,那場蓄謀已久的車禍,讓她失去雙腿,失去腎,同時也讓陸霖淵失去了記憶。
可說到底,她的雙腿是因陸霖淵而廢,陸霖淵卻把她侮辱成路都不能走的牲口,還因沈蔓蔓的挑唆,誤會她的腿是因為封途廢掉的,他永遠(yuǎn)不會懂得,在這個世上,除了他陸霖淵,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讓她林拾秋豁出生命去保護(hù)。
臥室里,陸霖淵正在和洛笙通著電話,陸霖淵冷聲呵斥洛笙,“還沒有請到美國著名的骨科恢復(fù)專家?”
洛笙歉意道,“陸總,那位專家到了退休年紀(jì),已經(jīng)不出診了,我廢盡九牛二虎之力請他出山,人家壓根不吃我這套�!�
“這專家古怪得很,不喜歡錢,陸總,夫人的腿恐怕……”洛笙欲言又止,他知道陸總不喜歡聽別人說起夫人的腿,更厭惡別人說夫人是殘廢……
洛笙跟了陸霖淵兩年,中間的內(nèi)情,他多少知道一些,據(jù)說夫人的雙腿是為了救另一個男人被車撞了,導(dǎo)致了殘廢,因此陸總不愿意讓夫人重新站起來,就像是刻意報復(fù)夫人出軌一樣。只是不知道陸總最近怎么了,突然要他不遠(yuǎn)萬里飛去美國,請全球知名度最高的骨科專家為夫人治療癱瘓多年的雙腿……陸總是不是吃錯藥了?
陸霖淵有的是錢,而對方不要錢,事情就難辦了。
他握著電話,看向浴室,朦朧的水霧下,孱弱的身影依舊掙扎著試圖站起來。
他兀地沉聲道,“給我地址,我親自去拜訪�!�
“��?”洛笙嚇了一大跳,“可是陸總,您最近國內(nèi)的行程很滿,接下來一周都有重大會議需要您主持……”
陸霖淵口吻不容拒絕,“少廢話,地址發(fā)來�!�
洛笙:“……”
洛笙:“好的,陸總�!�
洛笙掛了電話,依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陸總吃錯藥了,真真的吃錯藥了。
一邊恨夫人入骨,一邊不遠(yuǎn)萬里飛去美國為夫人問醫(yī),不是吃錯藥是什么?
真是不懂大人物豐盈的內(nèi)心,還是一輩子當(dāng)他的小撲街安全!
……
林拾秋掙扎了半晌,雙腳落地之時,身子落入一個溫暖結(jié)實的胸膛。
她有些發(fā)怔,就被有力的雙臂抱起,丟到柔軟的大床上。
她攥著被褥,害怕男人再次獸性大發(fā),他們之間僅僅有過的幾次,讓她意識到,他在床上是不知饜足的野獸,永遠(yuǎn)不可能喂得飽。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霖淵卻沒有再碰她,床側(cè)陷了下去,意識到他今晚將留宿這里,林拾秋滿是傷痛的心居然顫抖起來,心跳聲劇烈的她都能聽見。
原來萬事萬物都掩的住,喜歡是藏不住的。
即便陸霖淵傷她遍體,她還是……還是喜歡他啊。
就算知道他們回不去,哪怕陸霖淵對她好一點點,她都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林拾秋躺進(jìn)被窩,手腳都暖暖的,十八歲那年,她和陸霖淵同居了,每晚睡在一張床上,陸霖淵會從后面牢牢地抱著她,頭抵在她的脖頸間,頭發(fā)搔著她的臉,彼此呼吸交融,肌膚相貼,十指緊扣。
如今,卻是背對著背,各睡兩端,像兩條永無可能相交的平行線,相隔的空隙足以躺下三個人。
一覺醒來,床側(cè)空了,床單上還有一絲余熱。
林拾秋心里空落落的,如今,他的一聲再平常不過的早安,與她而言都是奢望。
她快速準(zhǔn)備下床,也許他還沒走,也許趕得及和他說兩句話,即便他只會對她冷嘲熱諷。
陸霖淵立在臥室床邊,單手系著領(lǐng)帶,望見林拾秋急切下床的動作,俊眉挑了挑,冰冷出聲,“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去會你的那些情夫?”
林拾秋愣了愣,迅速道,“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走了?”
她點頭。
陸霖淵諷刺地笑了,“我當(dāng)然得走,否則怎么給你和你的情夫制造機(jī)會呢?不過我勸你最好悠著點,別讓我撞見……”
“你信我。”林拾秋不堪忍受他的言語侮辱,被心愛的人描述成那樣是一個女人最沉痛最悲哀的事,“我和他們都是清白的,我沒有背叛過你……”
他們……
陸霖淵眸色狠狠一痛,“閉上嘴!”
他穿上西裝外套,對著鏡子整理衣著,沉穩(wěn)的嗓音如他的人一絲不茍,“我要和蔓蔓去美國紐約放松幾天,好好享受你僅剩的自由,等我從美國回來,我保證你每天都下不了床,一直持續(xù)到你懷孕為止�!�
陸霖淵轉(zhuǎn)過身,望向林拾秋。她臉色僵硬,蹙著眉頭,他一時分不清,她是不想和他同床,還是不想他和沈蔓蔓去紐約?
而林拾秋只頓了片刻,便揚起笑,“祝你們玩得愉快。”
陸霖淵神色滲進(jìn)怒意,差點撕壞了西裝,拿起車鑰匙不再看她一眼,臨出門前偏又道,“我和蔓蔓當(dāng)然會玩的很愉快,紐約是蔓蔓最喜歡的城市,要不是公事纏身,我真想陪蔓蔓待在紐約,一輩子不回來�!�
言下之意是一輩子不想回國見到她?林拾秋笑笑,“挺好的,祝福你們�!�
嘭!
是大門重重甩上的聲音。
劇烈的力道,差點震碎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