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矯情
謝行舟明顯愣了一下,不過看到謝謹殊虎口止不住的血瞬間明白過來。
“傷著沒?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謝行舟匆匆走出衛(wèi)生間,連忙叫人上來先給他止血
謝謹殊倒是無所謂,只是懶懶地看了一眼沈聽宛,“小嬸嬸這樣……要是死了,后山還埋得下嗎?”
沈聽宛聞言,忍不住抖了一下。
見她還有氣兒,謝謹殊放聲笑了起來。
“我當(dāng)是死了的�!北堑缀咧鴼鈨�,順勢坐在了謝行舟的床上。
余光一掃,果然上次的物件還都在啊。
傭人拿了藥箱上來,打算先幫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奈何紗布剛裹上去就被血染紅了。
眼看著謝謹殊的唇色逐漸蒼白,謝行舟顧不上沈聽宛的死活,拽著她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
被凌虐后的身體跟破布沒什么兩樣,就這么癱坐在地上。
“小叔,何必呢�!�
謝謹殊輕笑道,低頭睨了一眼沈聽宛。
“小嬸嬸這么乖,您可別把她給嚇著�!�
謝行舟表情古怪,掃了一眼沈聽宛,又看了一眼謝謹殊,當(dāng)下催促人趕緊送他們一起去醫(yī)院。
謝謹殊先一步下了樓,沈聽宛還有些哆嗦。
“換身衣服�!�
“好�!睕]什么力氣點了下頭,勉強撐著身體離開了謝行舟的房間。
重新?lián)Q上一套衣服,坐上了另外一輛車,遠遠地跟著謝謹殊的車子。
后背的傷火辣辣的……
她不記得謝行舟到底抽了多少鞭子,只知道他大概是瘋了!
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
忍不住抱緊了身體,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是從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車子漸行漸遠,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一路尾隨前面一輛,直到停在了沅江。
“不是要去醫(yī)院嗎?”她嘶啞著聲音,下意識往駕駛座那邊探去身體,這才注意到司機竟然是德叔。
“沈小姐,下車吧�!�
沈聽宛幽幽嘆了口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進去,就看到好幾個醫(yī)生已經(jīng)圍著謝謹殊在轉(zhuǎn)了。
處理傷口的,輸血的……
看到吊架上的血袋,沈聽宛后知后覺,這算什么?
算是謝謹殊救了她?
她杵在原地,壓根就不敢往這方面想。
畢竟,憑什么呀。
“愣著做什么?”男人斜靠著沙發(fā),由著醫(yī)生料理他的傷勢。
其實他傷得并不重,但凝血功能障礙,隨時隨地能要了他的命。
“既然殊爺不需要我的血,讓我就先走了。”轉(zhuǎn)身離開時,后背的傷磨蹭著衣料,疼得她直抽涼氣。
“嘖!”謝謹殊不滿地嘖了一聲。
這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啊。
要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這會兒謝家的保鏢已經(jīng)在后山給她刨坑了。
“謝謝�!鄙蚵犕鸩淮溃匀灰矔姾镁褪�。
但謝謹殊要的不僅僅只是這兩個字。
“過來。”聲音森寒了幾分,手指輕敲著無聲的節(jié)拍,“還是想讓我送你回去?”
沈聽宛呼吸一窒,想起謝行舟剛剛那副要殺人的眼神,依舊心有余悸。
猶豫了幾秒,到底還是折身走了回來。
“這才對�!敝x謹殊心滿意足,微一抬手,示意一名女醫(yī)生去給她檢查。
客廳內(nèi)除了醫(yī)生還有謝謹殊的保鏢們。
“去,給她處理一下�!�
沈聽宛裹緊了衣服,“不用。”
眼神倔強又清冷。
“呵……”謝謹殊忍不住嗤聲嘲笑,“真要是有骨氣,怎么不一頭撞死?半死不活的,給誰瞧?”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嘴硬�!敝x謹殊歪著頭,修長的腿松散地搭在沙發(fā)扶手上。
見醫(yī)生杵著不動,謝謹殊手指一動,“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走�!�
一聲令下,客廳內(nèi)的幾個醫(yī)生拿著東西作鳥獸散。
等客廳里的人都散了,謝謹殊挑了一下眉頭,“確定要走,那就隨意�!�
走?
回哪兒去?
他要是不松口,自己就只能一雙腳走回去。
不情愿地立在了原地,后背的鞭傷滲出的血水染紅了衣服。
謝謹殊看著她這樣,多了幾分憐惜。
畢竟也算跟過自己的女人,哪能真這么虧著。
“是要我求你過來?”
沈聽宛抿了抿唇,到底還是走到了他面前。
“坐下�!辈蝗葜靡傻膽B(tài)度。
讓沈聽宛覺得整個謝家,果然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但她還是照做了。
坐下后,謝謹殊坐直了,手指挑開了她的領(lǐng)口,除了一片旖旎之外,就剩下滿目斑駁。
“打得夠狠啊�!敝x謹殊揶揄,“平日里上下一張嘴兒不是挺甜的嗎?怎么不知道說兩句軟話哄一哄?”
都這會兒了,他居然還有這種心情。
沈聽宛早已痛到不想說任何話。
額間被謝行舟用煙灰缸砸破了屁,骨頭也疼。
強忍著眼淚一直沒掉,反倒是因為謝謹殊的一句調(diào)弄,反而委屈的直掉眼淚。
“矯情�!彼αR,卻扯了自己的襯衫給她擦眼淚,“還沒說你什么呢。就哭……還是爺平日里對你好吧。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不識好歹!”
沈聽宛都快被他氣哭了。
要不是他故意改了謝行舟的備注,他今天至于會這么火大嗎?
“怎么不說話?”謝謹殊見她不作聲,手指鉗住了下巴,掰著她看向自己。
此時的沈聽宛紅著一雙眼睛,眼睛腫得跟核桃似得。
真丑。
“疼……”
半天擠出這個字來。
謝謹殊撲哧笑了起來,“疼什么呀。真要是被玩死了,回頭后山哪座墳頭是你的都不知道�!�
沈聽宛吸了吸鼻子,眼淚噗噗速速的往下掉。
怎么都止不住。
謝謹殊對女人的確是沒什么耐心,可真要是在他面前哭了,又沒法子。
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生氣了?”
沈聽宛嗓子疼,發(fā)不出多余的音節(jié)。
謝謹殊瞧著她這樣,估摸著也是疼得不想理會自己了。
“得了,一會兒記得幫哥哥暖一暖�!敝x謹殊撂下話,拿起一旁的藥箱,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了一把醫(yī)用剪刀直接剪碎了她的衣裳。
后背暴露的那一瞬,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謝謹殊瞇了瞇眼睛,視線落在了腰窩一處有些淡化的傷痕上。
指腹輕觸,“聽說……十年前,檀宮發(fā)生了一起火災(zāi)。有人出價十億,讓我查一個人。那個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