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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我和老婆莉莉結(jié)婚三年,一直以為她是普通上班族。

    直到那天,我眼前突然飄過一行彈幕:兄弟,你老婆是魅魔�。�

    我以為是熬夜的幻覺。

    可彈幕越來越多:她手套下是惡魔契約紋身!床頭柜第三格有硫磺粉!

    更驚悚的是:她每晚都在吸食你的生命力!

    我偷偷買來銀湯匙,趁她喝湯時遞過去。

    莉莉的手瞬間灼傷起泡。

    她哭了:對不起…但我只吸一點點,真的不會害死你。

    我正糾結(jié)要不要原諒她。

    突然彈幕炸了:快跑!她姐來了!高階魅魔專吃負(fù)心漢!

    ---

    我盯著莉莉。

    她剛下班,正彎腰在玄關(guān)換鞋。米色風(fēng)衣,利落的短發(fā),側(cè)臉在暖黃的廊燈下顯得溫潤柔和。跟過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樣。她是我老婆,莉莉。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做設(shè)計的,加班是家常便飯,跟我抱怨甲方是日常節(jié)目。日子像流水一樣安穩(wěn)。

    累死啦!她直起身,把包隨手扔在鞋柜上,朝我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晚上吃什么

    我張嘴,那句紅燒排骨就在舌尖上打轉(zhuǎn)。

    可話沒出口。

    一行半透明的字,突兀地、像從空氣里直接滲出來一樣,飄過了她的頭頂。

    白底黑字,清清楚楚,還帶著點調(diào)侃的語氣:

    【兄弟,你老婆是魅魔啊!】

    我猛地眨了下眼。

    字還在。穩(wěn)穩(wěn)地懸在她發(fā)梢上方幾厘米的空中。

    幻覺

    一定是最近項目趕工熬太狠了。眼花了。腦子里那根弦繃得太緊。

    莉莉沒察覺我的異樣。她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板上,噠噠噠地走進(jìn)廚房。餓扁了都,她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有湯嗎先給我盛一碗墊墊唄

    我喉嚨發(fā)干,咽了口唾沫。有…有骨頭湯。聲音有點飄。

    我機械地走進(jìn)廚房。莉莉已經(jīng)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吹著氣。湯的熱氣氤氳在她臉上。那行該死的字,像個甩不掉的幽靈標(biāo)簽,依舊牢牢地貼在她頭頂上方。

    【兄弟,你老婆是魅魔啊!】

    我用力閉上眼,再睜開。

    它還在。紋絲不動。

    心跳咚咚地撞著肋骨。我看著她低頭喝湯的樣子,那截白皙的脖頸,那溫順的眉眼。魅魔開什么國際玩笑。莉莉那個會因為踩死一只蝸牛難過半天的莉莉

    荒謬。

    肯定是太累了。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nèi)側(cè)。尖銳的疼。那行字晃了晃,像信號不良的屏幕,但沒消失。

    看什么呢莉莉抬頭,疑惑地看我,我臉上沾東西了

    沒…沒有。我趕緊移開視線,盯著灶臺上跳躍的藍(lán)色火苗,就是…覺得你今天氣色真好。這話說得干巴巴。

    她噗嗤笑了,眼波流轉(zhuǎn):少來!加班狗哪來的氣色。餓昏頭了倒是真的。她又低下頭,小口喝湯。那行字,隨著她喝湯的動作微微起伏。

    【兄弟,你老婆是魅魔��!】

    它像一根冰冷的針,扎進(jìn)我溫吞的日常里�?諝饫锼坪醵嗔它c別的東西,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硫磺味的陰冷感,若有若無。

    我強迫自己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手有點抖。

    排骨嚼在嘴里,味同嚼蠟。

    那晚我睡得很差。

    床墊柔軟,莉莉的呼吸就在耳邊,均勻綿長�?晌乙婚]眼,就是那行漂浮的字。黑暗中,它仿佛帶著微光,固執(zhí)地懸在意識深處。

    【兄弟,你老婆是魅魔啊!】

    翻來覆去。床墊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怎么了莉莉含糊地問,帶著濃重的睡意,翻了個身,手臂習(xí)慣性地搭在我腰上。溫?zé)岬挠|感傳來。

    我身體瞬間繃緊。

    沒事,我聲音發(fā)澀,做了個…怪夢。

    嗯…她咕噥著,呼吸很快又沉了下去。

    她的手臂壓在我身上,不重。我卻感覺像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了胸口。喘不過氣。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我似乎真的聞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像是燒焦火柴頭的味道。

    硫磺

    我猛地吸了吸鼻子。又好像沒有了。是心理作用還是……

    那行彈幕,像病毒一樣在我腦子里扎根了。

    第二天上班,我魂不守舍。對著電腦屏幕,敲幾行代碼,就忍不住抬頭四顧。茶水間倒咖啡,同事小王拍我肩膀打招呼。

    嘿,李哥!

    我一哆嗦,手里的馬克杯差點摔地上。滾燙的咖啡濺出來,燙得我齜牙咧嘴。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小王手忙腳亂地抽紙巾,李哥你沒事吧臉色這么差,昨晚沒睡好

    沒…沒事。我胡亂擦著手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小王頭頂。

    空的。干干凈凈。

    只有空氣。

    我松了口氣,隨即心又沉下去。為什么只有莉莉有為什么偏偏是她

    一整天,我都像踩在棉花上。郵箱里的未讀郵件堆成了山,項目經(jīng)理催進(jìn)度的消息在通訊軟件上瘋狂跳動。我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就是那行字,莉莉喝湯時溫順的側(cè)臉,還有那若有若無的硫磺味。

    下午,部門臨時開了個短會。會議室里坐滿了人。主管在投影屏前滔滔不絕,唾沫橫飛。

    我低著頭,假裝在筆記本上記錄。實際上,我在走神,指甲無意識地?fù)钢烂妗?br />
    突然。

    就在主管激情洋溢地?fù)]舞著手臂,講到Q3季度沖刺目標(biāo)時,又一行半透明的字,慢悠悠地飄過了他油光锃亮的腦門上方。

    【這禿子昨晚又去洗腳城了!】

    我眼睛瞬間瞪大,死死盯著那行字。字體、顏色、風(fēng)格,跟我昨晚在莉莉頭頂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是幻覺!

    不是我的問題!

    這東西…這東西真的存在!它能出現(xiàn)在別人身上!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我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如果主管頭上這個是真的…那莉莉頭頂那個…

    【兄弟,你老婆是魅魔��!】

    這句話的分量,瞬間重如千鈞,狠狠砸在我的心臟上。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手指在桌下緊緊掐著自己的大腿,試圖用疼痛來驅(qū)散這滅頂?shù)目只拧?br />
    會議內(nèi)容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散會后,我?guī)缀跏堑谝粋沖出會議室的,腳步虛浮地回到自己的工位,癱在椅子上,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

    魅魔…

    莉莉…是魅魔

    那個會因為我感冒就緊張兮兮熬姜湯的莉莉那個下雨天會把流浪貓抱進(jìn)樓道躲雨的莉莉那個笑起來眼睛像月牙兒一樣的莉莉

    怎么可能!

    可那彈幕…它出現(xiàn)了兩次!它絕對不是我的幻覺!

    混亂。巨大的混亂像海嘯一樣席卷了我。大腦里各種念頭瘋狂沖撞:相信還是不信質(zhì)問她還是繼續(xù)觀察

    我該怎么辦

    接下來的幾天,我變成了一個幽靈。

    身體還在機械地運轉(zhuǎn):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但靈魂像被抽離了,懸在半空,冷冷地、帶著審視和恐懼,觀察著我和莉莉的生活,觀察著……那些漂浮在她頭頂?shù)膹椖弧?br />
    它們變得多了起來。

    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句。

    【看她左手!手套!常年戴著的那個!】

    莉莉在廚房切水果。左手確實戴著她幾乎不離身的薄棉手套。以前她說是因為小時候燙傷留了疤,怕嚇到人。我一直覺得是她的可愛小習(xí)慣。此刻,彈幕像一道冰冷的注釋,戳穿了這個習(xí)慣。

    【紋身!惡魔契約的標(biāo)記!就在手套底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睛死死盯著那只被布料包裹的手。那下面……藏著什么

    【床頭柜!第三格抽屜!拉開看看!有驚喜!】

    深夜。莉莉睡熟了。呼吸均勻。我像做賊一樣,屏住呼吸,手指冰涼,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拉開那個平時放些零碎雜物的抽屜。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微弱月光,我摸索著。指尖觸到一個冰冷光滑的小玻璃瓶。

    我把它攥在手心,溜進(jìn)衛(wèi)生間,反鎖門。

    打開燈。刺眼的光線下,看清了。

    一個很小的棕色磨砂玻璃瓶。沒有任何標(biāo)簽。擰開蓋子。

    一股刺鼻的、濃烈的、帶著灼燒感的硫磺氣味猛地沖出來!

    嗆得我一陣咳嗽,眼淚差點流出來。我慌忙蓋上蓋子,心臟狂跳。

    彈幕沒說謊!硫磺粉!真的是硫磺粉!

    莉莉用這個做什么掩蓋她身上……魅魔的氣息

    恐慌像藤蔓,瘋狂纏繞住我的心臟。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我靠在冰冷的瓷磚墻上,大口喘氣,手里那個小小的玻璃瓶,此刻重得像塊燒紅的烙鐵。

    彈幕還在不斷更新,內(nèi)容越來越驚悚。

    【兄弟,你最近是不是特別虛容易累干啥都提不起勁】

    【嘿嘿,被榨干了吧】

    【生命力��!她在吸食你的生命力維持人形!】

    【每晚!等你睡著后!她就開始了!】

    這些字,像淬了毒的針,一根根扎進(jìn)我的眼睛,扎進(jìn)我的腦子。我猛地回想起這幾個月來自己的狀態(tài):無休止的疲憊,像背負(fù)著沉重的沙袋。以前能熬夜趕工,現(xiàn)在不到十一點就眼皮打架。周末只想癱著,連打游戲的力氣都沒有。體檢報告上那些不痛不癢的亞健康、建議多休息……難道都是這個原因

    莉莉…每晚,在我睡著后,都在對我做這種事吸食我的……生命力

    這個認(rèn)知帶來的寒意,比深冬的冰水還要刺骨。我看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眼下濃重的烏青,一種被欺騙、被利用、被當(dāng)作食物的巨大憤怒和惡心感,混雜著深入骨髓的恐懼,猛地攥緊了我。

    她溫柔的笑臉,體貼的舉動,那些曾經(jīng)讓我倍感溫暖的點點滴滴……此刻都蒙上了一層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影。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活在彈幕的暗示和自己的恐懼里。我需要證據(jù)。一個直接的、無可辯駁的、能打破所有幻想的證據(jù)!

    我記得彈幕提到過……銀。

    【魅魔怕銀!純銀!碰到會灼傷!】

    對!銀!

    這個念頭像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我的混亂和猶豫�?謶忠琅f在,但一種被逼到絕境、破釜沉舟的狠勁壓倒了它。

    我要試試。

    第二天午休,我借口出去買煙,鬼使神差地走進(jìn)了一家老字號銀樓。柜臺里琳瑯滿目,銀鐲子,銀項鏈,銀鎖片……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店員熱情地迎上來:先生想看點什么送老婆

    我目光掃過,落在角落里一疊樸素的長柄湯匙上。那個,我指指,純銀的嗎

    是的先生,999純銀,手工打的,實用又健康。

    就它。我掏出錢包,動作快得自己都覺得僵硬。付錢,接過那個用紅絨布小袋裝著的湯匙。冰涼的觸感透過袋子傳到手心,沉甸甸的。

    我把袋子揣進(jìn)褲兜。銀湯匙貼著大腿外側(cè)的皮膚,那冰冷的金屬感異常清晰,像揣著一塊隨時會爆炸的冰。

    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夕陽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扭曲變形。褲兜里的湯匙硌著我,提醒著我即將要做的事。腦子里有兩個聲音在瘋狂打架:

    一個在尖叫:李偉你瘋了嗎那是莉莉!你老婆!你愛了三年的人!你怎么能懷疑她怎么能用這種惡毒的東西試探她

    另一個聲音冰冷而強硬:證據(jù)!你要證據(jù)!那些彈幕!那些硫磺粉!你身體的虛弱!難道都是巧合嗎你想一輩子活在謊言里,當(dāng)她的食物

    愛那愛是真的嗎還是魅惑的手段為了更方便地吸食我

    混亂的思緒幾乎要把我撕裂。走到樓下時,雙腿像灌了鉛,沉重得抬不起來。我抬頭看向我家那扇熟悉的窗戶,透著溫暖的燈光。莉莉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回來了。

    那燈光,曾經(jīng)是我疲憊一天后最渴望的歸宿。此刻,卻像一個未知的、散發(fā)著甜蜜香氣的陷阱。

    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著初冬的凜冽。恐懼依舊在四肢百骸流竄,但褲兜里那塊冰涼的金屬給了我一種詭異的、近乎殘酷的支撐。

    推開門。熟悉的飯菜香飄來。

    莉莉圍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臉上帶著慣常的、能融化一切的笑容:回來啦洗洗手,湯馬上好!

    嗯。我應(yīng)了一聲,聲音干澀得厲害。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她頭頂。

    【兄弟!上�。�!兜里那玩意兒!是時候了!】

    【見證奇跡的時刻!】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礦泉水!】

    那些飄浮的字,帶著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戲謔,無情地撕扯著我的神經(jīng)。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冰冷的嘲諷。

    我走進(jìn)廚房。灶上砂鍋里的湯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濃郁。莉莉正背對著我,用瓷勺舀起一點湯,小心地吹涼,準(zhǔn)備嘗嘗咸淡。

    機會。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手心里全是汗。我慢慢地把手伸進(jìn)褲兜,指尖觸碰到那個冰冷的紅絨布袋子。金屬的寒意順著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臟。

    拿出來。打開袋子。那把嶄新的、亮得晃眼的純銀湯匙,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映著廚房頂燈的光,像一把等待出鞘的匕首。

    莉莉毫無察覺,她放下瓷勺,轉(zhuǎn)身要去拿柜子上的鹽罐。

    就是現(xiàn)在!

    莉莉!我叫住她,聲音繃得緊緊的,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她回頭,臉上帶著詢問:嗯

    我把那只握著銀湯匙的手伸了過去,動作快得像被無形的線扯著,直直地遞到她面前,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勺子柄朝著她。

    用…用這個吧。我說,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新買的…銀的…說…說對身體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廚房里只剩下砂鍋里湯水翻滾的咕嘟聲,和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

    莉莉的目光,從我的臉上,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移到了我手中的銀湯匙上。她臉上的笑容,像被急速冷凍的湖面,瞬間僵住。然后,一絲清晰的、無法掩飾的驚恐,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在她眼底擴散開來。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她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接,或者說,是想擋開。

    她的右手,那只沒有戴手套的、白皙纖細(xì)的手,朝著銀湯匙伸了過去。

    指尖,離那冰冷的銀質(zhì)表面,只有幾毫米。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湯匙柄的那一剎那——

    嗤啦!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得如同裂帛的聲音響起!

    不是幻覺!

    我眼睜睜地看著,莉莉那伸出的、白皙的指尖,在距離銀湯匙柄僅僅毫厘之遙的空氣中,像是瞬間觸碰到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一縷極其微弱的、帶著刺鼻焦糊味的青煙,猛地從她的指尖冒了出來!

    啊——!

    莉莉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痛呼,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觸電般猛地縮回了手!她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臉色在剎那間褪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她驚恐萬狀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我也死死地盯著那里。

    在她食指的指腹上,一個清晰可見的、如同被煙頭燙出來的水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鼓起!皮膚邊緣呈現(xiàn)出焦黑的灼傷痕跡!

    空氣里,那股微弱的硫磺焦糊味,混合著湯的香氣,形成一種詭異而令人作嘔的氣息。

    時間真的停滯了。

    廚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砂鍋里湯水沸騰的聲音,單調(diào)地重復(fù)著,像倒計時的秒針,敲在凝固的空氣上。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和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撞擊的巨響。

    莉莉縮回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微微顫抖著。那個新鮮紅腫的水泡,在她緊握的拳頭邊緣若隱若現(xiàn),像一枚罪惡的烙印。

    她慢慢抬起頭,看向我。

    那雙曾經(jīng)盛滿了溫柔和笑意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恐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徹底淹沒。淚水毫無征兆地涌了上來,迅速蓄滿眼眶,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她胸前的圍裙上,洇開深色的水漬。

    她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翕動了幾下,才終于發(fā)出破碎的聲音。

    你…你都知道了

    聲音又輕又抖,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絕望。

    我沒說話。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手里的銀湯匙還舉在半空,像個可笑的、冰冷的罪證。我看著她臉上的淚,那真實的、滾燙的淚水,和指尖那個刺眼的水泡,兩種截然相反的證據(jù)在我腦海里瘋狂撕扯。

    對…對不起…她哽咽著,肩膀因為抽泣而劇烈聳動,李偉…對不起…

    她的淚水流得更兇了,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滴落。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真的…我沒想傷害你…她搖著頭,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讓她整個人都在發(fā)抖,我…我只是…只是需要一點點…一點點生命力…維持這個樣子…真的只要一點點…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我發(fā)誓!我控制得住的!真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過普通人的日子…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那樣我的聲音終于沖破了喉嚨的封鎖,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帶著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啞和冰冷,像以前那樣…每晚等我睡著,然后像個吸血鬼一樣,偷偷吸食我的命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莉莉急切地辯解,淚水漣漣,那不是我!不是我想的!是契約!是血脈!我控制不了本能!但我真的…真的只敢取一點點!一點點!比蚊子叮一下還少!你看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她急切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證明什么,但看到自己指尖的水泡,又觸電般縮了回去,臉上滿是痛苦和哀求,李偉…求求你…別趕我走…別怕我…我愛你…是真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愛我我重復(fù)著這兩個字,感覺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悶得喘不過氣,又疼得像是要裂開。憤怒、恐懼、惡心、還有一絲絲…被那滾燙淚水刺穿的不忍和荒謬的憐憫,攪在一起,形成一鍋劇毒的粥。我看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那張我親吻過無數(shù)次的臉,那個水泡,還有空氣中殘留的硫磺焦糊味。

    信她還是信那些彈幕信這鐵一般的灼傷證據(jù)

    那硫磺粉呢我的聲音冷得像冰,也是為了‘愛我’

    莉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那是…是為了掩蓋氣息…不讓別的…東西發(fā)現(xiàn)我…她聲音低了下去,充滿了屈辱和無奈,我太弱了…只能靠這個…

    她哭得幾乎喘不上氣,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絕望像一層灰蒙蒙的紗,籠罩著她。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不該貪戀…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我不想回那個地方…不想變成怪物…我想做你的莉莉…只想做你的莉莉…

    她的哭聲在安靜的廚房里回蕩,充滿了無助和徹底的崩潰。那份卑微的、近乎絕望的祈求,像一把鈍刀子,慢慢割著我混亂的心。

    我該怎么辦

    原諒一個以愛為名、以我為食的魅魔

    還是……

    就在我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被那絕望的哭聲和指尖的水泡撕扯得幾乎要窒息時——

    眼前猛地一花!

    無數(shù)條彈幕,像決堤的洪水,又像被捅了窩的馬蜂,瞬間瘋狂地爆發(fā)出來!擠滿了我的整個視野!

    不再是之前那種調(diào)侃、劇透的語氣。

    全是刺目的、血一般的鮮紅!

    字體巨大!扭曲!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歇斯底里的警告!

    【�。。。。。。。。。。。。 �

    【草草草草草!完了完了完了!】

    【快跑啊傻逼!��!還愣著干嘛!!!】

    【她姐來了�。。。。�!高階的�。。�!】

    【窗外!!看窗外啊白癡�。�!】

    【專吃負(fù)心漢!生吞活剝那種�。 �

    【跑�。。。。。。。。。。。。。。�!】

    血紅的字,像瀑布一樣沖刷著我的視網(wǎng)膜!每一個驚嘆號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神經(jīng)上!

    高階魅魔!專吃負(fù)心漢!生吞活剝!

    一股比莉莉指尖灼傷時濃烈百倍的、冰冷刺骨的硫磺腥臭味,毫無征兆地、如同實質(zhì)般從緊閉的廚房窗戶縫隙里洶涌地鉆了進(jìn)來!濃烈得令人窒息!仿佛地獄之門在窗外轟然洞開!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幾乎是出于被彈幕催生的、超越理智的本能,我猛地扭過頭!

    視線越過哭泣的莉莉,越過料理臺,死死釘在那扇拉著米白色亞麻窗簾的廚房窗戶上。

    窗簾不算厚,透出外面城市夜晚模糊的光影。

    就在那光影之中——

    一只巨大的、非人的眼睛輪廓,清晰地、緊貼著玻璃映了出來!

    猩紅!

    像兩汪沸騰的、充滿無盡貪婪和暴戾的血池!

    冰冷!殘忍!死死地鎖定了廚房里的我!

    莉莉的哭聲,在聞到那股恐怖硫磺味的瞬間,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頭,看向窗戶的方向。臉上殘留的淚痕還在,但所有的哀求和脆弱,在看清窗外那雙紅眼的剎那,被一種深入骨髓的、純粹的、如同獵物面對天敵般的極致恐懼瞬間取代!

    她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身體篩糠一樣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喉嚨里發(fā)出瀕死小獸般的嗚咽。

    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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