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5
透過屋外的燈光，我也是第一次看清楚了現(xiàn)在的自己。
烏青色的皮膚上滿是刀痕，四肢也被扭曲彎折成了奇異的形狀。
身邊是蒼蠅圍繞在飛。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呆愣住了。
李奶奶是第一個哭出聲的。
她抱著我的尸體，嗚咽著，嚎哭著。
如歡啊，你怎么這樣了，你該多疼啊。
我很想抱抱李奶奶，想告訴她我其實一點都不疼，但我的指尖穿過她的肉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哭。
還有些不明白事情原委的果果，看見李奶奶哭一時間也被嚇住了。
奶奶，你為什么哭啊，姐姐不是睡著了嗎
面對林果果稚嫩的面龐，李奶奶也只能心疼的將她摟在懷里。
林果果顫抖的依靠在李奶奶懷里。
奶奶，你別怕，姐姐說她爸爸是警擦，等她爸爸回來了壞人就不敢來了。
徐父在聽到這話時，身子莫名的抖了一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復(fù)雜了看著地上躺著的我。
母親好半天才終于回過神，直勾勾的盯著我的尸體。
徐朵朵陡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媽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姐姐。媽媽你打我吧。
說著她舉起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臉上。
母親這會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按住徐朵朵的手，朵朵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死了也是活該。
徐朵朵依靠在母親的懷里被她安撫，目光撇到躺在地上的我時，卻露出了一絲不屑和得意的神色。
李奶奶再也忍不住，一巴掌落在了母親臉上。
你們這樣的人怎么配作父母的。
她滿是溝壑的臉上竭力想要抑制悲傷，前幾天如歡來陪我，口里還心心念念著說你生日到了要給你準備禮物，你卻這樣說自己的女兒。
這一次直播間的觀眾們站了李奶奶這邊。
雖然樓上所說一切有關(guān)徐如歡的事都還沒得到證實，但她是英雄還保護了這個小女孩，不說了我真的有點心疼她。
是啊，這么多刀口她死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當然也有揪著我過去不放的人。
說我死有余辜。
被打了一巴掌的母親愣了一瞬。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臉上滿是憤怒，難道是我們希望她是個壞種的嗎，我們教育過她多少次，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造就了如今的結(jié)果。
我趙歡茹堂堂急診科主任嫁的也是備受敬仰的刑偵專家，可偏偏生出這樣的女兒，成了我一輩子的污點。
父親心疼的拍撫著母親的背，明顯他也是站在母親那邊的。
原來這就是他們不愛的原因啊。
怪不得他們從來不喜歡我在外人面前叫他們爸爸媽媽。
鬼不會流淚，但我卻覺得心口又酸又澀漲的難受極了。
李奶奶還想在說什么，可母親眼神一愣直接打斷。
夠了有關(guān)徐如歡的一切我都不想在聽。
今天的采訪也就到這吧。
說著父親就打算讓人離開。
李奶奶嘆了一口氣，扶起林果果，跟著記者不得已的轉(zhuǎn)身。
可就在離開時，不知道是誰撞到了桌角，一只黑色的錄音筆陡然砸落在地上，播放出了我的聲音。
5
今天我和小胖打了一架，他說我是沒有爸爸媽媽要的孩子。還說媽媽的急診科主任都是靠男人爬上去的，我氣不過打了他。可爸爸媽媽回來卻說我是不聽話的壞孩子。
爸爸媽媽今天去接了表妹，他們說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當姐姐了�？晌也幌胍斀憬�，我也不想把我的房間給她住，明明我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可為什么爸爸媽媽只會當著她笑。
徐朵朵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氣不過說了她兩句。沒想到爸爸來學(xué)校了，我以為爸爸是來為我撐腰的，卻不想他把我?guī)нM了派出所關(guān)了起來，還溫柔的摸了徐朵朵的腦袋。派出所好冷，我好餓，爸爸以前講故事的時候總說派出所都是關(guān)著爸爸媽媽不要了的壞孩子，所以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徐父聽到錄音筆里傳來的內(nèi)容怔愣了一瞬，那件事他還有印象，那個時候他聽說了徐如歡欺負徐朵朵的事。
他剛到學(xué)校就看見徐朵朵哭著啜泣在一旁，徐朵朵的父母本來就是因為自己的職業(yè)而受到牽連離世的，因此他甚至沒有過問徐如歡一句直接將她丟進了派出所。
可那件事本來就是徐如歡做的不對，作為家里的姐姐就算是徐朵朵說了她兩句有沒有對她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還在繼續(xù)。
徐朵朵把我關(guān)在廁所在我身上倒水，我好冷，我想去找老師但老師卻說是我先欺負徐朵朵的是我活該，可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她啊。冬天濕噠噠的衣服拖在身上真的好冷啊。沒想到到了下午放學(xué)她還帶著一群人將我圍在巷子里扒光了我的衣服。
我光著身子裸露在地上，求徐朵朵把衣服還給我，但她卻在笑，還拿著攝象機對著我的臉。在我好不容易搶回衣服撥通了報警電話，她卻自己偽裝成了受害者。
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很疼，真的很疼。
哪怕我百般辯解卻不敵徐朵朵輕飄飄的一句。
媽媽把我一個人丟進了山區(qū)，這里每一個人我都不認識，我好害怕，肚子好餓。還好我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大叔邀請我回家吃飯。
可他卻將我按在了床上，我拼命掙扎著，卻只聽到了刺耳的笑聲。
媽媽我真的好害怕。
趙歡茹聽到錄音筆里女兒的聲音，心口莫名的抽動了一下。
她記得那天，被警擦傳喚的時候，醫(yī)院的人也聽說了這個消息，那個下午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打量和試探。
那是她在醫(yī)院最難熬的一個下午。
她趙歡茹的女兒居然是那樣的人。
她是帶著氣去到警察局的，先見到的自然是被定為受害者的徐朵朵。
徐朵朵紅腫著一雙眼睛，一把撲到她的懷里。
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姐姐要這樣對我。
在徐朵朵不經(jīng)意露出的手機里，我看見的是徐如歡裸露著身軀躺在地上，身上壓著一個黃毛。
那一刻她氣到了極點。
在她的逼問下，徐朵朵說，媽媽，你別管姐姐。我就是擔(dān)心姐姐和那樣的男人混上會毀了自己的前途，所以才想要勸勸她，但我也沒想到姐姐會那樣對我。
媽媽，你一定要好好和姐姐說說，她一定是被騙了。
可那個時候的趙歡茹哪還有心思去了解徐如歡怎么想，她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徐如歡臉上，將她送到了山區(qū)。
趙歡茹當初也只是想要讓徐如歡在山區(qū)里好好靜靜心。
可現(xiàn)在聽到錄音筆中那觸目驚心的經(jīng)歷，她的心莫名的抽動了下，恍然想起來了當初她拉著自己的袖子求自己不要的時候，她卻直接將她推下了車。
我以為回到家一切就會好的，可那晚的場景始終印刻在我的腦海，我忘不掉尤其是晚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只要一閉上眼那晚的場景就會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回蕩。
還有那尖銳的笑聲，每一刻都讓我感到害怕。
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沒什么留戀的了，或許我就該向爸媽說的那樣去死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來的，但死這個念頭卻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我本以為日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徐朵朵在學(xué)校的論壇發(fā)布了我在山區(qū)里被強暴的照片。
我的記憶再次回到那個黑夜。
我找她理論，她卻說是我活該。
爭執(zhí)下我扯掉了她的項鏈。于是我再次被父親戴上了手銬，將我送進了少管所。少管所真的好黑好黑啊。我害怕的想要逃跑，我甚至求過他們放我出去，可沒有一個人理我。
在我出少管所那天，沒有一個人來接我，但我卻在朋友圈看到了爸爸媽媽替徐朵朵的生日，爸爸媽媽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蛋糕一定很甜很甜吧，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到過了。
爸爸媽媽，為什么你們不信我呢。
7
攏長的啜泣帶著少女的隆重的鼻音，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似乎每個聽到的人都和少女一起回到了那個沉重的黑夜。
直播間的觀眾開始滾動著彈幕。
老天爺，小姑娘只是想要被父母相信怎么這么可憐啊。
徐如歡我請你吃蛋糕。
徐如歡，生日快樂。
看著彈幕上刷屏的字眼，我眨巴了下眼睛，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多好人呀。
真好。
謝謝你們。
爸媽此刻也愣在了原地。
徐朵朵臉上卻滿是焦急的扯住母親的袖子。
媽媽，我沒有，是如歡她在胡說。
爸爸，你是相信朵朵的對吧。
若是放在往常，大抵母親父親早就溫柔的安撫她了。
但這次，他們罕見的推開了徐朵朵的手，打斷了徐朵朵繼續(xù)要說的話。
別吵。
父親皺著臉開口。
他攥著拳，想起自己曾經(jīng)勘破的無數(shù)起少女性侵的案件。
他親眼見過那些女孩被救后，臉上揮之不去的陰霾和痛苦的神色伴隨著一輩子陰影。
可輪到自己的女兒，自己卻選擇的懷疑推開她。
趙歡茹臉上的表情同樣不好看，她甚至險些栽倒在地，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柜子。
李奶奶已經(jīng)有些聽不下去了。
哭著抱住了我冰冷的尸體。
孩子，奶奶沒想到你居然受了這么大的罪。
要是奶奶早些發(fā)現(xiàn)帶你走，你肯定就不會躺在這里了，都是奶奶不好。
在李奶奶的啜泣聲中錄音筆的內(nèi)容還在繼續(xù)播放。
8
爸爸媽媽我要去作臥底了，聽說這次只要我能成功就能救好多人。我其實知道你們不喜歡我，覺得我沒用是個廢物。
警擦叔叔們都說這次任務(wù)很危險，但我不害怕。如果能用我一個沒有用的人的命換那么多人回來，我覺得真的很值。
媽媽，謝謝你，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個世界見到了這么多人和物，我真的很謝謝你。
爸爸，如果你知道我這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你會為我驕傲嗎。
徐父聽到這話陡然有些恍惚，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樁事，那個時候徐朵朵還沒有來他們家。
徐父穿著警裝，徐如歡臉上滿是崇拜的看著他。
他笑著一把抱起徐如歡。
捏著她的鼻子笑著問。
我們?nèi)鐨g未來想要做什么呢
小小的徐如歡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徐父，聲音稚嫩卻很堅定。
如歡將來要當一個像爸爸一樣的警擦，然后救好多好多人。
徐父笑著將她抱在懷里，臉上滿是自豪。
那那個時候爸爸一定會為我們?nèi)鐨g驕傲。
錄音筆的內(nèi)容頓了好久，我的聲音帶著虛弱再次傳來。
果果別怕，我爸爸是警擦，等他回來壞人就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哇，如歡姐姐的爸爸好厲害呀，那他什么時候回來呀。
快了，果果記住一定要躲好，我爸爸一定會來救你的。
再后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歸于沉寂。
爸爸媽媽，再見。
那是我最后一句話。
徐父陡然心疼一震，原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歡還在等他這個爸爸，可他卻直到她死也沒有出現(xiàn)。
趙歡茹攥著桌角的布，扶著心坎。
她也在想若是她早一點回來，會不會徐如歡就得救了。
這時法醫(yī)的結(jié)果也終于出來了。
徐父徐母在看到結(jié)果的那刻終于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
診斷結(jié)果顯示，徐如歡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那意味著，只要他們早回來一點，徐如歡就不會死。
這一刻兩人再也沒忍住嚎啕大哭。
我看著他們滿是淚眼的哭泣，愣了神。
從前活著的時候我總想爸媽能在乎我一點，看我一眼。
可現(xiàn)在，看著他們因為我哭的這么傷心，我的心卻沒有一絲觸動。
徐朵朵一把扯過爸媽手上的診斷結(jié)果。
帶著哭腔。
爸爸媽媽，你們別信她的，一切都和我沒關(guān)系的。
直播間的觀眾也有抬杠的覺得這錄音筆出現(xiàn)的太過巧合，是我精心設(shè)計的為了誣陷徐朵朵的計謀。
徐朵朵在看到彈幕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是啊，爸爸媽媽，徐如歡哪來的錄音筆，這一切都是她想要陷害我，你們千萬別相信她。
爸爸媽媽，我真的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
趙歡茹抬眸看著這個疼愛了這么久的女兒其實也有些恍惚。
可徐父卻沒有說話，直接撿起地上的錄音筆道，這是我送給她的。
9
這還是很久以前，他為了激勵徐如歡的小警察夢特意送給她說能記錄犯罪證據(jù)的。
哪以后徐如歡就一直將這支錄音筆帶在身邊。
徐父捏著錄音筆卻發(fā)現(xiàn)錄音筆還在播放。
是徐朵朵的聲音。
給你兩百塊，辦了徐如歡，順便給我拍好視頻和照片。
那頭傳來的是一個猥瑣且蒼老的聲音。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卻一定記得。
他就是那個在山區(qū)讓我夜夜噩夢的男人。
徐如歡這點本事還想和我搶，要不是看她家庭條件好誰愿意待在這里。
還好那兩個老不死的死了，我可不想和那兩個老不死的過那樣貧困不堪的生活。
一時間屋里的人都安靜了。
直播間為徐朵朵說話的人也噤了聲。
趙歡茹一把推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一切。
她居然因為這樣一個人懷疑自己的女兒。
那一刻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在徐朵朵的身上。
連我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怪不得，當初徐朵朵有我的照片，原來這都是她干的。
可為什么呢。
明明我的一切都被她搶走了，她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面對眾人的質(zhì)疑，徐朵朵嚎哭的跪在地上。
她知道她再也沒有辯解的手段了。
爸爸媽媽，我真的只是想讓你們作我的父母而已。我就是害怕徐如歡搶走你們，而且你們也很喜歡我呀，這樣我們?nèi)齻�人不是很好嗎。
你們不是說我才是你們的女兒嗎
徐朵朵哭著去扯母親的衣袖，可母親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看她的目光很是復(fù)雜。
我們已經(jīng)對你這么好了，你為何要這樣對我的女兒。
看著自己面前的冷意，徐朵朵冷笑一聲。
抬眸望向徐父。
為什么，要不是被你們連累我爸媽也不會死，這是你們欠我的。
而且是你們說要養(yǎng)我的，你們就該對我負責(zé)。
徐父嘆息一口，確實徐朵朵的爸媽確實是因為自己才被人記恨蓄意報復(fù)。
但是也是他們打著自己的名號四處宣揚自己也才引來了這樣的禍端，他當初和妻子心疼徐朵朵無人可依，所以才將她接到了自己身邊照顧。
卻不想養(yǎng)出了這樣的存在。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朵朵身上時，沒人注意李奶奶暈倒在了地上。
果果又什么都不懂。
我在一旁著急，卻無能為力。
李奶奶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次暈倒更是不同尋常，我在一旁呼叫卻沒人聽到，就在這時果果卻突然轉(zhuǎn)頭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驚異的飛到她跟前，卻陡然發(fā)現(xiàn)我上了果果的身。
來不及疑慮，我趕忙叫來了醫(yī)護人員，看著救護車將李奶奶拉走我才終于放下了心。
記者也在鬧哄哄鬧劇下離開，徐朵朵因為一切的種種有犯罪的嫌疑被帶去了派出所調(diào)查。
正當我松了一口氣時，突然聽到有人叫我。
如歡。
10
我下意識的應(yīng)了一聲，母親直接一把將我抱住，大顆大顆的淚花落在了我的身上。
媽媽就知道是你，你肯定是舍不得爸爸媽媽。
父親先是一愣也摸起了淚花。
剛才我就注意到林果果不對勁，神態(tài)動作簡直是和你一模一樣，沒想到真的是你。
如歡，爸爸媽媽知道錯了，讓爸爸媽媽好好補償你。
如歡，留下了好不好。
我愣了一瞬，到底還是推開了她。
魂魄也是這個時候飄了出來。
果果揉了揉腦袋，看著面前的趙歡茹熱絡(luò)的神色被嚇的后退了兩步。
她轉(zhuǎn)頭，目光落在了我魂魄漂浮的地方。
姐姐，我害怕。
爸媽先是一愣，緊接著立馬反應(yīng)過來，果果看得見我。
他們也盯著和林果果一樣的地方。
如歡，你為什么要躲開。
我借著果果轉(zhuǎn)達我的意思。
果果是果果，我是我，她還有自己的人生要過。我這輩子已經(jīng)活夠了。
沒想到母親聽到這話，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怎么可能夠了，爸爸媽媽還沒有好好補償你。
如歡，都是爸爸媽媽的錯，爸爸媽媽只想讓你回來。
這之后不管他們說什么，我都保持著緘默的態(tài)度。
爸媽終于閉了嘴，給果果做了飯。
后來的幾天他們先是帶果果去錄了口供，又帶著果果買了新衣服，帶她去吃了好吃的。
李奶奶的病情也好轉(zhuǎn)了起來。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爸媽卻突然帶回來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
在我愣神的空擋他直接將我的魂魄拽進了林果果的身軀。
一旁的母親臉上帶著癡迷的神色。
如歡，爸爸媽媽一定會補償你的。
都是媽媽不好，原諒媽媽好不好。
我卻一把推開了她的身軀。
我能感受到果果的魂魄在我的擠壓下，正在脫離她的身軀。
一開始要他們死的是我，現(xiàn)在要他們活的也是我。
直到這一刻我才終于想明白，他們并不是想要我活，只是怕我死了永遠填補不上他們心中的愧疚。
而我只是他們填補愧疚的一個工具罷了。
現(xiàn)在為了他們的一己私欲卻要害了林果果。
我竭力想要掙脫束縛，可卻只覺得靈魂被灼燒的好疼好疼。
可我不想放棄。
果果還有未來，而我也有自己該去的路。
大抵是感受到了我的信念，我真的沖破的束縛，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父母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我看見有人來接我了。
我轉(zhuǎn)身不帶一絲留念的直接進入了通道。
母親胡亂的抓住空氣，嚎哭著。
我離開的一個星期，母親被急診科辭退，父親在一次任務(wù)中因為分神替人質(zhì)擋下了致命一擊。
而林朵朵因為網(wǎng)絡(luò)上的是而被抨擊至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再次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全身赤裸的躺在了一個巷子里。
李奶奶病好后，收養(yǎng)了林果果。
母親離職后神志不清，瘋了。
而我將去過屬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