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那徒弟瘦得，全身似乎只剩一個骨頭架子。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為什么一個正當(dāng)少年的男子身上只剩麻木。

    全都是因為他。

    老人的屋頂似乎是被積雪壓得塌了一塊，原本就脆弱的房子看上去分外可憐。

    言翊修得很是熟練。

    “你的師傅還沒醒呢小言翊�！崩先苏驹谙旅�，手里拿著一件厚實的衣服。

    他聲音很小，但聽上去很慈祥，看向言翊的目光里也盛滿了憐愛：“你還要等多久啊，你都十九了吧。”

    十九了，離他死，已經(jīng)過了四年。

    時間過得好慢。

    屋頂上的言翊正拿著茅，聞言他只是頓了頓，堅定道：“等到我死�！�

    謝明冷漠

    “噗——

    淡淡血腥味眨眼間又被戾氣沖散，謝明猛地睜眼，又因為渾身無力狠狠半跪在地上。

    膝蓋毫無預(yù)兆地和地面碰觸，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

    謝明第一時間轉(zhuǎn)頭，確認(rèn)言翊仍舊死死閉著眼睛，這才松了口氣，身子沉了下去。

    他看上去似乎沒有力氣，頭就這么垂著，發(fā)絲散下來遮住了他的臉，也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但想來應(yīng)該不會是笑著。

    謝明愛笑，雖從面相上看不是什么溫暖之人，但配上他這名字讓人知道，便會分外給人安全感。

    即使和美艷搭上邊也沒關(guān)系。

    沒有人會因為謝明的臉而質(zhì)疑他的實力。

    但若是謝明不笑了……

    知情者應(yīng)該知道，上一次謝明沒笑的時候，清凈山八月份飛了一場寒冷刺骨的雪。

    他站起來，掌心握上了身前的落雪。

    實在是有些累了，所以并不想再在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他有太多問題想要去問，太多懺悔想要去表達。只是有些事情實在是難以啟齒，最終郁結(jié)在心里，便是堵著呼吸，塞著血道。

    他急需什么東西去發(fā)泄一下。

    砰——

    冰霜凝結(jié)之勢肉眼幾乎難以看清楚，其寒冷程度，甚至周圍那些沒來得及四散逃開的戾氣全都被凍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落雪劍與鞘不知是何時分開，純白光芒閃過，以不可阻擋之勢朝著那正中央的青銅鼎飛速掠去。

    劍氣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條冰霜凝結(jié)的劍路。

    黑色的戾氣與白色的劍氣相交，乍一看，像是一副水墨畫。

    謝明手中的劍劍尖朝下，被那冰霜照著，反射出一層攝人心魄的白光。

    他在笑。

    但無端讓人覺得心生畏懼。

    他為什么要笑？

    他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為何明明笑著，雙眼間卻泛著淡淡的濕意？

    好可惜。

    沒人問得出來。

    巨大的碎裂聲響起，濃厚的黑霧似乎有吞噬萬物的野心，爭相從那青銅鼎里涌出來，餓虎撲食一樣襲向這里唯一的兩個活人。

    它們似乎太久沒有進食了。

    卻在還未來得及更進一步的時候，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寒氣盡數(shù)凍在原地。

    滔天巨浪般的戾氣外被覆上一層厚厚冰雪，動作盡是張牙舞爪，密不透風(fēng)地將謝明和言翊二人包圍在中間。

    謝明甚至看都沒往周圍去看上一眼。

    落雪回鞘回得很是自覺。

    它同謝明的默契非世間任何人能比，總是會知道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

    包括在言翊手中時故意斷掉同謝明的靈魂感應(yīng)，也包括在謝明進入幻境的時候保護好言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