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季澈被推得一個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卻依舊咬著牙站直,眼神清亮地看著季凌軒,一字一句道:“大哥,此處是忠節(jié)侯府,父親治家以‘忠節(jié)’立世,講的是規(guī)矩體統(tǒng)。
大哥身為嫡長,更應(yīng)為弟妹表率。如此行徑,傳出去恐有損侯府清譽(yù),父親面上亦無光�!�
這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季凌軒臉上。
往日里一聲不吭只敢當(dāng)縮頭烏龜?shù)募境�,今天竟敢跟他講道理?!
“反了天了!一個賤種竟敢教訓(xùn)起我來了?!”
季凌軒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漲紅如豬肝,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對身后的惡仆吼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讓他知道知道,這侯府里,到底誰才是主子!”
幾個如狼似虎的惡仆立刻撲了上去,拳腳如同雨點(diǎn)般落在季澈單薄的身上。
季澈咬緊牙關(guān),雙手死死護(hù)住頭臉要害,蜷縮著身體,一聲不吭,只偶爾從緊咬的牙關(guān)里泄出幾聲壓抑的悶哼。
他要受傷,受很重的傷。
“夠了!”
最后還是聞訊趕來的一個老管事,看不過眼,怕真鬧出人命無法收場,才出言喝止。
季凌軒發(fā)泄夠了,看著地上蜷縮著、滿身塵土和腳印的季澈,啐了一口:“呸!賤骨頭!給我記清楚了,再敢有非分之想,下次打斷你的腿!我們走!”
他帶著惡仆揚(yáng)長而去,留下滿室狼藉和奄奄一息的季澈。
眉小娘洗衣歸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登時就落了淚,著急忙慌的將珍藏的救命藥往季澈口中塞,卻被季澈攔了下來。
季澈雖年紀(jì)小,但他跟母親學(xué)醫(yī)已久,清楚自己身上的傷并不足以致命,剛剛的事,更多的是表演。
“娘,這續(xù)魂丹就三枚,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用”
季澈渾身疼痛,卻掙扎著抬起青紫交加的小臉,努力對母親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聲音微弱卻清晰:“娘,不哭,澈兒不疼,澈兒不疼的�!�
聽到此,季儀言迅速起身拉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季澈,一把將人抱進(jìn)懷里。
季澈疑惑歪頭,隨即露出個笑容來,輕拍她后背道:“就知道瞞不過姐姐,澈兒想去的藏書院,但藏書院太難進(jìn)了。除非侯爺開口讓我去,不然我根本就沒機(jī)會�!�
“怎么就沒機(jī)會!”
季儀言指尖輕輕觸碰他臉上的青紫道:“你還可以考進(jìn)去,甚至可以是大儒舉薦,你”
進(jìn)藏書院的方法說多不說,說少不少。
如果你是皇子公主,那你天生就有這個權(quán)利。
不然還可以拜大儒為師,這些大儒一般都在藏書院有個職位,到時候相互舉薦,文采斐然一樣能進(jìn)。
最后一個方法則是幾乎無人提及,就是考試。
畢竟藏書院的考試堪比考狀元,狀元也不是白菜,滿大街都是。
從藏書院創(chuàng)立以來,通過考試的人只有三位。
一位年事已高,前幾年去世了。
一位是當(dāng)朝宰相,更是帝師,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最后一位行蹤不定,只知道是個年輕人,具體的,藏書院竟沒透露過半分。
所以,當(dāng)季儀言話剛出口時,她就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
季澈笑著撓撓頭道:“姐,別哭了,澈兒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