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人皆露出驚訝的神色,倆廚子瞠目結(jié)舌,震驚溢于言表。
秦譽還含蓄了點,只是看向沈黎的眼神充滿了興致。
他很好奇,這個看似普普通通,走在大街上除了那肥碩的體型外毫不起眼,讓人找不出任何亮點的村丫頭還能給他多少意外。
沈黎莞爾:“第二道是酸辣土豆絲,請品嘗。
”“這個是地瓜條和薯條,地瓜條可以沾白糖吃或者直接吃,薯條可以沾我做的醬搭配著吃,不搭也行,但味道會清淡些,這兩樣可以作于贈送給每一桌客人的小吃,吸引客流。
”沈黎原主記憶里是能知道,地瓜和土豆在這里都算價格低廉的東西,并不值錢,制作成小吃當贈品,成本也不會很高。
“最后這道是炒青菜,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掌握好火候,吃起來就是脆爽的,然后是青菜獨特的清香,還有豬油的香味。
”秦譽將每一樣都嘗試后,眼里迸射出精光,心中已經(jīng)開始幻想日后飯館生意能有多紅火了。
而兩名廚子看向沈黎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說話。
沈黎心知自己的廚藝并不是出神入化到多令人折服的程度,而是她呈現(xiàn)出來的薯條地瓜條,麻辣豆腐和酸辣土豆絲都是這個朝代沒有的做法,加上他們原本看扁她,不認為她能做出什么像樣的菜,結(jié)果不但做了,還做的有模有樣才會帶來這樣的震撼感。
期待越低,最終意外之喜所帶來的感受就會加倍呈現(xiàn)。
這其實就是一種常見的心理學(xué)現(xiàn)象。
秦譽客客氣氣地把沈黎請到外邊,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恨不得把她當財神供著。
沈黎擺擺手道:“秦老板,我是這樣打算的,以后每個月我給滿香樓提供兩個菜的做法,然后一道菜你需要給我一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二兩,至于那個醬,秘方我不能給你,但我可以給滿香樓獨家供應(yīng),意思是我不會再賣給其他人,這樣客人想吃到也只能來滿香樓,我也不漲價,就按三十五文一罐,如何?”秦譽摸著下巴思索,神色不明。
“你可以慢慢考慮,不急。
”沈黎含笑道:“考慮清楚了和我說一聲就成,我住桃花村,你只要讓人到村口問一下就能找到我。
”“不用考慮,就照你說的來。
”秦譽幾乎是想都不需要地答應(yīng)。
“秦老板爽快人!”沈黎笑著恭維了句。
秦譽那會聽不出她這話里的調(diào)侃,搖頭一笑,“你方才拿土豆做的那叫什么來著?”“薯條,地瓜做的叫地瓜條。
”“薯條地瓜條……以后這類的小吃也提供幾個,一樣五十文一個月,怎么樣?”她想了想,點頭。
秦譽先是付了這個月提供的麻辣豆腐和酸辣土豆絲的錢,沈黎表示這回的小吃就不用付了,當是送他的,秦譽也不客氣,收了好意后也給她們打包了只熏鴨拿走。
走出滿香樓,黃秀還是懵著的。
她好一會才理清沈黎和秦譽做的交易,有些擔心,“萬一他以后生意好了就不和你做這個賣賣了咋辦?”“不會,因為他想從我這得到過更多更多菜系的做法,只有不停的創(chuàng)新才能吸引更多客人和留住老客人。
”沈黎記得歷史上,很早之前就有麻婆豆腐,獅子頭,葫蘆鴨等等諸多菜色,然而在這個歷史上沒有的大酆朝,飲食菜系卻是截然不同,當然,也不是說沒有好吃的,權(quán)貴之間能吃的佳肴數(shù)不勝數(shù),但普通人能吃上的品類都很貧瘠,況且,誰會嫌好吃的東西多呢?她能記住很多現(xiàn)代菜系的做法,一個月給滿香樓提供兩個也能維持個幾年的時間。
一個月有二兩銀子進賬,擱在這個時空,絕對是高收入人群。
除此之外,她還能給秦譽供應(yīng)辣椒,一瓶三十五文錢,也是一筆收入。
有了這個固定的買賣,以后不用擔心會餓肚子,還能在做這個之余去打獵,挖藥草,攢更多錢,那她想要的大房子就有著落了。
她滿臉輕松道:“就算哪天我真的沒有新的菜系給他提供,他不和我交易了,那我估計也也攢了不少錢,如果他琢磨出來辣椒醬是哪種辣椒做的也能自個做出來,同樣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沒打算靠這個一輩子賺錢。
”沈黎清楚,和別人做交易只能是短期的打算。
想要有保障,還是得自個做一門生意,只不過她現(xiàn)如今還沒想到能做什么。
黃秀原本還擔心,聽了沈黎的話,一下就放了心,當然,她還是有些懵的狀態(tài),始終沒明白沈黎怎會有如今的變化,不但能做出許多他們沒吃過的東西,還能一點也不膽怯地和人談起了買賣。
沈黎招手道:“走,我們?nèi)ス涔�!”這次出門早,沈黎決定不坐中午那趟車回去,可以好好逛一逛,再坐下午的車回。
時間充足,沈黎逛起來也比上回仔細,沿路看到什么都得瞧一瞧,自然,這里的體驗和現(xiàn)代的大商場沒得比,但這種原始接地氣的逛街形式也蠻好的。
一路逛下來,她添置了很多小物件,大都是日常能用的,還買了幾盒牙粉,家里的獵夫老抱怨鹽刷不干凈嘴,她也覺得,索性買了幾盒一般老百姓舍不得買的細牙粉,又買了兩床被褥。
沈黎仍舊秉持著錢是靠賺的不是靠省的理念,將能買的都賣一些。
黃秀幾次欲言又止,可想到錢本是她自個的,索性就忍住了沒開口。
幾人最后拎著大包小包去鎮(zhèn)進口,等了大概一刻鐘,趙叔的牛車如約而至。
杭錦在家都差點長毛了,沈黎姐倆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門口。
兩人剛出門那會,他還能在屋里躺著。
捱到中午,他人就后悔的不行。
這破地方?jīng)]有電子產(chǎn)品沒有娛樂活動,誰他也不認識,無聊透頂,鎮(zhèn)上是破了點,可好歹能逛逛,也不至于一整天都像個無頭蒼蠅似地在院子里轉(zhuǎn)。
“買了什么東西?”杭錦看她左手一包,右手也一包,背上還馱著一筐。
“褥子啊,那床估計快做好了。
”沈黎放下東西,長舒一口氣,兩只手差點沒提斷。
杭錦面露訝異,著實是沒料到她真會惦記著這事。
一時間,啞口無語。
雖他原本的生活不缺人照顧和討好,從來不需要為生活瑣事操心,可胖丫頭和他無親無故,真記得他隨口抱怨的床硬,就真拿辛苦挖草藥的錢給他買了東西,這種感覺就挺奇妙。
杭錦天生淬了砒霜的嘴,這一下直接被抹了蜜糖。
“……哦,辛苦了。
”沈黎看了他一眼,男人背過身去,因此沒看到他臉上別扭的表情。
“我明天去木匠那看看還要多久能做好。
”沈黎去的巧,床已經(jīng)到了收尾階段,完全按照她所提的要求做的,上面還有一些雕刻的細紋,看著并不像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床那樣老土,反倒像現(xiàn)代的一些木床,只是整張床都是非常精細的榫卯結(jié)構(gòu)。
木匠喊了隔壁兩兄弟一起給她送到家去,沈黎松口氣,這木頭全是實木,不送貨到家她還真不知怎么挪回去。
木床擱到炕床的對面,貼著墻,沈黎給倒了水,幾人喝完就離開。
她進屋讓杭錦把新買的褥子鋪上,當即爬上去躺著試了試。
杭錦翻滾兩圈,柔軟舒服的感覺讓他懷念不已,自然,這和他從前幾萬塊的床沒得比,但也比硬邦邦的炕好幾十倍。
多虧了小胖妞。
杭錦睜眼,躺著的姿勢由下而上地望著沈黎,正想感謝兩句,忽然驚奇地發(fā)現(xiàn)——“胖妞,你臉上的東西是不是少了很多?”沈黎下意識摸摸臉,曾經(jīng)流膿血的毒瘡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黑色的痕跡,雖沒好看到哪去,但好歹現(xiàn)在看著不讓人磕磣。
瘡口留下的痕跡需要慢慢去淡化,晚上沈黎就往臉上涂了厚厚一層蘆薈才躺下。
“不是,涂這玩意還真有效��?”杭錦以為這都是智商稅,可沒想到才不到兩周的時間,她臉上的毒瘡真消了不少。
沈黎:“只要堅持,什么都有效。
”杭錦以前為了上鏡,盡管麻煩,也會經(jīng)常護膚,想著穿越后臉都沒好好洗過,下意識道:“你給我也抹點。
”沈黎:“?”她看著男人組合怪異的臉,實在想不出他有需要敷臉的必要。
那張臉怎么說呢,就覺得不該是可以組合的五官,偏偏就長在了一起,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說白了就是丑,可丑歸丑,黑歸黑,那皮膚卻是很細膩,別說閉口痘印那些,連毛孔都很幾乎沒有。
一個風吹雨淋的獵夫,皮膚怎么能做到這么好?不應(yīng)該是坑坑洼洼,滿臉粗糙的毛孔嗎?沈黎忽然就有些嫉妒了,撇撇嘴:“你一個糙漢獵夫,涂什么臉蛋,浪費。
”杭錦剛要反駁男人憑啥不能涂,卻及時想起自己臉上的易容,瞬間把話咽了回去,“不涂就不涂,本來也沒效果,你臉上好了純屬撞大運。
”頓了頓,又道:“哎胖妞,下回上鎮(zhèn)上能不能買個鏡子?”他實在想看看底下那張臉究竟長啥樣。
每次只有洗澡的時候他才能摘下假面皮,露出臉洗洗。
摸著感覺不出什么,只有照鏡子才能知道,可惜這家里哪有鏡子這東西,不過以現(xiàn)在的條件好,買個鏡子不難吧?沈黎其實剛涂蘆薈時也想起忘了買鏡子這事,只是萬萬沒料到他會主動提起要買個鏡子。
她表情一言難盡,有震驚也有質(zhì)疑:“你……要買鏡子做什么,照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