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溫度在后半夜降了下去,我冷的渾身哆嗦,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除了冷還有疼,胃疼又發(fā)作了,我對著掌心哈氣稍稍暖和一點就捂住胃,可這終究不能止住疼痛。
只有吃藥,可我的藥在里面的抽屜里,我嘗試去解左手的手銬,沒解開不說還把手腕給磨紅了。
我望著里面,抿了抿唇,隨后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個雞蛋。
還好這次我事先準備了顆煮雞蛋,不至于向上次那樣嚼衛(wèi)生紙來飽腹。
我單手敲碎雞蛋殼,一點一點剝開慢慢吃著,患有胃病的人一般不吃蛋黃會容易反酸,可我沒辦法。
蛋黃很干有些難以下咽,我想喝水,我目光死死盯著洗漱間眼神露出奢望。
上次差點餓死,這次會不會直接缺水渴死?
我露出苦笑,厲景深在折磨我這方面可謂是應有盡有不帶重復。
我舔了舔干澀的唇,將吃到還剩半顆的雞蛋放在旁邊,我仰頭看著窗外,天上的星星已經(jīng)消失了,玻璃上起了一層水霧,這是在下雨。
我烏泱泱的眸子里閃現(xiàn)出一絲希望,我撐起身,抬起右手用力推開一扇窗,窗戶推開了,可手沒那么長,我根本觸碰不到外面的雨,更別說喝了。
喉嚨忽然傳來濕潤,我捂住嘴,血順著嘴角淌出,強忍久的血吐出來帶著暗紅色。
蒼白的臉色顯示著極度的痛楚,我壓抑不住的嘔血,這個身體匍匐在地上,左手僵硬的掛在欄桿上牽扯著整個身軀。
我癱軟在地上,頭發(fā)鋪了一地也遮住了我的臉,我透著縫隙看向離我不過五米遠距離的抽屜,那里面放著我的救命藥。
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悶哼,胃部陣陣鈍痛,那股痛覺似乎順著血液來到心臟上,宛如被人狠狠攥緊。
我顫抖的抬起右手,臉色藕青,一股鋪天蓋地的絕望將我包裹,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瞳孔隨著時間逐漸分散失去焦距。
我這時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身體虛弱無力的癱軟在陽臺上,臉下還有一灘血,手上腿上全是刮傷和刺傷,在我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窗戶半開著,冷風夾雜著細雨吹進來落在我的身上,很冷,我本就畏懼寒冷,如今還穿的單薄,我強撐著想保留意識,可我連動動睫毛的力氣都沒有。
我醒過來是在醫(yī)院里,還沒得及回神就聽到旁邊的人著急按鈴,然后跑到門口。
“秦醫(yī)生,沈小姐醒了。”
我聽到“秦醫(yī)生”三個字,便知道我這次又被秦默給救了。
“怎么樣?還疼嗎?”秦默圍著床沿看著躺在床上的我。
我迷茫地看著他,啞著嗓子說:“不疼,但不舒服�!鄙眢w很重,想使勁卻使不出來。
秦默是醫(yī)生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地方難受又需要什么,他趕緊接了杯水扶著我起來喂我喝。
我喉嚨干澀的難受,咕嚕咕嚕喝下去一整杯后才緩過來。
“還要嗎?”秦默看著見底的杯子問道。
我無力地搖搖頭。
秦默把杯子放下,將床搖了起來讓我靠著床背,“我給你點一份粥等送過來了你吃點�!�
我睜著眼睛似乎在走神,好半晌才回應秦默:“好�!�
秦默打了個電話,把工作交接給其他人后,安心坐在床邊陪著我。
我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神志了,看著秦默守在我床邊心里很愧疚:“秦默你去忙吧,我一個人沒事兒的。”
“我今天沒工作,就讓我陪陪你說會兒話吧,從你爸死后你就一直憋著,明明心里難過卻不說,你這樣啊遲早會憋出病來。”
秦默是想讓我傾訴,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看著窗外,勉強從干澀的喉嚨里問出話來:“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今天你該來醫(yī)院做檢查�!�
被秦默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當初醫(yī)院讓我一個月至少一次來醫(yī)院做個胃部檢查。
“我忘記了�!�
“我猜也是�!鼻啬f,“我給你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在聯(lián)想到之前從你胃里洗出來的紙漿,我擔心你再發(fā)生那種事,所以就去半城找你了,結果就看到你”
“厲景深真是個畜生!”就是條改不了吃屎的狗。
秦默永遠忘不掉他闖進我家時看到的那一幕。
我渾身冰涼的蜷縮在地上,左手被手銬拷著懸掛在欄桿上,一只手發(fā)青,手腕都磨破皮了。
地上全是血,還有沾滿血的玻璃,光是看到這些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當時的我氣息微弱,渾身冷的跟塊兒冰似的,那么可憐,他不知道厲景深是如何狠下心來的。
好在他及時找到了我,送往醫(yī)院,左手拉傷,如果再去晚一點只怕整條胳膊都會被吊到脫臼。
還有我的胃,癌細胞比之前擴散的更快了,別說兩年了,現(xiàn)在只怕一年都難。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看著自己包扎好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