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傅修遠不耐煩地推開她,吼道:
“你是沒車還是沒腿?自己不會去啊?!”
“人家剛回國,不認路……”
“不認路不會用導(dǎo)航?不會問?你那張嘴是干嘛用的?別煩我,滾開!”
傅修遠轉(zhuǎn)頭繼續(xù)問我:
“沈月,你說話啊,咱們的孩子呢?你是早產(chǎn)了嗎?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薛小婉被推了個趔趄,一臉委屈,突然發(fā)現(xiàn)腳邊是我?guī)淼亩Y物盒子。
她輕蔑地看我一眼,然后緩緩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被打開的瞬間,薛小婉表情頓時僵住,眼中漸漸爬滿了恐懼。
“啊——�。�!沈月,你送我的這是什么鬼東西?�。�!”
一團血肉從她手里被丟了出來,落在傅修遠腳邊。
傅修遠垂眸看去,動作猛地頓住。
我將血肉抱了起來,遞到傅修遠眼前,扯起一抹笑:
“你不是讓我給薛小婉準備一份大禮嗎?”
“看,傅修遠,這就是我為你們準備的禮物,你的孩子,喜歡嗎?這份禮夠大嗎?”
傅修遠全身顫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不、不可能,我不信,你那么喜歡那個孩子,你不會……”
他猛地拍開我的手,那團血肉掉在了地上。
他雙手扳住我的肩膀,聲音哆嗦:
“沈月,你乖,別嚇我,你告訴我,那不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是你故意氣我的惡作劇對不對?”
我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醫(yī)院的報告,砸到他臉上:
“傅修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傅修遠拿起那張報告,每一個字都不敢錯過。
直到全部看完,他的臉徹底變得蒼白:
“你居然真的……引產(chǎn)了……”
我才做完引產(chǎn)不久,身體十分虛弱。
本來應(yīng)該好好躺在床上修養(yǎng),卻跑到這里,經(jīng)歷了剛才那一切,情緒又大起大落,只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我躺在醫(yī)院里,耳邊傳來傅修遠和醫(yī)生的爭吵:
“就是你給我老婆做的手術(shù)?別以為拿個破果籃來就沒事了,誰讓你隨便給我老婆引產(chǎn)的?你這是謀殺,我要起訴你!”
醫(yī)生甩開傅修遠的手,聲音冷漠:
“隨你,反正過了今天,我就辭職了。”
“倒是你,我想問問,你老婆產(chǎn)檢、引產(chǎn)的時候你在哪?現(xiàn)在裝什么好丈夫好父親?!”
傅修遠沉默了。
醫(yī)生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感激地笑笑,他什么也沒說,把果籃放在地上,轉(zhuǎn)身離開了。
見我醒了,傅修遠趕緊跑過來,關(guān)心道:
“老婆,醫(yī)生說你是引產(chǎn)后出血,好好休息就行�!�
“你渴不渴?餓不餓?有什么想吃的嗎?要不要我扶你上樓去看看媽媽?”
多可笑啊,這是傅修遠第一次這樣叫我媽媽。
可他竟然都不知道,我媽媽已經(jīng)去世了。
我靜靜地問:
“孩子呢?帶我去看看她�!�
傅修遠帶我去了墓地。
小小的墓碑上,刻著孩子的名字,傅思月。
傅修遠小心翼翼拉起我的手:
“這些天是我不好,我會補償你的,以后咱們還會有很多個孩子。”
“你不是想要個戒指嗎?明天我們就去買好不好?”
剛剛懷孕的時候,我抱著一堆詩經(jīng)、宋詞,纏著傅修遠問,孩子要取什么名字才好。
他總是不耐煩地看著我:
“沈月,你就那么閑?我每天忙的要死,這種小事你能不能別煩我?”
然后轉(zhuǎn)頭一條條地翻看薛小婉的朋友圈,耐心地給每一條點贊和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