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阮蓁……”孟宴臣的呼吸明顯加重，“你分明知道我的答案�！�

    “那好�！比钶栝]上眼睛，“你等我辦好簽證就去國外找你結(jié)婚�！�

    她掛斷電話，打開電腦就開始查詢簽證資料。

    查詢完畢后，她帶著證件出了門。

    誰曾想剛上車，手機(jī)便突然震動，季裴司的名字跳了出來：“蓁蓁，來城郊賽車場一趟，有事�！�

    阮蓁盯著那條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鐘。

    她本該直接不予理會，可沉默許久，最后還是讓司機(jī)調(diào)轉(zhuǎn)車頭。

    一是想知道，他這次又要為了孟清梨做什么。

    二是想直接當(dāng)面告訴他，她也要結(jié)婚了。

    賽車場的燈光刺眼，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阮蓁剛下車，就看見一群人圍在季裴司身邊。

    “裴司，就因為孟清梨喜歡這個項鏈，你就要去賭命賽車？”一個兄弟拽著季裴司的胳膊，“這里可是死亡賽道，去年就死了三個人！”

    阮蓁的腳步猛地頓住。

    她看見孟清梨穿著白色連衣裙，哭得梨花帶雨，拉著季裴司的衣袖：“裴司哥，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去好不好？”

    季裴司低頭看她，眼神溫柔得刺眼。

    他伸手擦掉孟清梨的眼淚，聲音里滿是寵溺：“只要你喜歡，再危險我也會為你拿到。”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插阮蓁心臟。

    她突然想起兩年前，季裴司玩賽車出了車禍，她在醫(yī)院守了三天三夜。

    當(dāng)他醒來時，她哭得幾乎背過氣去：“季裴司，你再玩這些我就不理你了！”

    那時他慌得扯掉輸液管，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好了好了蓁蓁不哭了，我答應(yīng)你，以后再也不玩這種極限運(yùn)動了�！�

    誓言猶在耳邊，如今他卻為了另一個女孩站在死亡賽道的。

    “蓁蓁，你來了�！奔九崴窘K于注意到她，快步朝她走來。

    阮蓁站在原地沒動：“你叫我來干什么？”

    季裴司隨手整了整賽車手套，眼神還黏在孟清梨身上：“這場賽車比賽需要帶女伴一起參加，清梨膽子小，我擔(dān)心她出事，就叫你來了�！�

    這句話像一記悶棍狠狠砸在阮蓁頭上，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怕孟清梨出事，那她呢？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神，手腕就被季裴司拽住。

    他手掌的溫度曾經(jīng)讓她心安，現(xiàn)在卻像烙鐵般灼痛她的皮膚。

    “等等，季裴司，我——”

    不等她反應(yīng)，季裴司已經(jīng)一把將她拉進(jìn)賽車。

    “蓁蓁，忍一忍，就二十分鐘，贏了我們就走�！�

    她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副駕駛，安全帶勒得胸口生疼。

    季裴司熟練地啟動引擎，側(cè)臉在賽道燈光下棱角分明，這個她愛了十來年的男人，此刻陌生得像從未認(rèn)識過。

    賽車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季裴司開得極快，每一個彎道都幾乎貼著護(hù)欄漂移。

    阮蓁死死抓住扶手，胃里翻江倒海，卻比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疼。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為了孟清梨隨口一提的項鏈。

    最后一圈，他們稍微落后。

    季裴司咒罵一聲，猛地將油門踩到底。

    引擎發(fā)出刺耳的轟鳴，車速表指針瘋狂右擺。

    “季裴司！慢點(diǎn)！”阮蓁尖叫。

    他充耳不聞，眼睛死死盯著終點(diǎn)線。

    在沖過終點(diǎn)的一瞬間，賽車失控撞向護(hù)欄，翻滾著滑出十幾米。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阮蓁感到溫?zé)岬囊后w從額頭流下，視線被血色模糊，耳邊是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和遠(yuǎn)處人群的尖叫。

    車門被猛地踹開。

    季裴司渾身是血地爬出去，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沖向賽道外圍。

    阮蓁艱難地轉(zhuǎn)頭，透過破碎的擋風(fēng)玻璃，她看見季裴司將嚇哭的孟清梨緊緊摟在懷里，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好了，乖不哭，我沒事�？�，項鏈這不就給你贏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條鑲著藍(lán)寶石的項鏈戴在孟清梨脖子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么珍寶。

    血滴進(jìn)阮蓁的眼睛，世界變成紅色。

    她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季裴司偷了他爸的跑車帶她去飆車，

    路上有輛車失控撞向他們，他毫不猶豫地?fù)溥^去護(hù)著她，自己卻撞得頭破血流。

    那時他渾身是血，卻埋在她頸窩：“蓁蓁，老子這輩子只為你一個人拼命�！�

    原來，一輩子這么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