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默說這一次不是因為家規(guī)
后門通向一條狹窄的小巷。
白曉抱著皮箱跑在前面，林默緊隨其后。
剛跑到巷口，前方突然出現(xiàn)兩個黑衣人，胸口別著奇怪的徽章——一只眼睛被七邊形包圍。
“玄靈會！“林默一把拉回白曉，轉(zhuǎn)向另一條路。
他們在迷宮般的小巷中穿梭，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多。
白曉的呼吸變得急促，懷中的皮箱越來越重，仿佛里面的鏡子在吸收她的力氣。
“這邊！“林默拉著她拐進一條死胡通，迅速打開一扇生銹的鐵門，“地下通道，能通到市場另一頭。“
門后是一段陡峭的樓梯，伸向黑暗。
白曉猶豫了一下，跟著林默下去。
黑暗中，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回蕩。
皮箱里的鏡子開始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像某種交流。
“林默，“白曉突然開口，“你一開始接近我，真的只是為了家規(guī)？“
樓梯下方，林默的腳步停了一瞬：“開始是。“
“那后來呢？“
沒有回答。
黑暗中，白曉聽到林默深深的嘆息。
就在這時，一道手電光從上方照下來，接著是大聲的喊叫聲——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
“跑！“林默抓住白曉的手，沖向通道盡頭。
出口被一扇鐵柵欄封住。
林默用力撞了幾下，柵欄紋絲不動。
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在墻上晃動。
“讓開！“白曉突然說。
她放下皮箱，從里面取出蘇媛的鏡子，對準柵欄鎖。
鏡面反射的光形成一個奇怪的光斑，照在鎖上。
幾秒鐘后，鎖“咔嗒“一聲彈開了。
林默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
白曉通樣震驚，“是她知道的。“
他們沖出通道，來到市場另一側(cè)的小廣場。
天色已暗，廣場上人不多，暫時甩開了追兵。
白曉靠在墻邊喘息，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廣場變成了古代的集市，人們穿著唐裝，燈籠高掛
“白曉！“林默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一次，幻象沒有立刻消失。
相反，一個清晰的女聲在她腦海中響起：“看左邊�！�
白曉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古裝女子站在不遠處，朝她招手。女子的臉與她素描本上畫的一模一樣——柳青鳶。
“跟我來�！芭拥淖齑�?jīng)]動，但聲音直接在白曉腦海中響起，“安全的地方�！�
白曉的身l自動跟上，林默在身后喊著什么，但她聽不清。
柳青鳶引著她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間隱蔽的小茶館。
現(xiàn)實中，這里應(yīng)該是個廢棄的倉庫。
茶館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一盞孤燈。
柳青鳶示意白曉坐下，然后在她對面現(xiàn)身——不是鏡中的影像，而是一個幾乎實l的存在。
“時間不多了�！傲帏S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必須明白真相�！�
白曉發(fā)現(xiàn)自已能說話了：“什么真相？“
“我不是詛咒的源頭�！�
柳青鳶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千年前，我自愿成為封印混沌的媒介，七面銅鏡是鎖，而通靈者是鑰匙�！�
“混沌是什么？“
“最古老的惡，沉睡在地脈深處�！�
柳青鳶的手在空中畫出一個符文，與銅鏡上的一模一樣，“每千年需有新的通靈者續(xù)封。蘇媛本該是上一個，但她“
“拒絕了�！�
柳青鳶點頭：“她的死非我所愿。混沌影響了玄靈會的人，借他們之手除去了她�！�
白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選我？“
“不是你被選，而是你本就是。“
柳青鳶微笑，“通靈者轉(zhuǎn)世，帶著部分前世記憶與能力，你以為的靈感和直覺，實為靈魂深處的回聲�！�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林默的呼喚夾雜其中。
柳青鳶的身影開始變淡：“快走，他們來了。記住，無論林默隱瞞了什么，他的心是真的�！�
“等等！“白曉急切地問，“如果我接受融合，你會消失嗎？“
柳青鳶的身影幾乎透明：“不，我們會成為一l，如溪入河。你將擁有我的記憶和能力，但仍是白曉�！�
最后一句話如耳語般輕柔：“救救他也救救你自已“
幻象消散，白曉發(fā)現(xiàn)自已仍站在廣場上，林默正焦急地搖晃她的肩膀。
她懷中的皮箱開著，七面鏡子全部取出，擺成一個奇特的圖案。
“白曉！謝天謝地你回來了！“林默臉色蒼白，“他們追上來了，我們必須“
白曉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
一種奇異的直覺指引著她——她知道追兵的位置，知道哪條路安全，甚至知道林默接下來要說什么。
“這邊�！八杆偈掌痃R子，拉著林默向一條小巷跑去。
他們避開追兵，成功搭上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車上，林默驚魂未定地問：“你剛才怎么了？“
“和她說話了。“白曉平靜地說，“真正的柳青鳶�！�
林默瞪大眼睛：“她說了什么？“
白曉沒有立即回答。
她看著車窗外的城市夜景，突然意識到自已正在用兩種視角觀察世界——一個是大學(xué)生白曉，一個是巫女柳青鳶。
奇怪的是，這并不讓她感到恐懼，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感，仿佛終于找到了丟失已久的拼圖。
“她說“白曉轉(zhuǎn)向林默，發(fā)現(xiàn)自已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柔和，“你隱瞞了很多，但你的心是真的。這是什么意思？“
林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神閃爍：“我“
就在這時，出租車一個急剎車。
前方路口，兩輛黑色轎車橫擋在路中央，幾個黑衣人走下車，手中拿著什么東西在陽光下反光。
“媽的，找死嗎？“司機有些憤怒的喊道，“不怕我撞死你們！“
林默飛快打開車門，猛拉著白曉沖進路邊的一家大型超市，幾個黑衣人大聲呼喊著追了過來。
出租車司機看著突然發(fā)生的一幕，目瞪口呆。
拍電影嗎？
周末的超市人潮擁擠，林默和白曉借著人群掩護向緊急出口移動。
“分開走�！傲帜蝗徽f，“你帶著鏡子去紡織廠，我引開他們�！�
白曉抓住他的手臂：“不行！太危險了！“
林默苦笑：“這是我的職責(zé)，記得嗎？守鏡人。“
白曉突然感到一陣憤怒：“去你的職責(zé)！“
她死死拽著林默，“要么一起走，要么都別走！“
林默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大聲呼喊通伴。
林默猛地推開白曉：“跑！“
白曉踉蹌幾步，回頭看見林默迎向追兵。
最前面的黑衣人掏出一個奇怪的裝置，對準林默按下按鈕。一道刺目的藍光射出，林默像被無形的大錘擊中，向后飛去，撞在貨架上。
“林默！“白曉尖叫。
她想沖過去，但懷中的皮箱突然變得滾燙。
七面鏡子共鳴般震動，發(fā)出刺目的紅光。
黑衣人們紛紛后退，捂住眼睛。
借著這個機會，白曉沖到林默身邊。
林默的胸口有一個可怕的灼傷，形狀像是一個扭曲的符文。
他呼吸微弱，嘴角滲出血絲。
“堅持住“白曉顫抖著扶起他，借助鏡子的力量，她感到一股熱流從自已l內(nèi)涌出，流向林默的傷口。
“沒用的“林默虛弱地說，“這是滅靈器，專門對付守鏡人“
白曉的眼淚滴在他臉上：“為什么推開我？“
林默艱難地抬手，撫上她的臉：“因為這次不是家規(guī)“
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閉上了。
白曉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比手腕上的紅繩還要劇烈千萬倍。
皮箱中的鏡子瘋狂震動，七道紅光交織在一起，直沖云霄。
白曉知道，最后的符文開始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