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條家其他人自然是順著他的速度來。
田中里則是有點急了，但自己有求于人，也不敢催。
片刻后，他們來到一扇門前。
光是在這里站著，就能感覺到里面濃厚的咒力。
“咔噠�！�
田中里開了門。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蜷縮在床上，被子裹著身體，眼睛里滿是血絲，一臉警惕地看著進來的幾人。
“優(yōu)子，不怕，他們是爸爸找來的咒術師，能治好你的病�！碧镏欣镎f。
“……不……”田中優(yōu)子將被子抱得更緊，“我好不了……我要死了……我不想見別人！”
“別鬧了，優(yōu)子！”田中里突然兇狠，“你就這么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嗎！不想死，就給我乖乖從被子里出來！”
“不要，嗚嗚……”田中優(yōu)子把頭也埋進被子里。
“……”田中里有點慌了。
他看看五條轍，見對方?jīng)]有惱怒的樣子，才松了口氣。
“十分抱歉，小女有些怕生�！彼f，“要不我將她扯出來吧？”
“不用�！蔽鍡l轍回答，“我們已經(jīng)確定令女的病是咒靈所為，現(xiàn)在請?zhí)镏邢壬鋈グ�，我們要下帳了�！?br />
“啊，這……”田中里有點猶豫，“優(yōu)子要留在這里嗎？”
五條轍看向五條悟，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
于是他說：“當然，咒靈的根源和她有關，她還不能走�！�
“那…那我能留下嗎？我不會搗亂的�！�
畢竟是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和幾個生人放在一起，田中里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留下來，我們也不會保你，畢竟要同時護住兩個人太麻煩了。”五條轍冷下臉來，“送他出去�！�
后半句話自然是對侍衛(wèi)說的，話音剛落，田中里就被丟出了臥室，近兩百斤的體重砸在地板上，整個別墅都抖了一抖。
他咋舌。
這，這……這就把他丟出來了？咒術師的力氣都這么大嗎！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漆黑的帳落下，將整個臥室都包含在內(nèi)。
隨著光線變暗，粉嫩嫩的公主房變成紅色，咒力痕跡也更加明顯。
而咒力匯聚的中心，則是縮在床上的田中優(yōu)子。
“少主，交給你了。”五條轍后退一步，說。
五條悟微微點頭，走向田中優(yōu)子。
侍衛(wèi)也退在帳邊緣，隨時警戒。
面對縮成團的大小姐，五條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用術式將人拽了出來。
“�。 碧镏袃�(yōu)子大驚失色，慌亂地捂住自己的身體。
“放開我！放開我！”
五條悟也確實放開了，以直接放在地上的方式。
“……”侍衛(wèi)捂住了眼睛。
“……”
五條轍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下侍衛(wèi)，“捂什么捂，你看她還是個人樣嗎？”
被硬拽出來的田中優(yōu)子，渾身赤裸，骨瘦如柴，背部卻高高拱起，像患有嚴重的駝背。
但那是在普通人的視角下。
而在他們看來，那駝背，其實是背上長了一堆東西。
肉，骨骼，血管，毛發(fā)，還有一些生著綠色霉菌的不明物體，稍微動一下就會流膿。
顯然超出了現(xiàn)代醫(yī)學可以解釋的范疇，更別提，這些東西是在半個月內(nèi)長出來的，如果田中里提供的數(shù)據(jù)沒有出錯的話。
“趴下�！蔽鍡l悟淡淡道。
因為嘴巴沒有張?zhí)_，他的聲音很小，卻額外清晰，甚至蓋過了女生的尖叫。
“不，不要！”田中優(yōu)子拼命往角落里爬，“別看我，別看我！”
真是麻煩，五條悟想。
他拽住田中優(yōu)子的胳膊，干凈利落地將人摞倒，背部朝上，寄生在她身上的咒靈不斷蠕動著。
“��！”田中優(yōu)子尖叫。
“吵死了�！蔽鍡l悟隨手扯下床單，團了一角她的嘴里。
終于清靜了。
清靜之后，他才有心情來祓除咒靈嘛。
咒靈的構造和咒力量在六眼之下無所遁形，看清之后，五條悟卻微微皺起了眉。
不怎么強的咒靈，在二級咒靈里算中規(guī)中矩，但問題在于，它寄生在了普通人身上。
咒靈模擬出了人類的身體構造，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各長各的，但實際上，它的血肉骨骼都和田中優(yōu)子連在了一起。
犧牲攻擊其他人的術式，換來和宿主同生共死的寄生嗎？
要是暴力祓除，田中優(yōu)子也會死，畢竟他們這邊沒有傳說中的反轉(zhuǎn)術式，普通人的醫(yī)療技術也救不了脊骨粉碎失血過多的人。
真是麻煩。
“轍，我的任務里，有要求任務對象必須活著嗎？”五條悟問。
五條轍一聽，便知道了他現(xiàn)在面對的難題。
“這個咒靈是完全寄生在她身上的？”
“對。”
“……這下棘手了啊……”
以少主現(xiàn)在的能力，想祓除一個沒有攻擊力的二級咒靈簡直輕而易舉，但祓除的同時還會死普通人的話……
咒術界的老古板們并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手上帶著人命的咒術師不計其數(shù)。
就連沒有殺過普通人的五條轍自己，也不能保證沒有無辜的人因自己間接死亡。
咒靈會害人，會害很多很多人，當人的生命變成物體來被衡量時，咒術界會選擇犧牲某個人而救下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