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嗯，是橙子�！倍U院甚爾毫無違和感地將橙子片片擺好盤，笑著說，“把小惠給我吧，太重了，抱著很累的�！�
“小惠才不重呢，惠，要到爸爸那里去嗎？”
“呀……”穿著兔兔連體衣的小奶團伸出胖胖的手手，向禪院甚爾的方向搖啊搖。
“惠惠好喜歡你�！倍U院清美把孩子遞過去。
“呀……”小惠一巴掌拍在丑寶頭上。
丑寶：？
在家時經(jīng)常用丑寶帶兒子的甚爾：“老婆，先吃點水果吧，我學了新的按摩技術，等會兒給你放松放松。”
“好啊�！倍U院清美拾起一片橙子，“我開動啦�！�
趁著老婆注意力放在橙子上，禪院甚爾看了眼窗外。
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看來五條家那個神子也不是完全不解人情。
“咚咚咚。”他們家大門響了起來。
禪院甚爾：“……”
他收回剛剛的想法。
“有人敲門嗎？”禪院清美問。
“可能是走錯了，我去看一下。”禪院甚爾把孩子放在桌子上，跑去開門。
開門即關門，不過是把自己也一并關在門外。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臉色陰沉，兇狠道。
“老子不能毫無目的地做事嗎？”五條悟壓根不怕對方那殺人的眼神，“喂，你現(xiàn)在和禪院家沒有交集了吧？”
“怎么？”
“既然已經(jīng)脫離禪院家，為什么不改個姓氏？”五條悟毫無顧忌地說，“被叫禪院，你心里也很煩的吧？”
“……你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是不會明白的�！倍U院甚爾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就算他是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就算禪院家已經(jīng)不要他，也不代表他可以隨便改姓氏。
黑市在咒術界是灰色地帶，不少大家族的人也會在那里出入。術式殺手也一樣，只要不殺自己家族的人，那些家族通常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行蹤能隱蔽到哪去，如果改了姓氏，就代表和禪院家對著干了。
他一個人被通緝沒關系，但他還有清美，她是一個很美好很脆弱的普通人，會害怕的。
至少要策劃一次假死，再找中介辦個假身份，才能擺脫禪院這個姓氏，非常麻煩，還很難和清美解釋。
沒有背景的人改怎么活，這種大少爺完全不懂。
“你這人真無聊�！蔽鍡l悟不耐煩了，“你不說怎么知道老子明不明白？最討厭謎語人了，走了�！�
然而，就在他還未走出一步時，在場的兩人一神，都聽見了重物墜地的響動。
禪院甚爾一愣，隨機打開門，只見清美昏迷在地，還不會走路的孩子坐在旁邊，無助地大哭。
“清美？！”
遇見神的第十八天
“你是病人家屬嗎？”護士匆匆忙忙地向禪院甚爾走過來。
“是，她怎么樣了？”禪院甚爾問。
“情況很危機，這是病危通知書�！弊o士將一張紙遞給他，“可能會下不了手術臺，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禪院甚爾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一個曾手刃過無數(shù)生命的人，此刻臉色蒼白，神情恍惚，仿佛一縷風就能將他吹倒。
許久之后，他說話，聲音沙啞。
“……怎么會……她怎么會……”
“是尿毒癥。”護士解釋道，“因為一直沒有在醫(yī)院檢查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嚴重了，部分器官功能正在衰竭�！�
“她沒有尿毒癥！”禪院甚爾不肯接受現(xiàn)實，“她生孩子的時候都有定期產檢，一直很健康！”
“尿毒癥是可以在幾個月內形成的，和個人體質與生活環(huán)境有關�！弊o士說，“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已經(jīng)在盡力搶救了�！�
“為什么……”禪院甚爾雙手抱頭，神情近乎崩潰。
小小的奶團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一個勁地往自己父親那邊縮，時不時看看醫(yī)院空白的角落。
很不會審時度勢的五條悟也跟過來了，和他們就隔了一個椅子。
“你說，那個大姐能活下來嗎？”他問自己肩頭坐著的杰。
“我也不清楚。”杰搖頭，“希望她能活著出來�！�
旁邊還有一個奶團子呢，那孩子甚至還沒斷奶，不能失去母親啊。
五條悟把奶團子撈了過來，翻了一圈，點頭，“這個小家伙一看就是好苗子，要是只剩爸了，難活哎。”
心情復雜的禪院甚爾沒聽見他的話，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被撈走了。
小惠看起來不喜歡陌生人，反應過來后，張嘴就要哭。
然后被捂住了嘴，不，應該是半張小臉都被捂住了。
幼崽迷茫地眨眨眼睛，仿佛是不理解為什么自己突然哭不出來了。
“嘿，小東西，叫聲爸爸，爸就想辦法救你媽�！蔽鍡l悟說。
“……悟，他現(xiàn)在還不會說話�！苯芊鲱~，“而且他親爸還在旁邊呢，你這樣會被打的�！�
“老子不怕。”
“……”
“呀？”小惠聽不明白。
他只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兒，人都不認幾個，哪里能理解生老病死這種復雜的事呢？
“算了�！蔽鍡l悟把小惠放回椅子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醫(yī)院的走廊一直很安靜，手術室的指示燈始終亮著“手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