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花滿都接旨。”他也從馬背上下來了，跪地接旨。
而身后的龍虎衛(wèi)們還有杜晚楓也都跪了下來。
“圣人有旨，召龍虎衛(wèi)指揮使花滿都和吏部驗封清史司杜晚楓即刻入宮，不得有誤！”
“……”花滿都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到杜府拿人也就是這么會兒工夫的事情，圣人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還下了這樣一道圣旨？
“你們幾個，還不快將探花爺松綁？”那侍衛(wèi)指著幾名押解著杜晚楓的龍虎衛(wèi)道。
花滿都心中又是一驚。
“龍虎衛(wèi)正在辦案，本指揮使懷疑杜大人劫走了我們一個犯人，按照慣例帶他回去問話，不知怎么還勞動了圣人？”
“花指揮使，小的也是奉圣命行事，你和杜大人的事情，便到殿前去說個分明吧。”
花滿都再囂張，也不敢公然違抗圣旨，便只得帶著杜晚楓去了宮中。
等到了大閩皇宮，花滿都就發(fā)現(xiàn)大殿兩側(cè)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人。
左邊為首的是魏階，其他幾位則是幾位眼生的官員。
很快花滿都也知道這些人是誰了，都是今日和杜晚楓一塊辦公的同僚，前來大殿為杜晚楓作證來的。
據(jù)他們所說，杜晚楓這一整天都和他們在一起。中間離開最多一盞茶的時間，如何去南城義莊劫人？
就算他們的話不足信，那數(shù)十位遺孀與鄉(xiāng)鄰可都長了眼睛。杜晚楓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說假話、為他做假證吧？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清晰，奈何花指揮使卻一心想憑著主觀好惡定我杜某人的罪。我知道十四歲那年，你因為我被太后罰了二十鞭，心中一直耿耿于懷。卻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花指揮使從未放下這件事，還想著隨便拿個由頭就將我抓進(jìn)龍虎衛(wèi)大牢�！�
情勢已經(jīng)偏向了杜晚楓這邊，而他也終于開始了反擊。
“杜晚楓人微言輕，花指揮使如果一心要對付我，那我也只能如砧板上魚肉，任你宰割。只是我再微不足道，那也是朝廷官員，圣人親封的探花。你卻不問情由闖入我杜府搜查，縱容屬下撞傷我府中女眷。在我已經(jīng)表明有不在場證明時，你也完全不去查證，二話不說就給我戴上了鐐銬，要押我進(jìn)龍虎衛(wèi)大牢。”
“不只是如此，在我尚未定罪的情況下，便刻意讓我?guī)е備D游街示眾。我大閩王朝是個講王法的地方，除了死囚被推到午門斬首時，哪個犯人要受到這樣的侮辱？”
杜晚楓臉上悲憤，承安帝、魏階等人也是面帶錯愕，難以置信地看著花滿都。
“龍虎衛(wèi)直接聽命于圣人，不受任何部門管束，只對圣人負(fù)責(zé)。被委以重任，也代表著圣人的顏面和形象。這是多大的榮耀？可花指揮使又是怎么做的？肆意揮霍著圣人對你的信任，利用圣人和朝廷賦予你的緝拿大權(quán)耀武揚(yáng)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花滿都是個天皇老子，這天下是你花家的天下！”
“杜大人慎言！”魏階忙阻止。
他能理解杜晚楓心中的悲憤，但這些話實在不該說出來。
然而杜晚楓卻猛一轉(zhuǎn)頭，對承安帝跪下。
“圣人，杜某今日受這奇恥大辱，已經(jīng)沒有顏面再活在這世上了�；ㄖ笓]使欺人太甚！我一介讀書人，先是蒙受不白之冤，又被如此無禮刁難。殺人還不過頭點(diǎn)地，卻要無端受這羞辱……今日縱然是死，也要請圣人還我和杜家一個公道！”
低頭賠禮
“大膽花滿都！杜大人說得可都是真的！”承安帝震怒。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花滿都發(fā)這樣大的火。
花滿都連忙俯首，“圣人息怒，臣的確是認(rèn)出了交手之人乃杜大人本人，才帶著龍虎衛(wèi)去府上拿人�！�
他倒是想為自己開脫，可滿城百姓都看著呢，杜晚楓可沒有誣賴他。
“笑話！花指揮使憑什么認(rèn)定劫走犯人的人是我？你親眼看到了是我嗎？”
“那個人蒙著面，但身形與你極為相近，而且還會一手飛葉絕技。相信圣人也記得，承安九年瓊林宴上，杜大人曾為你們表演過飛花絕技�！�
承安帝確實記得此事，他又看向杜晚楓。
后者卻嘲弄道：“我當(dāng)花指揮使掌握著什么了不得的線索，就敢將朝廷律令拋卻一邊，上我杜府喊打喊殺。原來僅僅憑著所謂的身形相近，還有什么飛葉絕技就要如此對待我一個朝廷官員……龍虎衛(wèi)一直以來就是這樣辦案的嗎？”
“會這手飛葉絕技的，除了杜大人你，天下間莫非還有第二個？”
“欸！花指揮使，你不但辦案狷狂，人還這般無知�？磥砟闶菑奈吹浇献邉舆^，杜某當(dāng)年游歷天下，會這手功夫的少說也遇到六七八個。你就憑著這點(diǎn)揣測，便氣勢洶洶去我杜府拿人。我杜晚楓淪為全城笑柄還在其次，你讓天下人如何議論圣上？你要因為你一個人的狂妄舉止，損害到圣人在百姓心目中英明仁德的形象嗎？”
承安帝也覺著這花滿都太過亂來，別說這杜晚楓沒摻合進(jìn)這件事，就算真的是他所為。朝廷還沒定罪，花滿都有什么權(quán)力將人折辱至此？
“杜大人，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承安帝開始安撫杜晚楓。
“圣人，臣委不委屈不重要，大不了一死來證清白�；ㄖ笓]使如此張狂妄為，再不施加懲戒，只怕龍虎衛(wèi)不再是您的龍虎衛(wèi)，有一日都要凌駕在皇權(quán)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