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這一句話無論是放在靈蔬，還是小程序上，都行得通。
林訥言親手構(gòu)筑的小程序，界面美觀清晰又好看，功能全面且井井有條。
為了方便區(qū)分普通人族顧客和特殊妖族顧客，他特意做了兩套小程序，以便適配不同的菜單和會員制度。它們的功能分布、使用方法基本一致，僅在外觀上有些許差異。
礙于楊初在場，林訥言和宋穗心照不宣地一語帶過妖族專屬小程序，只說是貴賓專屬。
對此，楊初也沒太在意，大大咧咧道：“嗐，就是冤大頭專用的意思唄！”
比如上次來店里消費(fèi)了六千多，卻面不改色的寸頭酷哥和美貌姐姐。
宋穗：“……”
你別說，你真別說。
某種程度上而言，楊初的理解極其透徹，堪稱一眼看透本質(zhì)。
在林大佬有條有理的講解之下，宋穗很快上手，甚至轉(zhuǎn)頭還能教會一眾非人類店員。
折騰完小程序，林訥言輕咳一聲，提醒：“明天晚上包場的事？”
宋穗握拳，目光灼灼：“放心，保證幫你把這事辦漂亮了！因?yàn)榈昀锊粔蜃�，我還提前跟鄰居借了桌椅�！�
她渾身上下透著沖勁兒，仿佛馬上就要擼起袖子大干一場。
林訥言眼睛里露出笑意：“辛苦了。”
有的人心情愉悅，而有的妖怪，他的心情就沒那么愉快了。
時陌盯著眼前的二維碼，又看一眼宋穗的笑臉：“充值？”
宋穗笑得人畜無害：“是的！本店會員充值功能已上線，本月推出限時優(yōu)惠活動，每充一萬塊送十塊，上不封頂哦～”
時陌無言以對：“……”
人類商家充五百送三十，你充一萬送十塊……
論奸商，還得是你宋老板。
旁邊，楊初幽幽吐槽：“穗啊，小綠江都沒你摳�！�
脆脆薯餅
甭管宋穗面對人類食客時，是多么的有良心，表現(xiàn)得多么熱情又親切，但在時陌這里，他只知道——
宋記飯館的小樹妖一笑，準(zhǔn)沒好事！
時陌看著充值頁面：“……你覺得我傻嗎？哪怕把一萬塊放進(jìn)活期存款，每月的理財(cái)收益也不止十塊�！�
宋穗的大眼睛眨啊眨：“可是，充值金額與特殊會員等級掛鉤，而特殊會員等級決定了特殊菜品的每日購買數(shù)量哦�！�
人類的會員等級共有十級，與實(shí)際消費(fèi)產(chǎn)生的積分掛鉤，達(dá)到最高等級需要一年內(nèi)累計(jì)消費(fèi)9999元。每消費(fèi)十元送一積分，每個等級享受不同的菜品折扣、生日禮品等福利。
而妖族的會員等級，則與充值的數(shù)額掛鉤。
充值一萬，是白卡會員，每天限買一道靈菜，菜品不打折；
充值五萬，是銅卡會員，每天限買三道靈菜，菜品98折；
……
以此類推，共分為白、銅、銀、金、白金、黑金五個等級。
其中，充值額度從一萬至一百萬，菜品折扣最高為九折，而靈菜限購數(shù)以奇數(shù)遞增，依次增加至十一道。
除此之外，妖族會員雖然不享受積分制度，但同樣有生日禮品、各等級禮券等福利，且等級越高，靈菜新品的優(yōu)先購買權(quán)就越高。
宋穗的語氣熱情如火，說出口的話卻仿若冬日寒冰。
時陌：“……”
貧窮的貘貘飛快算了一下——
他一天要吃三道靈菜，歸老一天五道靈菜。
換言之，他自己最少需要充值五萬，成為銅卡會員，而歸老最低充值十萬，成為銀卡會員。
先前聽胡靈儷說，胡副局每天也要派司機(jī)來買七盤左右的靈菜，那少說也要充值二十萬、金卡會員打底。
時陌想得正入神，頭頂傳來輕咳聲。
一抬頭，宋穗的笑容燦爛：“尊貴的客人，宋記特殊會員的購買制度從明天開始生效，請盡快作出決定哦～”
時陌：“……”
決定？
他還能作什么決定！
你把會員充值制度和購買數(shù)量掛鉤，那他再計(jì)較銀行理財(cái)利息也沒意義。
再者，妖族內(nèi)部的市場交易，也不講究人類的《消費(fèi)者保護(hù)法》。
時陌深吸一口氣，咬牙完成掃二維碼、注冊資料、充值、確認(rèn)付款等流程，最后冷著一張臉，拎菜走人。
宋穗聽著耳邊傳來充值到賬的聲音，笑意越發(fā)濃，熱情地?fù)]舞雙手：“尊貴的銅卡客人，歡迎多來店里用餐。記得把二維碼分享給周圍的好友，獨(dú)樂樂不如眾樂樂哇！”
肉眼可見的，時陌渾身散發(fā)出來的郁氣更重了。
而身為此時店里唯一的人類，楊初看得嘆為觀止：“太離譜了，居然真的有人為了一口吃的，沖這么多錢。”
說完，她看著自己面前的碗，樂道：“人家充這么多錢才能吃的好東西，我每天都能憑員工福利白嫖，想想好賺啊。”
宋穗哼哼：“現(xiàn)在知道，我對你多好了吧？”
楊初一把摟住室友的胳膊，猛蹭：“嗚嗚嗚，穗穗我最愛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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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時陌回到妖管局，直奔門衛(wèi)室。
歸老一早就在屋子里等著，見時陌過來，他迫不及待地接過袋子，不解地問：“今天怎么遲了這么久？是宋記那邊太忙了？”
經(jīng)過半個月的靈菜滋養(yǎng)，歸老的面色紅潤許多，不僅說話底氣變足，整個妖的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聽見這一問，時陌神色復(fù)雜：“……吃完再說。”
歸老一門心思都撲在靈菜上，聽見這話，他抓起自備的筷子，直接開吃。
等將桌上的菜掃完一大半，老烏龜這才放慢進(jìn)食速度，夾起一塊脆脆薯餅，慢悠悠地咬了一口。
金黃色的薯餅，外殼酥脆，一被咬破就露出里頭口感軟糯的土豆泥。
它里頭的咸味很淡，相較而言，胡椒味倒顯得更重一些，將土豆襯托得更為香甜。哪怕不去蘸番茄沙司，味道也很棒。
歸老吃著香噴噴的脆脆薯餅，終于有心思重提剛才的話題：“小陌，你還沒說究竟怎么回事呢。”
聞言，時陌停下筷子，將事情一一道出，最后道：“您之前放在我這里的工資卡，現(xiàn)在還剩下27萬多。您看，是只充到銀卡，還是全充進(jìn)去？”
歸老對這種算賬的事情最不感興趣，擺手：“怎么方便怎么來，老頭子我都行。”
時陌點(diǎn)頭：“那您待會兒用自己的電話號碼、個人信息，新建一個宋記的會員賬號。我先預(yù)扣相應(yīng)的跑腿費(fèi)，然后把剩下的錢全充進(jìn)去�！�
唯一麻煩的，是銀行卡每日可支付有限額，得在各個銀行卡之間互相倒騰一下，才能把錢充上。
不過，比起每天算各自菜錢、跑腿費(fèi)的時間，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省事。
無獨(dú)有偶，樓上胡副局中午吃小灶時，也從司機(jī)那里聽到了“宋記推出會員制度”的消息。
胡局沉吟幾秒，叫來此時沒出外勤的胡靈儷，問：“先前你說，目前靈菜的供應(yīng)量是充足的？”
胡靈儷沒完全弄清目前的情況，就事論事道：“是的，按照林訥言賣給宋記的菜量，宋記每天能供應(yīng)近百道靈菜。”
“因?yàn)槟壳百徺I靈菜的妖族不多，宋記每天賣出的靈菜數(shù)量在17道左右，剩下大部分都被宋記的人類、妖族吃完。”
胡局手指輕敲桌面，眼中閃過精光：“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去查查，宋記遇到什么資金問題�！�
“好的�！焙`儷恭敬地應(yīng)聲。
到底是監(jiān)察處的老人，胡靈儷的辦事效率很快。
胡局慢條斯理地享用完今日靈菜，剛放下筷子沒幾分鐘，她已經(jīng)帶著結(jié)果回到副局長辦公室。
聽完胡靈儷的匯報(bào)，胡局了然：“怪不得，宋老板這么急吼吼地推出會員充值，原來是買房擴(kuò)店缺錢�！�
胡靈儷輕聲問：“胡局，我們也要跟著充值嗎？”
對此，胡局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起另一件事：“先前讓你去探林訥言的口風(fēng)，那個人族怎么說？”
胡靈儷搖頭，如實(shí)道：“林訥言此人很看重合約和承諾。我曾經(jīng)試探過能否大量買進(jìn)靈蔬，但他一口咬定，說自己已經(jīng)和別家簽了幾十年的長約，不會考慮其他合作對象�！�
除此之外，林訥言還表明，從這周的星期三起，他不會再到老城區(qū)菜市場擺攤。
胡局饒有興致地抿了一口茶：“有趣。”
依照胡靈儷上一次的匯報(bào)，林訥言對她的前后態(tài)度有輕微轉(zhuǎn)變，大概率是從宋記那里知道了她的真實(shí)身份。
而宋記那個小樹妖，雖然鬼主意多，但本性良善。既然林訥言已經(jīng)知道妖族的存在，想必宋穗也不會瞞著靈菜的價值。
人族大多貪婪，有些人的貪欲甚至比妖還重。
林訥言卻守得住承諾，也沒見他因?yàn)殪`蔬進(jìn)價低、靈菜定價高，而和宋記鬧不愉快。
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族。
八百歲妖齡的老狐貍輕笑，不緊不慢道：“現(xiàn)如今，宋記手里握著靈蔬、靈廚，看來以后幾十年，妖族都只能把錢送給這家小飯館了�！�
他又問：“狐族子弟集結(jié)如何？”
胡靈儷迅速回答：“第一批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過幾天就到。第二批手頭有事走不開，但也會在月底前趕到饒海市�！�
胡局滿意地點(diǎn)頭，神色一正：“很好，讓他們每天去宋記報(bào)到，每個狐族一天至少吃三盤靈菜。其中一半的菜錢，可以去族中報(bào)銷�！�
“十年一度的妖族交流大會，會在今年11月11日召開，務(wù)必讓他們好好提升實(shí)力，為狐族奪得魁首。”
說到這里，他語氣緩和許多，笑著道：“至于宋記那邊……你把宋記的小程序發(fā)給這一批要來的狐族子弟，讓他們先充值到銅卡等級�！�
況且，妖族交流大會的舉辦期間，也會開放限時的千妖集市。而按照這位宋老板愛折騰的性格，必然不會錯過這種推廣靈菜的好機(jī)會。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既然遲早瞞不住靈菜的存在，今后又注定要和宋記打很多年的交道，倒不如提前賣人家一個人情，日后也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