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宋穗被逗笑,擺手:“好啦,知道我們小雞現(xiàn)在干活非常積極,而且又是在幫我處理當(dāng)下最頭疼的問題,怎么會拿這事說你呢?”
每天晚市檔或午市檔少一個配送員而已,只要饕餮吃飯難的事情能被完美解決,將每日營業(yè)利潤帶回正軌,宋記反而還賺了呢。
再說了,下個月燒烤店開張后,朱雀的工作重心本來就會從外賣配送這一塊挪過去。
現(xiàn)在不過是提前一些,問題不大。
朱雀不自在地咳嗽兩聲,視線亂飄:“我就是提前打個預(yù)防針,免得你……你們又誤會本神鳥�!�
宋穗看出他表象之下的虛張聲勢,笑了笑,不準(zhǔn)備搭理這一茬。
她好奇地追問:“不過,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辦法?真不能告訴我?小雞,多少透露一點嘛……”
朱雀抬起下巴,故作高深:“天機(jī)不可泄露�!�
宋穗:“……”
可惡,這家伙神神叨叨的樣子,好欠揍!
宋老板佯裝不屑,哼道:“不說就不說吧,本店長遲早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說完,宋穗一把抱起新枕頭和電腦,腳步輕快地跳上樓梯:“記得吃完后,把鍋和廚房都收拾好,關(guān)上院門再走啊!”
“知道了,知道了!”朱雀看著宋穗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自個兒抱著鍋坐回原位,滿是怨念和不甘地嘀咕,“這個小樹妖,究竟多不信任本神鳥?本神鳥還是很靠譜的好嘛……”
他話沒說完,樓梯轉(zhuǎn)角忽然冒出一顆腦袋。
宋穗比了個招牌k,笑容燦爛:“剛剛忘了說,小雞,晚安!”
說完,宋穗也不等朱雀的回應(yīng),再一次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短短一陣“咚咚咚”的踩樓梯聲響后,一樓客廳安靜下來。
唯有被宋穗笑容一擊即中的朱雀,懵懂地抬起右手,摸向心口的位置。
“砰、砰、砰……”
好奇怪,為什么突然心跳得這么快。
他又摸了摸通紅的右耳耳廓。
耳朵也,也忽然變得燙燙的……神獸不會感冒發(fā)燒啊……
朱雀在一片迷茫中,后知后覺到自己似乎應(yīng)該說些什么,不熟練地組織語言,而后喃喃自語。
“晚,晚安,小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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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yīng)了給騶吾做炸醬面吃,為此,宋穗第二天特意拉著九尾狐起了個大早,跑去老城區(qū)菜市場挑了一塊新鮮的豬五花和其他配菜。
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買回來,先洗凈,再去皮切丁,通通攏進(jìn)一個大碗里,留著等會兒下鍋炸。
剛切完肉,九尾狐已經(jīng)將要用的三種醬料備好,放到方便宋穗調(diào)混合醬的干凈地方。
宋穗感動得淚眼汪汪,夸張道:“嗚嗚,狐狐天下第一好,我沒有狐狐可怎么辦��!”
九尾狐美眸一斜,似笑非笑地指出:“怎么上回和上上回,我聽見你也是這么對白澤和狡說的?”
大美人伸出纖纖細(xì)手,輕輕點了點宋穗的額角:“這種不值錢的甜蜜話,你還是留給專吃這一套的傻子吧!”
宋穗悻悻地抓起一瓶干黃醬,嘀咕:“現(xiàn)在人和妖的心眼子都多,可不好忽悠。狐狐你說的這種大傻子,怕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九尾狐遞上拌醬用的勺,頗有深意地笑了笑。
誰說找不著?
咱們宋記里,不就有一只徹頭徹尾、特別好拿捏的傻鳥嘛!
宋穗只是隨口吐槽,并沒有想太多,下一秒就把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做炸醬這件事上。
要做炸醬面的醬,單一一種干黃醬可不夠用,得各取一定量的干黃醬、黃豆醬和豆瓣醬,三醬合一,再倒進(jìn)去一些花雕酒,最終炸出來的醬底子才能香得人魂不守舍。
不一會兒,宋穗拌好三合一的混合醬,將鍋燒熱,倒入足量的食用油,準(zhǔn)備煸炒豬五花。
五花肉一下鍋,立馬炸起“滋啦”的響油聲,隨著一大碗的肉丁被炒散,鍋里的油泡不增反減,場面賊熱鬧。
雪白的肥肉一點點蜷縮,熬出的醇香豬油混入熱油中,香味好不濃郁。
眼看著肉丁的外輪廓漸漸起了焦痕,宋穗將第一波蔥粒倒進(jìn)鍋里,煸炒出香味,才一口氣把混合醬通通加進(jìn)去,并不間斷地用大勺去推動鍋內(nèi)醬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五花肉丁漸漸熟透,醬料的水分慢慢被炸干,同時,炸醬變得越來越濃稠,醇厚的醬香味愈發(fā)濃郁誘人。
宋穗剛把第二波蔥粒倒進(jìn)鍋里,就聽見院中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哇!好香�。。�!”
“店長大清早起來炸醬,也太犯規(guī)啦!”
“師父,我們有順道把林小哥的靈蔬一起帶來,剛剛還去菜市場把其他食材也備齊了�!�
……
是乘坐“騶吾拼車”的白澤、羅九他們到了。
宋穗手上動作不停,一直推動鍋里的炸醬,抽空往門外瞄了一眼。
這一看,宋穗差點當(dāng)場大笑出聲。
原因無他,皆因大家直面了一路的疾風(fēng),此時他們一個兩個都被吹成了大背頭,發(fā)型看上去特別的……自由不羈。
尤其是饕餮,發(fā)型對他氣質(zhì)的改變太大。
原本過長的劉海,會顯得他很孤僻陰郁,眼下露出光潔額頭后,瞧著倒有了幾分小男孩的樣子。
可以說,除了駕駛員騶吾和自己飛過來的朱雀以外,白澤、林訥言等所有乘客都喜提了大背頭體驗卡。
宋穗竭力憋笑,把最后一點碎蔥倒入鍋中,委婉地提醒:“醬就快炸好了,待會兒就準(zhǔn)備吃早飯�?瓤�,你們要不要……再整理一下自己?”
雖然她成功憋住了笑,但滿是揶揄的目光早就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白澤、林訥言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反應(yīng)過來有哪里不對勁,一窩蜂沖向了衛(wèi)生間。
羅九落后一步,看著人滿為患的衛(wèi)生間,認(rèn)命地直接走進(jìn)廚房,從宋穗手中接過推醬的活,好讓自家?guī)煾溉コ睹妗?br />
身后還跟著兩雙眼光的騶吾:“好香好香!”
見狀,宋穗和九尾狐對視一眼,再也忍不住,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十分鐘后,九尾狐將煮好的面條撈入不同的面碗里。
宋穗戴著一次性手套,抓起提前準(zhǔn)備好的各色配菜,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整齊碼在面條上頭。
擺好造型,宋穗頭也不抬:“羅九,上炸醬�!�
“來了!”羅九應(yīng)聲。
他從鍋里舀起一勺熱騰騰的炸醬,直接淋在每一只面碗的正中間位置。
翠綠的黃瓜絲、橙紅色的胡蘿卜絲、綠油油的小青菜等配菜呈扇形排開,底下墊著白凈的面條,中間有油醬分離的棗紅色炸醬緩緩?fù)聺B……
光是看著炸醬面的成品模樣,就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宋穗拍手:“十七、十八、十九,來端面!”
小海螺們齊齊回道:“來啦!”
不一會兒,大家人手一個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嫱�,齊聚客廳,各自尋地方坐下。
騶吾自打早上過來,聞見了炸醬面的香味,就眼巴巴地跟在宋穗后頭打轉(zhuǎn)。
此刻,她一拿到屬于自己的那碗面,立馬抓起筷子,三下五除二把面、醬料、配菜拌勻,迫不及待地嗷嗚一大口。
現(xiàn)扯現(xiàn)煮的面條,口感很是筋道。此時,每根面條都掛上了滿滿的醬料,這一口下去,除了面香和醬香,還能嘗到嫩肉丁、脆黃瓜……香得嘞!
騶吾大口嗦面,吃到嘴巴泛起油光,都顧不上擦一下,就差把整個腦袋全埋進(jìn)去,再把碗底、碗內(nèi)壁舔干凈!
與小貓咪豪邁粗獷的吃相相比,白澤和九尾狐就顯得游刃有余許多。
兩位大佬恰好坐在一起,在享用早餐之余,如平常一般見縫插針地閑聊。
九尾狐狀似無意地看向朱雀:“他今天似乎很高興呢�!�
只見不遠(yuǎn)處,朱雀有一搭沒一搭地嗦面,嚼了沒幾下,就開始自顧自地傻笑。
白澤看了一眼,無奈搖頭:“不止今天,昨天晚上就這副模樣了�!�
“昨晚?”九尾狐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表情。
白澤沒想太多,點頭:“嗯,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到的員工宿舍,后來朱雀獨自出了一趟門,回來之后就成這樣了�!�
不僅如此,朱雀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奇怪毛病。
一問他半途出去干什么,此鳥就意味深長地開始哼“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這段歌詞,哼完了才賤兮兮地丟出一句“保密”,然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傻笑個不停。
白澤一想起昨晚的混亂對話,就覺得心累。
天知道,他只是出于室友情誼,隨口一問而已。
卻要承受那么長時間的噪音污染!
九尾狐聽著白澤的抱怨,暗自發(fā)笑。
“算了,由他去吧,”白澤輕輕搖頭,話鋒一轉(zhuǎn),“你們怎么樣?我們大部分都搬去了員工宿舍,家里一下子空下來,你和穗穗還習(xí)慣嗎?”
九尾狐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還在傻樂的朱雀,故意拖長語調(diào):“我和穗穗昨晚啊,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白澤下意識追問:“什么插曲?”
幾步之外,朱雀原本還在傻樂,耳朵忽然捕捉到關(guān)鍵詞,緊張地挺直腰板,豎起一對鳥耳偷聽。
見狀,九尾狐挑眉,不緊不慢道:“這事說來話長,我想想……”
看著朱雀越來越緊繃的后背,九尾狐嘴角的笑意越深。
最后在白澤不解的目光中,她慢悠悠道:“本來昨天穗穗都說好,夜里抱著我的原形睡的。結(jié)果她睡熟以后,只顧著去摟枕頭,完全記不起我�!�
說的時候,她還故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枕頭兩個字。
下一瞬,九尾狐心滿意足地看見某鳥的耳朵紅了。
九尾狐憂傷嘆氣:“狐狐我啊,失寵了呢�!�
白澤:“……”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