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四宿舍
一輪彎月斜掛在宿舍樓和教學樓中間的空中,可是月光根本穿不透那密密的樹葉,透進404寢室的,不過斑斑點點的昏暗月光。
卜庠雨眼神呆滯地躺在床上,已經喪失了對寢室探索的任何動力,原因無他,每一塊地磚他都摸過了,當代磚妃除了磚什么都沒摸出來。
已經算不出來他在寢室待多少天了,他是張老師的學生,聽說張老師出意外去世以后,跟幾個同學約著來已經廢棄的學校祭奠一下。
可是一進學校,他們就發(fā)現(xiàn)學校里面的人很多,都被困在里面了,像是規(guī)則怪談一樣,必須遵守學校潛在的規(guī)定,只要違反規(guī)定,就會被以殘忍的方式被殺。
幸運的事,他們一起來的幾個同學都行為小心,還有一個聰明的學妹處處提醒,沒有人因此喪命。
幾人謹慎了一天,結果進了寢室以后莫名就出不去了。
也不知道那個聰明的小學妹有沒有勘破寢室的阻礙,離開這個學校。
四個人被困在404寢室已經很久了,明明認真遵守了寢室的規(guī)則,可是寢室的門卻始終打不開。
不僅朝外的門打不開,甚至面向陽臺的內門也打不開,四個人被完全困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
而且更讓人害怕的是,隨著時間的延長,寢室還會時不時發(fā)出奇怪的響聲。
吱呀的開門聲,椅子拖動地板的咯吱聲,以及窗外唰唰的風吹樹葉聲和敲窗的聲音。
一開始,寢室四個人都被這聲音嚇得瑟瑟發(fā)抖,可是時間久了,這聲音除了突然出現(xiàn),嚇人一跳意外,倒是沒有任何危險。
“砰!”“砰!”突然,前門和陽臺門同時響起巨大的拍門聲,聲音之大,把寢室四個人都驚得坐了起來。
門外,林嶸淡定收起了踹門的腳,陳舊的木門猛地被踢開揚起嗆鼻的灰塵。
“這么大的灰塵��!咳咳咳。
”卜庠雪不停在鼻尖扇風,揚起的灰塵實在嗆人,引得他不停咳嗽。
“這也沒人啊。
”卜庠雪探頭探腦跟在林嶸身后進入404寢室,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正常不過的中學寢室。
左右各有兩張上下鋪的鐵床,因為空置時間太長,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經銹跡斑斑。
林嶸輕輕搖晃兩下,鐵床便發(fā)出嘎吱嘎吱腐朽的吶喊。
鐵架上是暗黃色的床板,手在上面輕輕摸過,就能輕松沾一層灰。
床旁邊是一個與床等高的鐵柜子,上面有八個柜門,應該是每個床位各有一個柜門。
林嶸逐個打開柜門,一一檢查,希望能找到線索。
卜庠雪想起吸引他們進來的那面晃動的草簾,上前一把掀開蓋著陽臺的草簾。
“�。 彼偷亟谐雎晛�,人卻又往窗前走了一步。
林嶸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便見窗前寫著大大的:“s!”就在兩人驚駭之際,“砰”一聲巨響,兩人齊齊回頭,剛剛被林嶸用力踹開的寢室門已經緊緊閉上。
林嶸緊走幾步,上前想要拉開寢室門,可這次不管他用什么辦法,多大的力氣,也打不開這寢室門了。
卜庠雨四人此刻早已從床上起來,神色木訥地聽著寢室里熱鬧。
從剛才那兩聲撞門聲開始,這寢室里的聲音就沒有停過。
先是木門重重撞擊墻壁的聲音,聽著像是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卜庠雨原本還激動起身,滿懷希冀地期待門被人從外面撞開,說不定是小學妹來救他們了。
現(xiàn)實總是讓人失望,寢室的門原封不動,絲毫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緊接著,就是有人翻上上鋪,把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床板踩得咔咔響。
踩完床板開柜門,陽臺還有細細簌簌的聲音,聽著這一陣霹靂巴拉地交響樂,卜庠雨都要以為有人在寢室里蹦迪了。
要不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都想要敲兩下床腿來附和他們了。
窗臺上寫著他們的求救信號,但這里本身就是廢棄學校,現(xiàn)在還有神秘力量控制了學校,這信號根本沒人關注到。
門徹底打不開了,林嶸和卜庠雪與寢室門斗爭了很久,但還是無能為力。
“完了完了完了。
”卜庠雪十分懊惱自己剛才看到求救信號的時候太過于激動,竟然叫出聲來。
導致眼前這個哥哥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這才讓寢室門有機會被關上的。
林嶸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先別內疚,以這關門的速度,就算自己注意到了,也阻止不了。
卜庠雪十分沮喪地跌坐在地上,指著床上的求救信號:“我們是不是要被困死在這里了。
”林嶸搖搖頭:“別忘了,你姐還在外面呢。
”卜庠雪一拍大腦:“對呀,姐姐一看就厲害,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不對,卜庠雪忽然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姐姐不是早就爬上來了嗎?為什么沒看到人?”他們明明是看著姐姐爬上四樓以后才走的,按理說,姐姐肯定比他們早到啊。
林嶸震驚于他的遲鈍:“你沒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變了嗎?我們進入寢室樓以后時間就變成了晚上。
”卜庠雪眼睛陡然瞪大,寢室樓的走廊很黑,又沒有燈,當他習慣黑暗以后,就忘了他們進來的時候是白天了。
不對,卜庠雪智商突然就回來了,他們是放學以后才出發(fā)到這里的,他們上課的時候怎么可能還艷陽高照。
卜庠雪以為林嶸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小心提醒他:“哥,有沒有可能,現(xiàn)在這個夜晚才是真實的時間。
”林嶸看了眼窗外,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否定了他這個想法。
“我來的時候,天確實已經黑了,但是今天天氣好,月明星稀,外面不至于一點光亮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這個時間也不對?”外面陽臺不像是有人上來過的樣子,林嶸也不確定眼前的情況應該怎么說:“也有可能不止時間不對,空間也不對。
”“那”卜庠雪有點擔心:“姐姐還能找到我們嗎?”林嶸肯定地點頭,他打心眼里覺得楚塵汐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真的嗎?”卜庠雪還是有點心里打鼓,想要多找一點理由相信這個答案。
“哥你倆肯定認識很久了吧,你對姐的能力很清楚對吧,所以這么相信她。
”不會聊天的卜庠雪,隨便一問就是自己不太愿意看到的答案。
他看著林嶸慢悠悠豎起的食指,猜測到:“才一年嗎?”隨后又自我安慰:“沒關系的,一年時間很長了,雖然說沒有辦法了解得太深刻,但基本的不會錯的。
”林嶸搖搖食指,否定了他的自我安慰:“一個月。
”卜庠雪的神情呆滯了一刻,隨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語調因為不敢相信而有些尖細:“一個月你哪來的信心她一定會救我們��?”“哥,咱們還是要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啊。
”他一邊在寢室摸索,一邊勸林嶸也動起來。
林嶸不滿意他對楚塵汐人品和實力的質疑,強調一遍:“她很厲害,人也很好的。
”卜庠雪摸摸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的肚子,不以為然,沉默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楚塵汐是最早發(fā)現(xiàn)時間變化的人,原因無他,她一爬上四樓,腳剛沾上陽臺的地面,背后就驟然就變得漆黑。
楚塵汐回頭望向黑如墨的室外,很奇怪,天上明明掛著一輪彎月,透過樹影以后就沒有一絲光亮了。
就好像那棵數(shù)吸收了所有的月光,又好像,那輪月光是假的,一彎不會發(fā)光的塑料罷了。
那樹的枝條離寢室樓很近,觸手可及,楚塵汐輕輕朝空中吹了口氣,離得近的枝條輕輕顫了顫,還是穩(wěn)穩(wěn)地掛在樹上。
楚塵汐又趴在窗戶上,仔細辨認窗戶上的圖形,依稀像是一串數(shù)字202,楚塵汐一時沒有想到其中的意思。
這宿舍樓的時間不太對勁,楚塵汐退后兩步,抬腿用力踹向陽臺的木門。
“砰”一聲巨響過后,木門紋絲不動,只落下一層灰。
楚塵汐停住了想要繼續(xù)冒昧的腿,轉身盯著被樹擋住一部分的教學樓。
教學樓依舊是掩在黑幕里,楚塵汐根據(jù)白日里的記憶,估摸著早上教室的方位,虛空一搭。
下一瞬,她的手一松,空中憑空出現(xiàn)一支帶著流光的利箭,直直向著白日里幾人上課的教室射去。
那樹終于動起來了,枝條高高揚起,想要卷住那根利劍。
楚塵汐哪能讓她這么容易得逞,搭弓射箭,又一支流光的劍徑直穿過卷起的枝條。
枝條瞬間垂落下去,掉落在地上,兩支利劍也隨之消散。
楚塵汐又要搭弓,那棵樹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整個地面都顫動起來。
那大樹竟然將自己整個從地底拔出來,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從地底鉆出,原本就高大的樹陡然比又高出一大截。
楚塵汐站著的寢室樓也隨著地面晃動而不住戰(zhàn)栗,三個空間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
在寢室里擺爛地卜庠雨死死抱著床腿不肯撒手,絕望地閉上眼睛,情況真實越來越糟糕了。
在寢室里積極自救的卜庠雪在大地晃動的開始就緊緊抱住旁邊林嶸的大腿,閉上眼睛開始哭號。
“哥啊,哥啊,這咋還突然地震了呢!”“哥啊哥啊,我是不是要和你一起死在這里了��!”林嶸一時不知道他在嚎哪個哥,動了動腿,試圖把腿從卜庠雪的手里解救出來。
人在絕望的時候潛力是無限的,但是卜庠雪好像沒把這個潛力發(fā)揮對地方。
任憑林嶸怎么努力,那只腿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移動分毫。
他無奈拍拍卜庠雪的腦袋,希望他可以冷靜一點。
“別這么絕望,說不定是你汐姐在為了救你努力呢。
”這話很有說服力,卜庠雪立馬停住了哭號,又開始歇斯底里地求救:“姐啊,好姐姐,你救救我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