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全都是沈卿顏！

    呂晴婉手一點點攥緊，平日里溫和的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顧允修怎么能喜歡上沈卿顏？他們青梅竹馬，他說過非她不娶的！

    都是因為沈卿顏那個不要臉的賤貨！

    都丑成這樣了還勾引得顧允修對她念念不忘！

    不行！決不能讓沈卿顏留在這里！

    呂晴婉眼中閃過算計。

    ……

    臥房，顧允修推門而入。

    “她怎么樣了？”

    大夫正收拾東西，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禮：“回大人，她失血過多，虛弱至極，只得以膳食補之，否則稍有不慎便會危及性命�！�

    “退下�！�

    顧允修臉色繃緊，揮退了下人，獨自在床邊坐下。

    沈卿顏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了血色，若不是還有著微弱氣息，幾乎與死了無異。

    不知為何，心口悶得生疼。

    顧允修不明白，為何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只要沈卿顏服個軟，向呂晴婉道個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向他求饒那般，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沈卿顏卻不再是之前的沈卿顏，她現(xiàn)在連死都不怕了。

    沈卿顏昏迷的一個月里，顧允修總會不可控制地夢見她。

    常常夢見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見沈卿顏，對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樣，似一朵無比奪目之花，自他的心中深深扎根。

    后來，花枯萎了、破敗了，卑微到了泥中。

    顧允修怒其不爭，又舍不得丟棄。

    沈卿顏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那個人說：“好死不如賴活，為什么非要尋死？”

    她恍惚間，就覺得那人是喻臣。

    只有他會想方設法地給她希望，會說這些話，要她好好活著。

    沈卿顏下意識喃喃：“喻臣，你帶我走吧……我好累……”

    對方沉默了。

    接著，是什么東西被狠狠砸碎的聲響，此人似乎是動了怒。

    沈卿顏忽然意識到，這人不可能是喻臣。

    但，是誰都不重要了。

    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她好累，想休息。

    沈卿顏沉沉睡去。

    ……

    沈卿顏再次睜開眼，還是在熟悉的房間里，頭上是熟悉的床幔。

    她的眼眸倏然暗了下去。

    “又……沒能死成……”

    這一次醒來，顧允修沒有出現(xiàn)。

    沈卿顏被禁止踏出房間，屋內所有危險的東西都被收走，就連喝水都是侍女親自上手。

    她只能整日里盯著窗外發(fā)呆，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

    如果有人愿意養(yǎng)她這么丑的娃娃的話。

    沈卿顏自嘲一笑。

    這一日，來了不速之客。

    呂晴婉揮退了下人，只余兩人。

    沈卿顏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眼中毫無波瀾。

    “你又想做什么？污蔑我？呵，最好趁著沒人害死我�！�

    呂晴婉面色不變，一點點走進，低聲說。

    沈卿顏目光呆呆地看向窗外，沒有什么反應。

    呂晴婉秀眉一皺，又喚她：“沈卿顏？”

    沈卿顏勾了勾唇，譏諷道：“你這么著急，是怕我不成？”

    呂晴婉動作一頓，臉色變了變。

    她的聲音冷了幾分：“沈卿顏，有時候，要學會見好就收�！�

    “我試過了，很多次，沒有用�！鄙蚯漕佌Z氣淡淡，“所以，既然橫豎都是死，我犟到底又如何？”

    沈卿顏又問，眸光譏諷。

    “我不明白你怕什么，我這副模樣也能構成威脅？”

    呂晴婉攥緊了手，絕不能告訴沈卿顏，顧允修在意她。

    “你只需回答我，逃，還是不逃？”

    聞言，沈卿顏回眸，一雙死寂的眼盯著她，盯得呂晴婉心中發(fā)毛。

    好半晌，沈卿顏白唇輕啟：“為什么不呢？”

    她說過的，橫豎都是死，她還有什么可怕的。

    ……

    此事過后。

    沈卿顏院中再也沒有其他人來。

    只有三名照顧她的侍女來來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