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然而……
路靈推著青緣，無視過路行人詭異又滲人的眼神。
路人不多，但每個從路靈旁邊經(jīng)過的人都會給她帶來一種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更讓她不解的是，一夜之間，育種世界每個人頭上或多或少都多了一朵花，或者草等其他植物。
“你能看見嗎？”路靈遲疑地問青緣。
“看見什么？”青緣被她推著走，整個人縮在輪椅中昏昏欲睡，憊懶極了。
他從出小區(qū)就這樣，問他他卻說沒事。
“他們頭上。”路靈提示。
她不敢暴露自己的眼睛有問題，只能一點一點的試探。
青緣閉著的眼睛一睜，強行掃了兩眼，不以為意道，“誰的頭上？姐姐看到了什么？”
路靈擰眉，壓下心頭的不安，搖頭，“沒什么。”
“姐姐難道不是說他們頭上的植物？”青緣詫異，仰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路靈。
“你看得見！”路靈欣喜。
青緣：“嗯�！�
“你不覺得奇怪嗎？”路靈說。
“哪里奇怪？”
“我覺得他們不是人�！�
青緣聞言輕笑一聲，聲音清晰悅耳，猶如森林中的百靈鳥，有種說不上來的婉轉(zhuǎn)悠長，“那你覺得他們是什么？”
“植物！”路靈脫口而出。
青緣一怔，沒有應(yīng)答，隨即扭頭看向遠(yuǎn)處，眼里掠過一抹深意，說：“姐姐，我們好像到了�！�
到了？
路靈抬眸，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街邊花園。
花園不大，附近無人。里面的花草灌木層次分明相互依偎生長。而在這不遠(yuǎn)處有一棵直徑約半米的桂花樹，桂花樹枝繁葉茂沒有開花，卻讓每個看到它的人仿佛嗅到了桂花的香味。
此外在桂花樹下方，擺放了兩張供人休息的白色石質(zhì)長椅。
所以“生命之源”呢？
路靈質(zhì)問地看向頭頂越來越死板沉默的3號，如果不是怕青緣誤會她有病，她早就出手教訓(xùn)它了。
或者說是那個東西？
路靈猶豫地看向花園草地上的灑水裝置，有些犯愁。
不等她過去，身后突然響起一道陌生驚訝的聲音。
“咦？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們�！�
路靈轉(zhuǎn)身，卻是組隊時的小丑男和他的搭檔。
他們看上去過得不錯，小丑男臉上的小丑妝不變，只不過先前的衣服被換成了花襯衫和花褲子，頭上還戴著同系列花帽子。
一旁的女子裝扮和他差不多，一身橘黃色各種堆花裙子，全靠一張臉撐著。她沒戴帽子，發(fā)間插滿了各種鮮花飾品，將頭頂長出的拇指長的嫩芽完全掩沒其中。
若非路靈對頭頂長草一事敏感，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她頭頂中間的小把戲。
“你好，我是小丑�！毙〕竽惺竞玫卣f道。
“我是錢夢�！迸訉徱暤乜粗缝`，笑著說。
“路靈�！甭缝`禮尚往來告訴了他們自己的名字，然后指著不想說話閉眼睡覺的青緣，替他告知了對方他的名字。
“你們也是被助手催著來補充生命之源的？”小丑男環(huán)顧四周主動詢問。
路靈點頭。
“那你知道生命之源是什么嗎？”小丑男神神秘秘一副‘我知道，你知不知道’的表情。
路靈見狀配合地問，“是什么？”
“星星之水�！�
路靈：“……”
“想知道星星之水怎么來的嗎�！毙〕竽泻俸僖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把這個補水點讓給我，我就告訴你，我不想和你傷了和氣。”
路靈被他話里的內(nèi)容吸引，反射性的就要拒絕。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問題是她當(dāng)下最需要的，拒絕的話可能沒法往下進行。
“去桂花樹下。”就在路靈糾結(jié)的時候，青緣突兀開口。
路靈想也不想，聽他的過去。
小丑見此急了，連忙跟在他們身后喊道，“唉——給個機會�！�
“給個機會�！眮淼焦鸹湎拢〕竽杏樞χ终f，“我可以先替你示范。”
路靈看看再次睡著的青緣，示意他來。
小丑先是一喜，后苦著臉看向錢夢。
錢夢聳聳肩，“上次可是我來的，這次輪到你了�！�
小丑聞言沉吟了兩秒，坐在桂花樹下的石椅上開始講起了故事。
“我要說的故事，是一件發(fā)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故事�！�
“那是在我初二的時候，我當(dāng)時因為長的又丑又胖，受到了班里同學(xué)的排擠。在有一次不是我值日，卻被強行留下來值日的某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樣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遇見了一個改變我人生的小丑。起初，這個小丑不說話，只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我，躲在遠(yuǎn)處靜靜地注視著我�！�
“后來，他離我越來越近。一開始我還很害怕，可慢慢的我習(xí)慣了他的存在，漸漸地我把他當(dāng)成了我的朋友。我沒有朋友，他是我第一個朋友�！�
說到這兒，桂花樹葉忽然無風(fēng)自動，像是一位聽客，聽到興起之處，鼓掌應(yīng)和。又像是在為小丑故事里的他交到了第一個朋友而感到歡呼。
“小丑也沒有朋友，他告訴我，我也是他第一個朋友�！�
“在一次我又被人欺負(fù)的時候，小丑問我需不需要他幫忙�！�
“他是第一個說要幫我的人，我很感動地拒絕了。因為他們?nèi)硕鄤荼姡遗滤虿贿^他們�！�
“直到某個冬天，他們將我關(guān)進了廁所并遺忘了我。第二天我被放出來后發(fā)起了高燒，等我再次回到學(xué)校，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欺負(fù)我的那些同學(xué)，臉上都多了一張小丑面具�！毙〕笳f到這兒時，臉上的情緒甚是興奮。
“他們自己看不見，別人卻看的清清楚楚。沒多久，他們就像以前我，被全班、不，全世界拋棄�！�
小丑語氣得意，然而話鋒一轉(zhuǎn)，語調(diào)變得低沉了幾分，“從那以后，我的身邊陸陸續(xù)續(xù)多了不少小丑。在我為他們的遭遇幸災(zāi)樂禍時，某天夜里，我發(fā)現(xiàn)我成了一個人的影子小丑�！�
他聲音越來越低，還帶著幾分陰冷與懊惱，“那個人很眼熟，有點像以前的我。看的他的一瞬間，有道聲音告訴我，要和他做朋友，要成為——他！”
小丑男說完，風(fēng)卷起落葉，帶來一絲涼意。
聽的上頭的路靈饒有興致問道：“那你成功了嗎？”
小丑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起身四處搜尋。
錢夢從故事里回神，跟著一起尋找。然而半分鐘后，兩人望著空無一物的現(xiàn)場發(fā)呆。
錢夢難以置信地看向小丑，“你失敗了？”
小丑愣住，也有些不敢相信。面對錢夢質(zhì)問的眼神，他拉不下臉，沒好氣地對路靈說，“到你們了�！�
路靈疑惑。
“講故事，要有故事性，還要真實�！卞X夢提醒，目光瞥了一眼小丑，看向桂花樹，“如果它聽的高興，就會給你星星之水。不高興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沒有�！�
路靈目瞪口呆，看看樹，又看看他們。就差質(zhì)問他們有沒有搞錯，給一棵樹講故事？
難道這棵樹有什么不同？
路靈起身繞著樹觀察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它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桂花樹。
不對……路靈視線在桂樹根部停頓了兩秒。
“沒有故事怎么辦？”路靈回頭問錢夢。
小丑聞言，眼睛一轉(zhuǎn)，說：“你既然沒故事，那不如讓她來？”
小丑看向錢夢。
錢夢挑眉，有些心動。
“等等，我想知道你們?yōu)槭裁粗乐v故事能獲得星星之水？”路靈還是不太相信這么離譜的事。
“昨天來的時候，你們沒遇到什么麻煩？”小丑反問。
路靈想到了自己一來就被迫去拯救“種子”，沉默了。
小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和他們一樣，不過，“你遇到的麻煩是什么？有沒有線索互換？”
“有啊�！甭缝`點頭，“你們除了我，有和其他人聯(lián)系嗎？”
小丑看了眼錢夢，搖頭。
“這么看來你們不知道兩天后的事？”路靈說。
“兩天后，兩天后什么事？”小丑迫不及待追問。
錢夢也緊緊盯著路靈。
路靈沒答，若無其事道：“種子除了要補充生命之源，還需要補充什么？”
小丑郁悶，和錢夢商量了片刻，下定決心說，“還需要‘施肥’�！�
“用助手的話，就是添加生長原料�！�
“就這？”路靈驚訝。
“應(yīng)該還有別的，但我們就知道這兩個。其他人說不定知道的更多，可惜我們現(xiàn)在不能去找他們�！毙〕蟾袊@。
“為什么不能？”
“這個世界有問題�！毙〕螵q豫，心里思量要不要和她透露更多內(nèi)容，“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線索�！�
“生長原料是什么？”路靈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