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路西不好意思深想,悄悄地勾著鄧暢的手跟他上樓。
到樓梯口時因為鄧暢手上還沾著奶油,他很自然地伸手去鄧暢口袋里拿鑰匙。
這個動作之前做過很多次,這一次可能是因為變成男朋友了,手伸進鄧暢口袋就覺得這動作很親密。
其實是沒有碰到什么,也不可能碰到什么,就拿個鑰匙而已。
但……進屋回身關門時,聽見鄧暢說:“你耳朵很紅。”
路西愣了下,他本來就揣著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罪惡心思,當時很害羞,回想又覺得不夠,隔著奶油感覺嘴都沒碰到嘴,淺嘗輒止都算不上,等于喝酸奶剛來得及舔了舔蓋兒。
被鄧暢這么一說,耳朵就更紅了。
他本能地反駁:“沒有,我……”
鄧暢沒再讓他說話,咔嗒反鎖了房門,在突然而至的安靜黑暗里,捏住路西的下巴,靠了過來。
在樓道里還害羞,
房門一反鎖,也不知道是誰先試探著舌尖勾了勾對方的唇,場面很快變得難以控制。
路西后背兩塊突起的骨頭緊貼著墻,
涼涼的有點硌,
鄧暢貼過來時他毫不猶豫地摟緊了鄧暢脖子。
沒什么技巧,
單純是親近的本能。鄧暢探進他t恤下擺的手指微微帶著涼意。
這讓路西還有那么一瞬間的不爽,心想你和老子親熱都不激動一點?
隨后他明白過來是自己體溫更高。
頓時覺得有點羞恥。
解決羞恥的辦法是惡狠狠親過去。
雖然是生手,
但都是血氣正盛的少年,更別說他們每天高強度訓練,比普通人精力旺盛得多,路西手貼著鄧暢后背的時候心想這個人身材真好啊,
摸起來緊繃繃的。
但等到鄧暢的手沿著腰畔的側線順下來時他卻一個激靈,
下意識屈起膝蓋把人往外頂。
“怎么了?”鄧暢摟著他腰,貼著他臉問道。
“別……吧。”路西呼吸有點不勻,
“這樣好像不太好�!�
鄧暢停頓了一下,這讓路西覺得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好像到了這會兒還嫌別人一樣,而且他真沒有。他只是……頭一次有這種經歷,很害羞。
正在路西想著找補一下,
不要破壞氣氛時,
鄧暢輕輕叨了下他耳垂,低聲說:“那這樣就沒有不好了是么?”
路西含混地「唔」了一聲,似乎想說這樣也挺不好的,
鄧暢在這種時候表現(xiàn)出和平時的體貼很不一樣的,
非同尋常的執(zhí)行力,
沒理會他半推半就的含糊,
親了親他的耳朵,
摟著他往沙發(fā)那邊走。
路西腰很細,但是又結實,穿的是白t恤皮膚還是顯得很白,但是是不一樣的那種白。
他被鄧暢碰著,身體本能地起伏,勾勒出肌肉清晰的線條。
雖然鄧暢跟自己說不能那么澀,不能看那么多,但還是眼睛根本挪不開。
心里覺得這和路西狀態(tài)最好時候發(fā)的那照片完全沒有區(qū)別嘛。
鄧暢在某些事上動手能力挺生疏的,因為他絕大部分體力都給了訓練。每天練習下來筋疲力盡的,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而且他之前那種生活狀態(tài),也不太愿意去想別的事情,想了也沒用。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憑借著本能和對面前這個人的熱情,腦子里像有一團火在燒著,燙得他什么都看不見了,只能看見眼前的路西。
想再親近一點,在這片一無所有只剩下彼此的黑夜里。
路西摟著他后背的手使了很大勁,是運動員那種程度的使勁,明天絕對會留下痕跡,但是鄧暢巴不得他用的力氣再大一點。
路西拉著鄧暢的脖子要把他拉下來,鄧暢順從地湊過去親他,路西想了想,有樣學樣地探手摸過去。
鄧暢動作一下僵住了,然后一把攥住了路西手腕。
——
“干嘛?”路西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里蒙著一層水霧,挺可愛地彎了彎嘴角,“可以你碰我不許我碰你是嗎?雙標了啊�!�
“不是�!编嚂嘲粗肺魇滞�,“沒必要啊,怪累的�!�
“那你不想嗎?”路西問。
鄧暢沒說話。
當然想,都到這種程度了。但是鄧暢這些年早就學會了克制,那種克制嚴苛到近乎于自我壓榨,因為他是包仲杰的賺錢工具,賺錢工具不需要有那么多想法。
即使現(xiàn)在已經不是了,那種習慣性的想法還在禁錮著他,更何況自己弄是一回事,讓路西來是另一回事。
“那也不用讓你動手吧。”鄧暢挺艱難地拒絕。
路西勾了勾鄧暢的脖子,看樣子是有話對他說。
鄧暢順從地低頭下去。
“你平時不做這種事嗎?”路西的聲音貼著他耳朵。
鄧暢抿了抿嘴,“偶爾,我……”
路西笑了下,膝蓋幅度很小地輕輕往上一頂:“那你做這種事的時候不會想著我嗎?”
鄧暢:“……”
他看了看路西,沒再說話,低頭親過去。
——
如果親密對象是別人的話——意思是說如果喜歡的是別人的話,路西不可能會剛確認關系就和人家來到這種兩個人滾在沙發(fā)上互相解腰帶的程度。
但這個人是鄧暢,鄧暢不一樣。
說不上到底不一樣在哪兒,但是和他發(fā)生什么都順理成章。
于是場面很快一發(fā)不可收拾。
……是真的不可收拾。
路西有點恍惚地坐在沙發(fā)上,借著窗外的自然光,能看見地上被揉得亂七八糟的t恤,被不知道誰丟下去的坐墊和玩偶,還有……紙團。
啊。
捂臉。
不能捂。還沒洗手。
浴室門響了一聲,鄧暢推門出來,借著浴室的燈光走的那幾步挺帥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還在邊走邊整理自己t恤的下擺。
就不能整理好了再出來么!
這下是真想捂臉了。
眼看鄧暢低頭要去撿那些紙團,路西噌地蹦了起來:“別別別!”
“?”鄧暢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你的還是,咳,我的。”路西別扭地清了清嗓子,“我來收吧�!�
鄧暢愣了下笑了:“這個還分你我嗎?”
路西也愣了下,好像確實是沒辦法分,他飛快地從沙發(fā)上跳下來,沖進洗手間飛快地收拾了一下,再沖出來,鄧暢已經把地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紙團也歸置到了一起,路西拎著掃把過來把紙團掃進垃圾桶,之后飛快地把垃圾袋提出來,扎了個非常死的死結,又放了個新袋進去。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賢者時間,剛才親近的過頭了,現(xiàn)在看著鄧暢總有種羞恥的感覺。
甚至想跑路。
路西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地問:“哎,你什么時候去大學報到��?”
鄧暢頗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申請了延期入學,等到退役了再去讀吧�!�
路西:“哦�!�
其實這事兒他早就知道,就是突然發(fā)生了這些之后,再和鄧暢同處一室,不找點話說他好尷尬。
“休息吧�!彼智辶饲迳ぷ�,沒好意思正眼看鄧暢,這輩子的嗓子都在今天晚上清完了,“明天還得訓練呢�!�
“嗯。”鄧暢笑了笑答。
路西以一種落荒而逃的姿態(tài)沖進自己臥室,在床上裹著被子縮了好一會兒,困勁兒都上來了才想起來,連晚安都沒跟鄧暢說。
路西:“……”
他望著天花板心想,自己好像個爽過就跑的渣男哦。
這念頭一冒出來,
路西就沒法再安分地躺著了。
從路西跟鄧暢感情的堅固程度來說,這些親密接觸當然不算快,但是路西這么多年連別人小手都沒牽過,
突然就進展到了互相動手的地步,
從這個角度來說是神速了一點。
爽的時候頭腦發(fā)熱,
那股勁兒過去之后卻突地羞恥感爆棚,連看鄧暢都不好意思看,
以至于鉆回自己房間貓著,話都沒好好說。
冷靜下來想想,兩情相悅的事情硬是搞出了炮友的感覺,非常不好。
被他這樣擱置著,
鄧暢感覺也不會好。
路西以前其實干過不少擱置的事兒,
仗著自己年紀小什么都不懂,不需要向鄧暢做任何解釋。但現(xiàn)在既然在一起了——雖然這個「在一起」除了剛剛的親熱之外還不太有真實感——路西覺得作為一個成年人,
自己要負起責任。
比如,不把男朋友晾在一邊,
就是最基本要求。
于是路西從床上跳下來,貓一樣輕手輕腳地穿上拖鞋,拉開自己臥室門,
準備去找鄧暢聯(lián)絡下感情。
結果一眼看見鄧暢的臥室門開著。
顯然,
鄧暢不在里面。
路西:0-0;
計劃突然被打亂了。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鄧暢的臥室門口思考要不要進去,又往自己門邊走了一步研究要不要回去,
這時候聽見廚房那邊鄧暢說:“你怎么出來了?”
路西這輩子都沒對鄧暢這么敏感過,
除了剛才。他騰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