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按照她多年博覽群書的經(jīng)驗,一般越是行為荒誕的越容易是世外高人,她在水鏡中觀察過這和尚,絕不可能是個無名小卒。
冉停再不喜冉殃,那也是親生的,所以當初托付至千若寺,一是為了不讓冉殃于府中再惹爭議,二是業(yè)桓承諾過未來會滌出冉殃身上魔氣。
一年過一年,只見這和尚游山玩水,吃肉喝酒,撐了睡,睡飽又吃,偶爾指點一下冉殃功法,整日不著調(diào),不管真假,今日先詐一詐他。
業(yè)桓一臉不知所云:“這我哪兒知道?”少挽嘆了口氣,把一壇靈氣馥郁,酒香四溢的梨花釀傾倒春泥里:“唉,可憐我這上好的梨花釀,無人欣賞嘍。
”業(yè)桓十分痛心上手阻攔:“別別別,多浪費呀!”少挽停下:“業(yè)桓師傅喜愛四海云游,肯定見多識廣,不會不知道吧。
”業(yè)桓面露難色:“略略知道,不過難辦呀。
”“據(jù)我所知,九清宗劍峰有一靈泉,濯髓泉,凡人用了能脫胎換骨,修行之人用了可一日抵十,染了魔氣的堅持滌洗也能去除魔氣,只是需要入得劍峰主峰才能用上。
”“難得很呀,且不說冉殃這孩子能不能混進去宗門,進主峰又是一回事兒。
”冉殃聽罷,眼中亮起希冀之色:“即便渺茫,也愿一試。
”好過漫漫余生,永不受人待見,他也想做個普通人。
少挽望向他胸口兆月墜:“有這墜子壓制,況且他天賦極好,靈力旺盛,拜入宗中并非難事。
”這魔氣可侵蝕心智,滋養(yǎng)心魔,產(chǎn)生克制不住,日益增長的惡念,及早干預為好。
原書中還有一段劇情,褚殃幼時被人擄走關在死人塔里,喝過人血,吃過人肉,是他心理變態(tài)的開始,這段劇情太惡心了,印象深刻,所以在她有意無意的護佑下并未發(fā)生。
褚諶說得對,本性純良,存于世上,能做好人,誰又愿意去做壞人。
業(yè)桓接過酒壇:“我知道攔不住你,那就試一試。
”時光匆匆,春去秋來。
下半年九月初,到了九清宗收徒的日子,冉殃簡裝出發(fā),只帶一柄黑丑鐵劍和一只通體烏羽額上一點紅的黑鳥。
冉家人過了十二歲便可挑選結(jié)契靈寵,選到最后只剩一個左腳受傷跛腳的金翅鳥留給冉殃。
他拿到后日日照料,把金翅鳥的腿傷照顧好后并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點朱’。
九清宗乃天下第一宗,修道之人皆向往,收徒從不下山尋根骨優(yōu)秀的,都是等別人送上門。
不怪他們傲氣,誰讓實力允許。
這樣的大宗門,一般十年二十年才會開門收徒,九清宗三年放開一次,別看時間相隔短,但能被選中那是難乎其難。
當今世界,靈氣資源比不得萬年前隨處皆可得,人間未再有飛升者,俗世之人問道修煉,即便無望飛升,也有益自身,所以求道者仍眾多。
每年有無數(shù)散修,向道之人,宗門世家子弟參選,最終可進入者不過萬分之一,且由于收徒經(jīng)驗極為豐富,收徒流程完善快速不拖沓,自成體系。
若說那些其他宗門世家怎么也來拜師,就好比于c9本科生也想去讀研讀博,誰都希望自己更強,何況進修一番再回去任教,還能帶動本門進步。
來拜師的十之有九進不了第一重門,會被檢測骨齡和天賦的法陣拒之門外。
這算是第一大關,還好冉殃順利過了第一重門。
到第二重門時,原本擁擠不堪的人群瞬間變成稀稀拉拉的隊伍。
少挽也好奇自己天賦如何,悄悄摸摸跟在人群最后,竟也順利混了進去。
能到第二重門的皆是天賦異稟的少年人,個個臉上洋溢著驕傲之色。
第二重門出口處設有緣碑,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青衫公子,少挽離得太遠,看不清具體如何,眼光捕捉到冉殃站在人群中間。
青衫公子走上前,緣碑上金光閃閃,第二重門漸變?yōu)橥该�,碑旁小童示意他可以通過。
后面人看了后,有人輕視道:“我以為有多難,測一下就過了。
”但自從第一個有金光之后,后面人再上去,緣碑上只顯示綠光,全都沒通過,接連十幾個皆是如此,被刷下的人惱怒道:“這碑是測什么的,是不是壞了,耍我們?”那人發(fā)火后,后面又接連測了十幾個人才又出現(xiàn)一個微弱金光。
輪到冉殃前面人,測到的仍是綠光,被淘汰的不相信道:“怎么可能,我平日里比試沒下過前三,怎么過不了,肯定有貓膩。
”早先測出是綠光的幾個人卻來說道:“小兄弟,別說是前三,我年年比試拿首位,也沒過得了。
”“耍人的吧。
”小童安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緣碑只看與我宗緣分,不看此前能力。
”終于輪到冉殃,少挽的心跟著提到嗓子眼。
冉殃同樣緊張,攥緊衣角,站在緣碑下,頓時金光大作,那金光比前幾個都要閃耀明亮。
在場之人嘖嘖稱奇,羨慕不已。
隊伍漸漸變短,好一會兒才出一個金光,大部分人被淘汰掉,悻悻而歸。
輪到隊伍最后的少挽,她本不抱什么希望,沒想到緣碑也冒出金光,不錯不錯,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為改變歷史,誤入天下第一宗,救人利己,成為宗門首徒,得道成仙,走上人生巔峰……咳咳,想遠了,還有一重門。
第三重門直接來到九清宗內(nèi)部。
眼前九清宗位于九清仙山,原書中靈脈最盛,靈氣最為濃郁的群峰山脈組成,九清仙山重重山峰縱向綿延千里,底下靈脈勾連交錯,靈氣較為均散,屬于廣而大,大且強。
云山霧攏里,大殿樓閣隱于其中,云階月地,金碧輝煌里透著靈韻光澤,似是神霄絳闕。
偶有仙鶴飛過清鳴,這里的一株草也比凡間界長得要好,空氣里彌漫著靈植清香,呼吸上一口只覺清新爽冽。
任誰看了也說一聲氣派。
少挽忍不住摸了摸石頭,碰了碰花,即便考核不過,來一趟見見世面不吃虧。
她進來最晚,前面的已陸續(xù)抽好對決靈簽,第一組也已上了比試臺做好準備。
這第三關考核的就是自身實力,原先浩浩蕩蕩一群人到此時只剩下幾十個,再經(jīng)篩選,最終只剩十人能被留下,按照目前人數(shù),差不多一人要對決上兩場。
底下評委除了九清宗的各峰長老,還有往屆優(yōu)秀校友,比如冉家家主冉停,另有大股東左家家主左令之,他旁邊還有個人,少挽越看越熟悉,好像是那個殺千刀的左司玄,她被丟塔里就算了,他侄子進塔也不救,實在可恨。
相傳左家不僅有楚陵近乎一半的靈礦,還有九清宗山脈五分之一的管理使用權(quán)和維護義務,因為尾大不掉,大宗門大家族都是相互結(jié)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千年百年往下相傳,地位永固。
少挽前面那個大哥認識第一組臺上參與對決的,興奮對她搭話道:“看,那個穿綠衣的,是我朋友,少年天才,我對自己不抱希望,但他肯定沒問題。
”眾所周知,說話不能太早立fg,那個少年天才沒幾招便被殺退臺下。
不是他不厲害,而是運氣不好,正好對上一個實力極為厲害的,少挽回想一番,剛剛贏的這個人所測金光也很強。
希望自己別對上了,她還沒給人實打?qū)嵈蜻^幾場,對自己目前的實力很不自信。
比試臺上又對決幾場,少挽默默觀察戰(zhàn)術,等冉殃上場時,內(nèi)心緊張不已,她心里不斷祈禱,千萬不要出差錯,保佑過過過。
第一場時還好,冉殃用那柄黑鐵劍沒過幾招就把對方翻到臺下,靈力強大。
第二場時,也沒費太大力氣就將對方打輸,少挽頗感欣慰,這靈族的基因真強大,何況還有個殺神老爹,但她搞不懂為啥靈族人這么厲害,卻要隱退。
想到他爹,少挽好奇轉(zhuǎn)頭瞥向冉停,坐在觀看席上看自己兒子打架竟然不發(fā)表個什么意見,連神色亦沒怎么變。
她正準備捏一把汗,第二場對決冉殃后輸?shù)舻娜藚s重新上臺來,說自己不服:“雖然我今日輸了,但他也不配入選!”眾人面面相覷,主持長老讓他解釋緣由。
那輸?shù)舻哪凶觿χ溉窖辏骸八巳郊壹抑髦尤窖�,天生魔胎,豈可入選仙宗。
”觀眾評委席上的人紛紛看向冉停,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
對于這件事兒,冉停命令過全家封鎖消息,冉殃又常年住在深山千若寺,外人確實不知,就連冉殃母親褚離的真實名字亦沒幾個人知道。
主持長老問:“小友從何得知,有什么證據(jù)嗎?”那男子一臉自信:“我乃冉佑公子的朋友趙屹天,冉佑告訴我的,本是他們家里私事兒,我不該多說,但看不得一介魔胎來沾染仙門。
”他說的大義凜然,臺上冉殃似是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握住劍柄的手不由得攥緊。
少挽恨不得沖上去痛扁這個礙事兒的趙屹天,蠢人就愛和蠢人玩,她抓耳撓腮開始想辦法應對意外。
趙屹天趁著冉殃出神,手里劍突然刺向他,冉殃被劍氣帶到半空,趙屹天轉(zhuǎn)劍又去刺他心口,冉殃下意識伸劍阻擋,可趙屹天劍鋒卻很狡猾地換了方向,劍氣去挑斷冉殃胸口的兆月墜銀繩,又用劍尖將掉落空中的墜子劈了個粉碎,兆月墜散發(fā)著幽藍微光,朝露般蒸發(fā)干凈。
趙屹天得意一笑:“沒了這墜子,他的魔氣抑不住,等下就暴露本性。
”